妳的光芒耀眼,妳身上總是像在發亮,身旁的眾人彷彿衛星般繞著妳轉。
有關妳的各種傳聞也時常在身邊繞,誰為你每天買早餐卻又被妳退掉,那天又是哪班的男生為你打架,哪個女生因為妳和男朋友吵架。
如果要找個人物來形容妳,應該是媽祖吧。
妳之於我,就像媽祖之於信徒,總是隔著神桌的距離,看著妳,總是抬頭仰望,餘香繞樑的煙霧,讓我們似乎那麼近又那麼遠。
我總是坐在角落的座位,趴著、撐著頭、遙望窗邊,再假裝有意無意地看向妳那邊,只想多記住妳幾眼。
我知道我配不上妳,我就像教室裡的儲物櫃,始終佔著一個位置,只為了裝著不重要的打掃用具,沒人在意我的存在。
於是,我下課習慣自己去福利社,自己去上廁所,自己回到位子坐。
與妳萬人簇擁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過沒關係,我有我的堅定,我有我的信心,我知道自己匹配不上妳,所以完全沒想到去追妳,我只想要在一旁守護著妳,就如同摩艾。
就如同摩艾,全身斑駁卻堅定不眨眼,穩穩地站在那個地位,望著妳一舉一動牢牢記在心裡面,以便未來每一天都可以細細回味,重播每一個有妳的瞬間。
妳突然轉頭看著我,彷彿是在看著我,我直覺地害羞趕緊低下頭,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妳身邊的女生也看向我,忽悠地說,他好可憐,為什麼都一個人在那邊。
我聽不出來這是在嘲笑還是關心,我只能繼續假裝沒聽見這一切。
旁邊的人搭腔說,他就是這麼邊緣,沒特別注意就好像沒有這個同學。
妳不發一語。
我臉上表情無所謂,只是心底想著,妳現在是看到受傷的寵物,還是像看到嚇人的怪物。
沒關係,就算我會枯萎,最終消失在妳的世界,冬天過去就是春天,我會慢慢復原,重新回到這個青青大草原,我有著堅強的意念,讓我一直存活到今天。
妳緩緩走過來,我心一驚,現在還不到清潔時間,妳怎麼會想來拿打掃用具。
『你還好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額頭一直在冒汗。』妳輕柔的聲音,透出真摰的關心。
妳遞給我妳的手帕,『擦一擦,把汗擦一擦,才不會著涼。』
我猶疑著不知該不該接過來,妳淺淺地微微一笑,把手帕放在桌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地回到妳專屬的光芒中央。
那一瞬間,我瞭解了什麼叫一笑傾城,為什麼君王會不想再上朝政。
也在那刻,我懂了為什麼大家會對媽祖如此虔誠,會心甘情願奉獻而不求回報的犧牲。
我是人,妳看到的是我這個人。
也許我們畢業就會各分東西,抑或妳很快就會跟別人在一起,甚至妳從今後就不會再和我多說一句。
其實一切都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我很想很想告訴妳,我沒想要和妳在一起。雖然,早注定不會在一起,因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我還依然很喜歡妳。
是的,我就是情不自禁地喜歡著妳,就如同摩艾。
至於手帕,我是不會洗的,而且也不打算還給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