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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盡梨花月又西｜第三・晴嵐日影 (8)

明珠笑道：「老哥，如今察哈爾戰事已了，雖無多的兵員往陝甘分撥，原先自盛京和寧古塔調來的兩千驍騎卻不忙著出關。大汗的意思，待鄂札班師，這兩千兵馬便可離京。老哥明日就走，自是來不及，不如過些日子讓吳丹領去。」

成德在旁聽著，直到天色將暗，哈占說還上恭親王府領訓，這才客套辭出。成德隨明珠送客直到大門口，見哈占上馬離去，便道：「阿瑪更衣歇著罷，我去給額涅請安。」

明珠卻道：「不忙，我還有事問你。」

成德跟在明珠身側，又往謙牧堂去，明珠便問道：「方才你聽見了，大汗讓吳丹領驍騎兩千前往陝西，可吳丹向來有些衝動，我想多個心眼總不會錯，要問問你，今日與他見面多時，覺著他經過察哈爾一役，是否果真長進了？」

成德本想拿話搪塞，轉念又想，領兩千兵馬西去兩千里非同兒戲，不好打馬虎眼反害了吳丹，便硬著頭皮道：「吳丹在戰場上應當是長進了，可今日出了些事，我恐怕如今他有些心亂。」

明珠見成德一臉為難，便道：「你們哥幾個真正讓人頭疼，一個病好了，換一個彆扭，一個想通了，又有一個糊塗。說罷，吳丹出了什麼事？」

成德知道明珠說的是他，不由臉上一紅，連忙低頭道：「此事與靖少也有關係。」

說話之間，父子二人回到謙牧堂上，明珠聽罷，思索半晌，說道：「你的意思，那位宋姑娘又回頭跟著靖少了？」

成德道：「似乎如此。」

明珠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罷。」

成德奇道：「阿瑪做何打算？」

明珠道：「此事無甚可為，我也沒有打算。待吳丹離京之時，我請他過府一敘，再開導他兩句罷。」

成德點點頭，正要告退，宜晴卻進來稟道：「爺，張靖少張大爺府裡來人。」

成德一怔，問道：「什麼事？」

宜晴道：「張府裡劉姑娘讓人捎口信來，說宋姑娘過去了，張大爺箭傷又發了。」

成德驚道：「宋姑娘過去了？」

宜晴欠身道：「說是趁著無人之時自縊了。」

成德驚得說不出話，卻聽明珠問道：「口信還遞給誰了？」

宜晴道：「除了這兒就是曹爺那兒了。」

成德這才回神，對明珠道：「阿瑪，此事非同小可，我現下就去看吳丹。」

明珠卻將手一攔，說道：「別去。」又對宜晴道：「如今張府來人還在門上？你去告訴那人，這消息不許再遞，尤其不准遞到吳丹府上。張府若有旁的意思，讓他們先來問我，他們主子跟前有我擔待。還有，你親自跑一趟曹府，將我的話帶到。」

成德一怔，見宜晴領命去了，便問明珠道：「阿瑪，為何不讓吳丹知道？」

明珠道：「萬一他知道了，索性藉此在戰場上尋死覓活，如何了得？還是別給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