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晝。
兩條蛇在淺水裡游,被砍了頭的豬在笑著。我起身回到我的位置,旁邊的誰問我看法。我沒有直接回話,只是含糊其詞,說雙龍的來意是否良善還未可知。
無頭的小女孩,她的頭在桌子上說話。
她看來很是開心,應該是如意了。
我詢問可照。
持燈雙塔或更多,我不及凡舉。
只看見其點亮一盞。
是我問。
魂所其中非一是以非。
匹一不取無以取其他。
是以取之問其照何意。
知意且取是其問之意。
從禢上下來。
燈。
我書。
「我的時間沒有很多。」
很快你又會獲得時間。
「我?」
「我不知道會是你,還是我。」
你趁這機會要說什麼?
不會是要解夢吧?
我可不擅長。
「除了莫名其妙的混亂會議,其他部分蠻直白的。」
「我想談的是,幾乎來找你都是差不多目的。」
調頻。
你現在有需要嗎?
我看你的表象很穩定呀。
「嗯,所以更要找你。」
「因為你除了可以幫忙維持穩定,也可以製造波動。」
你需要嗎?
要用來做什麼?
「道生、太極。」
哈囉?我們跟你不一樣,不玩黑白魚哦。
「遊龍,兩條,紅燒。」
嗯⋯⋯好像挺划算⋯⋯
「還有一頭白斬紅牲。」
嘖嘖嘖。
「我聽到一個說法,說人一生就是在被煮熟欸,氧化、熟成。」
我不是說宇宙是個食槽嗎?
世界就是個鍋,把裡面的食材處理起來。
「說要聊太極的好像不是道君?」
「他是誰?」
應該是你問燈的時候,跟著舉塔出來的。
「應該?」
我現在沒有因的位置,只能猜個大概。
「那因呢?」
你現在很平穩,基於平衡,就這樣吧。
「話說我沒有問燈。」
差不多意思。
或者說,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會是舉塔?」
呃⋯⋯
你叫他們佈陣,那是比較容易讓你看到排場的情況吧。
雖然你還是只關注到被點亮的那一盞而已。
但至少,讓你知道有燈塔。
數量還不少吧?給你一個底。
「底?都是虛無。」
哈哈,但你確實知了底,那便是妄,而非無。
「好吧,那⋯⋯他是誰?」
道可以指很多不同意思的東西。
道君的道是天道。
而那個跟塔一起出來的,是為你翻開的地道。
「我還以為你要說人道。」
呵呵,道基的人道是你。
「?」
雖然我不是道途⋯⋯
好吧,都祭了。
「???」
你沒發現吧。
你自己祭了五牲。
「我只是吃個飯。」
隨便,吃到了東西就說點話。
道法有很多種說法。
如同我以食槽論因果,我也會以我們方便溝通的方式來描述地道。
「道君呢?」
我要開始胡說八道了,他在我怎麼亂扯?
「⋯⋯」
最常聽到的應該是道生一二三論。
我們不從那邊落點。
「喔。」
我們論太一與地的方圓。
「這什麼東西?」
道一是天、道二是地、道三是人。
其中,人是指意,而不是單純指人類。
三生萬物、即意生萬物,萬物有靈。
太一與地為可視太極,也就是宇宙與世界。
這是地宮想說的東西。
「地宮?」
那個端塔出來的傢伙。
地宮怪怪的?那叫他塔宮吧。
道一是十二維、道二是八維、道三是四維。
塔宮是八維的存在意識,他回應點燈的訊息而來。
「可視太極是什麼?這哪看得到?」
太一就是太極,但是意看不到,意只看得到最多九維的東西,所以意看到的太極,是道二太極。
「太一十三維?」
不是。
道十二維,再上去就完滿,不用計算了。
超過九的維度數字多寡沒什麼意義了。
「他說話做什麼?」
好像是你要取材,他才有所表示的。
「我只是要創作靈感。」
「他又舉塔點燈的、又引壇祭牲的,有必要嗎?」
不知道。
他們那一群念道的傢伙都那種奇怪脾氣。
對了,地雖然叫做地,但並不是單指地下。
道二的地,更像是物質與能量。
太一的道本分成道二的物與量,意的感受就是比較簡單的物質與能量。
「說是這麼說,我不知道你說這個有沒有用處欸。」
我只是吃了東西就有所表示。
他想提我就提,不過塔宮跟道君有些不同,他擺出來的東西你好像都沒看懂。
「誰看得懂啊⋯⋯」
「道君好歹示現的是未來和遙遠的幻覺,塔宮這些東西跟噩夢沒兩樣。」
那我們從最簡單的分物與分量來觀察吧。
蛇、豬、人,就是物。
水、空,就是量。
在地道中,中線可以隨陰陽調整。
蛇加水,成龍。
豬加空,成人。
人說,物。
「說這個做什麼?」
所以你說要看光的時候,他們點了燈。
實際的,把燈點亮給你看。
有夠古板的作風。
「⋯⋯」
「但這些太意象了。」
「我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就是你問的問題。
也許你該問些可以直白表示的東西。
「那好像沒什麼意思。」
夢是這樣的。
你沒有續費餒,我沒胃口說了。
「你好歹把方圓說得清楚一點。」
地道。
這是很常被忽略的道法,但卻很重要,或是說,天地人就沒一個不重要的。
人會本能的在乎人道,然後仰望天道。
遺忘地道。
那是從人往天的道路。
當意識附著的軀體死去,不經過地道,是走不到天道的。
當然,也可以提早上路。
在還活著的時候,就找尋地道,開始攀向天道。
爭取減少死後在地道掙扎的時間。
「你這⋯⋯說的不是修行嗎?」
就是啊。
「跟我說這個?」
你問地道的不是嗎?
