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本故事是架接自《靈山採藥下》最後一章,靈山大戰後,所有人被傳送回到現代,暫時失去了在靈山的記憶(身心遭遇過度衝擊的後遺症)。直到劉恩典經小龍王敖靚提醒,才想起曾親眼目睹的真假巫咸大戰,然後將此事告知母親與師姐藍珈珈,幫助大家恢復記憶。

聽劉恩典說,巫咸與巫彭發生大戰,不知道誰輸誰贏……,藍珈珈聽著,在靈山的記憶迅速恢復,一顆心愈揪愈緊〜〜居然,她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她想起巫羅、巫禮等人,以及那個可怕的男人〜〜偽首席巫咸,喔,不,應該稱他為「巫彭」,這才是他的本名,卻長時間佔據著生命來源者「巫咸」的名字。這個大魔王,該不會是贏家?百草園裡的主人〜〜真正的巫咸大人,她知道他的法力無邊,是半神人的等級,但對上了自己的復刻版對手,加上巫彭的心更狠,他是否能記取6000年前的教訓,反敗為勝呢?
那一夜,藍珈珈第一次失眠。即使在靈山承受極大的身心壓力,她也一定睡得著。在床上如煎蛋般翻來覆去,沒有絲毫睡意,只好起身,趴在窗台上。
如鐮刀般的新月高掛天際,星光稀疏,被城市光害稀釋了漆黑的夜空中,不知有什麼暗物質,竟逐漸聚合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不是真的有人來了,而是心中念想的投射。不知道百草園主人是否活著?
她直覺認為,他是不會死的,一個身心如此強大的男人,能屈能伸,連被奪去身分地位、軟禁長達6000年的折磨,都無法折損其心志。相信不管他與巫彭鬥法的結果如何,一定能讓自己活下去。
但他也說過,靈山巫師應該與人間保持距離…..,因此回到人間後,她就與靈山再無瓜葛,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這樣也好。藍珈珈撐起上半身,想起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學測就快到了,大學入學考試有許多關卡要通過,暫離法界種種恩怨情仇很有必要。
不過,她怎麼覺得心「酸酸的」?那是一種陌生的情感羈絆,像是一枚鉛球似地,沉甸甸吊在心輪的位置,她感覺自己不再輕盈。
她不喜歡自己這樣。盤算著若明天以後持續「心酸酸」,要找林師姐或是嶗山道士聊聊,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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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以後,藍珈珈到有機商店找到正在午休吃便當的林嵐曦,吞吞吐吐地說明困擾了自己七天的症頭,有心酸、無故發呆、睡眠品質不佳、食慾不振等,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
她保留了一個症頭沒說:那就是「幻想」。她夜晚時常夢到巫咸,有可怕的夢(巫咸被殺了),溫馨的夢(巫咸突然來地球找她)……,後來巫咸不只在夢中出現,竟然會出現在數學題本、國文講義、英文閱讀測驗裡……,當然這都是幻象,但還是讓她流了一身冷汗。
該不會是被下蠱了?藍珈珈對自己的身心狀態感到憂慮,所以才會找上師姐懇談。但「總是想到巫咸」是難以啟齒的怪現象,所以她寧死也不會說的。
林嵐曦幫她把了脈、看了舌頭、檢查了眼白,說:「師妹,妳沒病呀,只是有點心神不寧。」
「我沒有中什麼咒術吧?」
「沒有,氣場很乾淨喲。不過倒讓我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經這樣過。」
「哇,師姐也曾這樣?」
「是遇見妳師姊夫後發作的,我當時警告自己不能跟普通人談戀愛,過度壓抑情感所導致〜〜啊,難道師妹最近有了意中人?」
「沒有。師姐別亂猜,我最近要考學測呢,加上之前去靈山特訓壓力太大導致的吧。」藍珈珈正色說。
她找了個藉口,速速逃離了有機商店。還好去之前有設下心理屏障,林嵐曦無法透過讀心術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不過,來這一趟還是很有價值。透過師姐的分析,她確定自己不是生病、被下蠱,而是「墜入愛河」〜〜
萬萬沒想到,自小欠缺情絲的她也會有這一天!
