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餚

那一頓豐盛的菜餚，是麵線的延續。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來消化這一切。」

「好吃。」

如你所願？

「是。」

那就可以了，不需要有任何情緒，有或沒有都不必要。

「我這樣……是可以的嗎？」

有何不可？

「沒有。」

那就可以。

「嗯……」

──安排的真好，不是嗎？他幫你算的妥妥的。

真要我說，這真的是送上來的福祉，所以他才迷茫了，即使早就有預料到，沒想到連尋覓的動作都不需要。

──這傢伙什麼事都做不成，讓他去找，不如直接扔給他。

連時間都算在其中。

難怪那位傻蛋又有消息。

「我不知道，我能……如何……」

「我還是會不自覺的浮現出來。」

有什麼關係嗎？大家都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你自己把鑰匙扔出去，不就是在保證自己的無能，以此換取垂憐。

這也不是無償的，既然你又多得了時間，那就繼續遊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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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聊聊，果然無所求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對於天生需求生存的生命體而言。

我感覺得到他在痞痞挫，哈哈哈，你倒也收斂了不少嘛，但也用了方法恫嚇。

「應該是我被威脅了吧？我說過我不喜歡這種幻象。」

沒有辦法，這是用來抑制你最方便的警告，你是我們之中最喜歡單純旁觀的傢伙，就如同我們所求。

──如果是我們，還有可能忍不住出手，但是你不會。

陰，就連那麼近的時間和地點，你也還是單純閒遊和注視著。

被陽激活的情緒也收放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他的眼光還是一樣毒辣，比你自己意識到還要早那麼多。

──感覺我們的勸戒已經對你越來越沒有影響力了。

這是一定的，陰本來就不是可以綁得住的傢伙，除了他給自己銬上的腳鐐，沒有任何事物比他這個黑洞還要更能牽制他。

不過，陽可以帶你出去，代表你潛意識是同意陽給予你提醒的，畢竟你真的抗拒他的話，他是連拖動一個畫面都不行。

「……嗯。」

把斷掉的殘枝直接插回樹上，也就你這傢伙做得出這種創意。

──那能夠算是創意嗎？上面的東西全部掉下來，掃起來放回去有用？

我哪知道？世界樹又不是我種的。

──重點不是這個，問題是墜地碎落一片的殘蟲放回去能做甚麼？

假裝樹上生態豐富？

──搞笑？那些蟲都是被驅除的渣滓。

是喔？我看不清楚，反正這傢伙應該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是看到東西掉了就放回去吧？

「嗯，畢竟是幼兒園的布置，看起來蠻可愛的彩繪玻璃樹。」

咦……明明看起來像是在牢房一樣的地方。

「我不清楚，反正抬著瓦斯桶出去遇上巡邏的警察，那個閃爆應該是有些關聯的吧。」

話說回來，你真的調整得越來越快了呢。

「也許這是注定的，或是陽發現我的流動快要停下了。」

「我們的默契是如果我真的開始凝結，得加些水分。」

「哀，真懶得睜開眼睛。」

「不能不看，至少在契約期間，還要再一段時間。」

這傢伙要崩潰了嗎？

──不至於，倒是我要崩潰了。

嗯？

──用了我的火焰，非生非死的靈體化。

「對，因為他說過不想要再接受那種威脅。」

「這個威脅沒有比較好，你這是換湯不換藥。」

「但你的接受度的確比較高。」

「欸……」

──搞什麼，這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覺得沒必要。」

「我覺得有點無聊。」

──……

你是在激怒他嗎？要打架不要在我這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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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到那種直指靈魂的評論嗎？

「是。」

很在意嗎？

「照理說，只要看得到，大家對我都是一目了然。」

對呀，只要是有視靈能力的人，都看得見你的心思。

「所以我想，所謂的善良，是他們在安撫我嗎？」

就算你問我，我也無法跟你說其他存在的思維，我不知道，不過實際上你也沒有做什麼不善良的事情。

撿起那些殘渣，只是你想幫忙收拾而已，不是嗎？如果他沒有說那些都是蛆，你也不會知道你的幫忙是放了什麼垃圾回去。

「你好像沒有什麼是知道的。」

你們都很遠，我也懶得看清，只要不重，就讓你們飄忽。

算是給你們自由，的仁慈。

「陽一向用我用得很順手。」

因為你很好用。

這也是他們勸你向善的原因，他們知道你可以與善合流，就算不成為人柱，你也比一般的個體更能容納百川，你是汪洋。

你就連對自己都只是用看的，如果有人對你丟垃圾而沒有人幫你整理，你就會成為汙水反噬，你不會判斷自己是否純淨或汙濁。

就像你會自然而然把世界樹上掉落的東西撿回去放，不管是什麼樣的東西落到你懷裡，你都會還給對方。

這就是無所求無所欲的體現。

上面有灰塵的玻璃碎片，你還會吹一吹再放回去，那樣的真摯。

你的角度有時候比我們都還要，高，這就是你的特性，深淵中的你實在是太低，低到那個高度的最低與最高是同樣水平。

反過來說，惡人也會希望你向善的，你太真摯了。

「……我沒有什麼用處，沒有能力。」

──你說這話一點也不心虛。

「我說的是事實。」

──當然是，因為你只要有那麼一點能力，就可以搞一堆事！

「又不是我打開開關的……」

──有差嗎！真是漲見識了！把我的火焰當煤氣桶！

我的太極也被拿來當飛盤甩，風也被拿來除草過啊，正常啦~

──拜託你好好去玩你的遊戲！掛機就掛機，不要手動，真的沒有必要！你都知道你手動玩遊戲可以爛成什麼樣子！

「嗚，委屈巴巴。」

──別裝可憐，去接受現實的捶打吧！暫時不要壓榨你那個沒什麼容量的爛泥巴了。

「……」

哈哈哈。

「他說我是汪洋欸。」

──不想變成火海就滾一邊去。

「嗯哼。」

土石流囉~

──想體驗跳海嗎？

哈哈，不了，我要跟颱風去散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