想知道他們那脈的修煉法門。
「不,我想知道的是人的祭儀方式而已。」
那問人就可以了。
而且那其實沒多有趣。
你更感興趣的會是地道的脈絡吧?
「⋯⋯」
「為什麼是你說明呢?這應該由道君來說吧?」
你要聽道且道非常道嗎?
我也可以用那種詞句說哦。
「呃⋯⋯」
而且你又不想修行,問道君只會造成大家的困擾,我隨便跟你胡扯就好了啦。
你的目的很偏門,還是讓混沌招待你吧。
「好吧。」
人們會覺得靈魂在星球內洄游,主要就是地道的作用。
智慧鎖、天網、界域,都在描述地道如何將一定密度的靈魂網羅在一個區域裡。
「是因果輪迴嗎?」
脈絡有些不同。
因果的業報是每個意身上都有引力線,那是萬有引力。
地道則是以道途的方式牽引。
具體的形容,像是讓一顆球移動的方式,是綁著線拉球,或是挖條溝滾球。
這在感受上可能造成很大的差異。
因果會讓人有種莫名奇妙就被命運拉到定位的感覺,而道途像是一條路,讓人順勢抵達。
所以因果的維度多了一個,要看業報的走勢,就要有混沌的視野。
道途可以更容易被看到,有些人看得到別人的命,而且因為地道其實很整齊,順理排布就說得出人生的道途。
換個比喻。
因果輪迴像是一條繩子綁著一顆石頭,然後不停的甩動繩子形成圓。
道途輪迴則是一個軌道,讓裡頭的彈珠滾起來。
他們的差別在於工具的使用。
「工具?」
嗯,軌道要修改是比較麻煩的,通常得一條路走到黑,繩子機動性比較高。
所以要修行的話,我推薦修因果業力哦。
「??」
我雖然幫忙解釋,但還是要打廣告啊。
業力是大家最少修習的,但是可以網羅到的靈魂最多。
可以說,道途靠的是離心力的話,業力的萬有引力不是聽起來更厲害嗎?
「但是,小物件的引力很弱吧?」
「用離心力的話,反而可以甩出更多能量?」
一平方的紙很薄,一立方就不同啦。
「別偏題。」
嘖嘖。
方圓就是軌道的寬跟高。
這決定了球在運轉中的流暢與平穩。
寬就是物質,高就是能量。
以人舉例,寬是生活品質、高是精神狀態。
「人是球?」
不,意才是球。
地道是給意走的路。
那些修行者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的意與人分別。
這樣才能不跟人一起下葬。
「這很重要嗎?反正我們能看到的都是活著修行的人。」
地道給你看的東西之所以場景很像噩夢,是因為那些對於活人來說都很恐怖。
足以溺死人的淺窪,旁邊色彩斑斕的翅蛇,沒有頭的小孩與她那顆笑著講話的豬頭。
這在地道很常見,他才會覺得很正常。
「為什麼常見?如果意是人升上去的靈魂⋯⋯」
那當然是因為意未必都是人啊。
這個軌道是人、下個軌道是豬。
那個意就會看起來像是恐怖片裡面出現的鬼魂,但她可不是劣物,人家是有修行的道友。
這也是塔宮舉燈照到的東西。
當你問他們是怎麼修煉的時候,他大概不知道怎麼解釋,就直接給你看路上的東西了。
「那我很好奇塔宮是什麼奇怪東西。」
「我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在夢裡我就是他。」
那不行吧,歡喜他們明證了,你可沒有好好處理。
更別說你一直吐槽我是團噁心的複眼大蟲。
「歡喜他們為什麼是人的樣子?」
他們的頻率跟你比較近啊。
而且你也沒有實際看到他們吧?
被喚名的時候你就是他們。
這邊我插一句話,明明我是以人形與你對視的說。
「塔宮跟道君一樣?」
塔宮主要在八,之前道君好像有去八幫你弄些東西過。
「喔。」
所以,小結一下,太一的方圓就是示現意所修的道途。
越是信道,就越能從方圓中看到自己古往今來的道行,那個時候,他們可能會知道,自己曾經不是人。
然後基於此生對於是人非人的感悟,做出後續的道行方向,築基方圓。
在塔宮的視角,人道其實是意道,在意道時未必是人類,也可以是其他物種中的意。
「嗯⋯⋯好像沒提到祭儀之類的東西?」
祭儀主要處理物的部分,用看的就知道了吧?
「啊?哪看得懂啊?」
「而且祭儀怎麼會是物?效用應該是精神層面的東西吧?」
祭儀是最看重把精氣神物化的方式。
這是築基時最好用的表現形式。
「嗯⋯⋯?」
你有聽懂了嗎?
塔宮是在說,那些人的程度大概在築基⋯⋯
其他的,問人就可以了。
——一台車本來就能開,你為何要將其拆解?
「也許,我是為了確保他不能動。」
——不能動嗎?
「看來是可以。」
——多此一舉。
「嗯,不過這不就是遊戲維持長久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