然而,與內心真實的感受面對面,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為情。藍珈珈在心中想像巫咸就在眼前,她注視著他燦如星辰的雙眼,小聲地說:「我喜歡你。希望你好好活著,我們不再見面沒關係的。」
眼淚簌簌而下,她竟然哭了〜〜原來,這就是「情傷」;原來,心碎的感覺是這樣。
她只能提醒自己,明天來臨前,要收拾好破碎的心情,恢復成以前心無旁鶩的「鋼鐵少女」,堅定地朝目標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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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測考完了,新學期開始,卻因為疫情關係無須再到校,系所面試結束後,藍珈珈的時間變得很多。為了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花更多時間待在協會裡,整理資料、製作法術教學影片。鹿黎也很常來協會辦公室,甚至一起設計了新的協會網站、以及可背咒語的練習app,藍珈珈高興極了,跟鹿黎成為常常見面的朋友。
一個周末晚上,鹿黎、恩典、敖靚都來到協會辦公室,四人買了麥當勞,晚間一起到屋頂賞月。話題不知道是怎麼轉的,竟然聊到大家的「理想型」,以前藍珈珈對這類話題不感興趣,覺得只是無聊的八卦而已,但此時從劉恩典口中聽聞這個名詞,竟然感到刺心。
她的異常沉默,引起了鹿黎跟恩典的注意。此時正輪到鹿黎講述他的理想型,其實他是一直看著藍珈珈的臉在描述,這麼明顯的暗示,但藍珈珈沒有聽進心裡,無知無覺。
她正想著一個不在人間的男人。
「師姐,妳在發什麼呆?」劉恩典問道。
「對不起,我想到別的事情。」藍珈珈一臉抱歉。
「ㄏㄡˊ,師姐一定是在想自己的理想型,對不對?可以告訴大家嗎?」
「我的理想型啊,應該是嶗山道士這樣的男人吧。」
「騙人!才不是――」劉恩典說:「我猜,藍師姊喜歡的人在靈山吧?阿公說,那邊的大巫師都很帥!」
藍珈珈的臉紅了,她追打著劉恩典:「亂說,我又不是看臉的人!」
她不是僅僅因為巫咸外表俊雅,才喜歡他的。是因為他方方面面都如此成熟通透,足以成為她修行的表率。更重要的是他有慈心,才能把百草園裡的一花一木、靈山的每一位同修,都照顧得這麼好。
她打算把喜歡巫咸的心情當成祕密,永遠埋在心底。無法實現的戀情,就不用攤在陽光下讓別人知道了,她也該打起精神,整合原有的法術與在靈山學到的巫術,這樣才沒有辜負那段生死交關、極限修業的時光。
如此一想後,她很快就開朗、振作了起來,加上後來大學放榜,她如願考上了心中的第一志願,劉恩典等人為她高興,說要在協會辦公室開一個慶祝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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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的時間正值黃昏,藍珈珈打扮了一下之後,匆匆出門。她稀有地穿上洋裝、有跟的淑女涼鞋,把頭髮挽起,還戴了星星耳環,畫了點淡妝、噴上淡雅的香水,還特別找了跟衣服顏色搭配的口罩戴上。
其實她平日喜歡素顏出行,沒有化妝穿洋裝的習慣(遇到妖魔鬼怪需要路見不平時,不方便施展身手),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如此大費周章,畢竟都是一群熟到不能再熟的朋友……不過,此時就是有「想打扮」的心情,那麼也就不用去細究「為什麼」,按照心的感覺做吧。
下班時間,人潮漸漸多了起來,她在捷運出口處跟一位阿婆買了幾串玉蘭花……心情大好地在人行道上走著,腳步特別輕快。
突然,她的眼角餘光瞄到一個人的身影,那人與她錯身而過,身上飄著特殊的草本馨香。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讓她心跳加快。
她停下腳步,迅速回頭,看到那個男人已經站定在她身後,一雙明燦的雙眼注視著她。
似乎,他是在等待她回頭。
這高個子男人貌似上班族,身著白色絲綢襯衫,深色窄版西裝褲與尖頭皮鞋。他絲緞般長髮,綁成鬆鬆的髮辮垂在身後,戴著金色邊框的太陽眼鏡與黑口罩,五官都被遮住了,只能看出臉型輪廓,但光是這些訊息,已足以讓藍珈珈認出他的真實身分。
時間彷彿停止了,其他人都不存在。她的腿都不聽使喚了,無法動彈。只見那男子緩步走到她面前,即使隔著太陽眼鏡,她也能看到他眼裡的光,猶如她曾見過的,草木尖端那一圈溫暖的冬陽。
「你……贏了?」
男人摘下口罩,微笑點頭:「我來看看老朋友們。」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到這裡,藍珈珈竟然說不出話來,她得強力忍住哇哇大哭的衝動,忍不住就太丟臉了。
「怎麼可能?」巫咸笑了:「我是大巫師,想要見的人,天涯海角都會把她找到。」
