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象牙塔裡的恐怖教授——柯曦答《去你的博士學位:文憑掰掰,我要重新拿回人生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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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老師,代表的是對學者的景仰尊重,對學術知識的追求,可早在《去你的博士學位:文憑掰掰,我要重新拿回人生主導權》之前,就久聞崇高的學府裡充斥威權教育與奴役制。該是訓練批判性思考和養成獨力思辨能力的高等學府,服從反而變成求學的根本,霸凌研究生、勞役時有所聞,多數研究生因文憑在他人手上,淪為魚肉,敢怒不敢言,隱忍陪笑居多。柯曦答《去你的博士學位》可貴之處在於以自身經歷,十四年青春年華(四年碩士、十年博士),與指導教授「女王」的愛恨情仇,揭示象牙塔內部分不良教授的弊病和高等教育體系的陋習,並透過書寫修復創傷,重獲接住自己的力量。

當服從成為求學的根本

《去你的博士學位》書中提及幫老師按摩、染頭髮非新聞,就我所見,買便當代課、備課、撰寫計劃案、IRB是基本勞役,說是學生助理,老師看得起你,給你工讀機會,然時薪極低,加班時間不定,甚至凌晨兩點才下班也有,更慘的是霸凌,最著名的案例是海大教授呼研究生巴掌,踩踏眼鏡,要求同居幫忙洗衣服、量血壓、掃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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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蘇格拉底在雅典透過詰問,啟發學生自省,華人教育傾向「有事弟子服其勞」,如《去你的博士學位》書中女王教授說:「古代學徒拜師學藝都必須從灑掃入門起。」可怕的是有此想法的教授並不在少數,有些老師旗下的研究生不論多優秀、多聽話,碩士都得拖到四年才畢業、博士生未可知,總之研究生就是要先用好用滿,再放你走,越好用,越難走。

做人與做學問

他山之石可以攻錯,如果只是一本專門怒罵指導教授的書,那也沒有可看性,作為讀者,更能以冷冽角度觀看十四年師徒情誼如何走味,有時就是不對盤,用錯方法。譬如,女王教授初時確實對任勞任怨的作者寵愛有加,鼓勵海外公費留學一年,甚至還借錢予作者做存款證明,可見寄予厚望,而作者也不負重任,發表多篇學術論文,但一回國兩人就極不對盤。個人淺見,作者在海外留學期間至冰島、蘇格蘭遊玩,學習版畫,於你、於我、於多數教授都可以理解休閒必要性,然期望甚高、追求完美至病態的女王,解讀其為放浪形骸、不認真課業。再者,兩人交惡時,作者邀請女王參予繪畫展覽、贈送自己創作的插畫書,更坐實女王對作者負面觀感,將其才情解讀為無心求學。

我覺得最精彩,也是最可惜之處在於尾聲(畢竟前半段的學術霸凌於我不是新鮮事),細細讀來,可以了解作者為什麼會沒有設停損點,置身在有毒關係裡長達十四年,換做是他人,早早休學或換指導教授,可作者極熱愛人文史,能以拉丁文、古代方言朗讀詩歌,對學者女王教授抱有過度景仰,即便次次遭逢公然羞辱,她不斷自省,靠著諮商、藥物度過求學生涯;即便次次會晤有如虐待,她仍死撐著,堅守理想,可惜所遇非人,十年努力付之一炬,遭當前教育體系的陋習扼殺發展機會,衷心期盼,作者始終能保有學術熱情和溫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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