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好,我是月光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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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隱私,個資已稍做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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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進入如萬花筒般絢爛的社會前,我想將時光拉回即將成為大一新鮮人的那個夏天。那年是我第一次擁有專屬於自己的手機,Nokia 8xxx,,父親的二手機,當機的方法頗有個性,自動罷工也自動開工,陰晴不定跟台電忽然斷電有得拼。所以,它最終也只陪伴我一個夏天,就像他。

開學前本想打工貼補學費順便覓個去處吹冷氣,但礙於開學後將遷至石牌就學,基隆住家附近的診所咖啡廳不接受短期工讀,但即便溽暑難耐,家中冷氣只為哥哥開,我每日除了中暑,要不就到便利商店閒晃外,實在沒甚麼事可做,而曾同學的電話豐富我那年的夏季生活。

曾同學說話略帶點嗲音,加上臉上不時掛著親切的微笑,總給人甜蜜溫柔的第一印象。話說她在實習時結識一名實習醫師(以下簡稱Int章),對方相約舉辦聯誼,她打算邀約幾名好友順便來台北小聚,鎮日中暑無聊的我二話不說立馬答應。

我們四個(或五個?)女孩依時抵達咖啡廳,一進咖啡廳我有些訝異,對方年齡明顯大我們一輪。我一直沒好意思對曾同學說,十八歲的我為什麼會跟禿頭男子聯誼呢?坐定後,那名禿頭男子也略顯驚詫問:「不是說醫院同事嗎?怎麼看起來那麼小?」場景有些尷尬,似乎彼此都在朦朦朧朧前景未明的情況下受邀。主辦人Int章趕緊轉移話題,要大家輪流自我介紹,他不斷吹捧男士多優秀,編輯、未來律師、科技大廠工程師等等。

但幾番寒暄後我隱約察覺,他受邀的朋友年紀都比他大,外貌也不如他,而對方明顯也對我們這些小女孩不知如何是好,這根本不像聯誼,倒像他的私人交友大會,有些事昭然揭示後總有些醜陋,還是別說穿好。

會談氣氛不甚熱絡,我與Int章並無交集,簡短閒聊起興趣、未來讀書計畫、工作等,感覺頗似與長輩對話。無意間他得知我最近入手《蘇菲的世界》,淺顯易懂的哲學啟蒙書,便在三天後來電跟我聊起心得。彼時他在自家頂樓準備國考,壓力大,而我正無趣得發慌,兩人便時常兩三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但說到仰慕,可是半分全無。

我是在二十多歲之後才懂去愛人的,我想大多數人也是,年輕零零總總的經驗是試金石,也像PH試紙,屢經反覆驗證、校正,排除寂寞、好奇、湊巧現身、討債,最後淬鍊出真正的解答;但可惜卻在懂得愛之後又因看得太透徹,很難再去愛一個人。

我們上對下的溝通方式註定不會是同路人,特別是他那些滿溢優越感的話語,他的家世、社會身份、收入、學識,宛如一隻孔雀開屏奮力展現潛能。也許別的女孩會心動,但我卻心煩,因為句句提醒我何謂階級。而我這人在家就已經受夠階級,被哥哥拿錢,被嬸嬸使喚,日常中忍受多少剝削壓抑,還要聽你在那高談你很高級?人在炫耀自身能力,其實也是提醒別人不如自己,踩在別人身上不自知。

另外他也是個極不貼心的人,兩次相約都選在鄰近自家附近,而我卻要搭火車到北車再轉捷運,使我對此人印象日亦崩壞。我從未表態任何曖昧字眼,亦未佔他任何便宜,一分一毫都未曾讓他多出,他也不知自戀還是會錯意什麼,第二次見面忽然牽起我的手。夏日炎炎,我整身濕漉漉已夠難受,立馬甩開他那黏膩的手掌,忽生睥睨厭惡。

事後他再度求助曾同學,並想安排第三次見面,我卻萌生歹戲拖棚的厭惡感。因開學在即,便隨口胡謅學姊已安排數場聯誼,沒料到他忽然大怒,「你去啊!你記得以後不要羡慕別人可以拿先生的卡刷,買衣服不看價錢。」

這可說是繼B男之後我遇到的第二個雷,當下我尚未發揮對罵的語言天賦應戰,傻傻地讓他逞完威風才掛電話。

至此我了解,評斷一個人氣度,要看他下台謝幕的那一刻;評價一個男人要在拒絕他之後,是優雅的告別,還是怒罵洩恨。不誇張,往後我被質問過你哪位、你什麼東西?破X等,翻臉迅疾的速度只有川劇變臉可比擬。

故事到此還未結束,半年後手機汰換成PHS,正與同學逛完士林夜市,坐捷運回學校途中,收到一通語音留言。

「(停頓幾秒)我......我是章**,有陣子沒聯絡,不知道該說什麼(停頓幾秒)我......想問你好不好?」又是一陣尷尬沈寂,默默結束錄音。

「誰啊?」朋友問。

「哦,loser。」我輕笑,快速按下鍵盤。

讓他成為我新手機的第一個黑名單。

附上北海道旅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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