想要見的人,難道是指自己?這……不可能吧??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藍珈珈,此時竟然不敢確認巫咸的真實意思(應該是自己想太多),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
「藍師姐!」
她聽到劉恩典的叫喚聲,這聲音像是來自現實世界的繩索,將她從不知所措的泥淖中拉出,回到熙來人往的人行道上。
劉恩典身後跟著敖靚與鹿黎,尤其是鹿黎,他看到藍珈珈身邊站了一位陌生的男子,臉上出現警戒的神色。
「您應該是百草園的主人,巫彭吧。」劉恩典率直地說。
「不,他才是巫咸本尊,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可怕的巫咸首席,才叫巫彭,是他的複製人,盜用了他的身分地位欺騙世人而已。」藍珈珈幫忙補充。
「原來如此,那您出現在這裡,代表您跟大魔頭鬥法,是您贏囉?他怎麼了?還活著嗎?」劉恩典好奇心爆發,連珠炮似的問個沒完。
「我們到協會辦公室去聊吧,」敖靚說:「有機會見到大巫師本尊,是小龍的榮幸,我也很想聽聽那場大戰的過程,我們都被送到其他時空去了,無法親眼目睹,真的很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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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會的大人們一聽到大巫師巫咸來到了人間,也紛紛趕來參加了party。眾人圍著巫咸問東問西,聊到很晚才散會,嶗山道士林晏對巫咸說:「大巫師不嫌棄的話,今晚可來舍下一宿,如何?」
「謝謝道長。不過我難得來到人間,今晚另有安排,就不打擾道長了。」巫咸微笑表示。
另有安排?他要去哪裡?藍珈珈偷看著巫咸的側顏,心裡想:「如果我再不告白,下一次再見到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並非妄想要當巫咸的女友,她知道自己與對方不管是年齡、法力還是修為,都差距很大。她之前打聽過巫咸交往的歷任女友,都是法界赫赫有名、女神人的等級,不是初級法師又年幼的她能比擬的。
即使自己與對方並不相配,她也要告白。只有這樣才能告別這段無望的感情……但,告白實在太難了,比斬妖除魔還要難一萬倍。她這才知道自己並沒有以為的那麼「天不怕地不怕」。
面對喜歡的男人,她很害羞,很怕遭到無情的拒絕。不過,她本來就在等著他的拒絕,他可能會說「妳太小了、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這樣也好,她就能徹底死心。
於是趁眾人沒注意時,她偷偷鑽到他身邊、無聲地邀請他到貓空夜遊,沒想到他爽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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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珈珈帶著巫咸來到貓空家附近,觀賞台北盆地璀璨斑斕的夜景,這裡平常有很多情侶在此約會,今夜雖是個好天氣,卻空無一人。藍珈珈有些興奮又帶著羞澀,跟他介紹了自己的家鄉,引導他看台北市的著名地標,例如101大樓,先前,嶗山道士等人就是利用這摩天大樓的超長電梯,一鼓作氣衝到了另一時空介面的靈山。
藍珈珈介紹完之後,害羞地看著前方,不敢看身旁的男人。
以前都是別人跟她告白,她在煩惱該如何不傷人的拒絕;現在她也很煩惱,卻是煩惱明明舌頭打結卻又必須坦露心聲,因為來看「老朋友」的巫咸很快會離開,畢竟他剛剛已經如願見到了嶗山道士……
什麼都沒說就送走巫咸,她會輕視這樣的自己。
「不好意思,有件事要告訴你〜〜」藍珈珈鼓起全部的勇氣說:「我喜歡你。」
好像聲音太小、有點口齒不清。她很希望地上有個洞,讓自己能鑽進去。更糟的是她不敢看巫咸,眼睛還是盯著前方的夜景,這算哪門子告白?他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嗎?
但她沒辦法再說第二次了,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告白,她實在不適合做這種事,可能也不適合戀愛,反正她努力過了,此生無憾。
此時,她感受到身邊有人靠近〜〜當然是巫咸,然後右肩被一隻修長的手搭住,這是一種友誼的表達,藍珈珈閉上眼睛,做好了全部的心理準備,接受他的「拒絕」。
巫咸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聲地說:「我也好喜歡妳,想要跟妳在一起。當我的伴好嗎?」
藍珈珈十分震驚……不是做夢、不是聽錯嗎?她趕緊看向巫咸,他明燦的眼眸正看著自己,那目光投射出千絲萬縷的情感,彷彿已經把她整個人攬入了懷裡……
難道法界地位數一數二的大巫師會愛上自己?這有可能嗎?不是出自同情心?
「等一下,你不用安慰我喔,我的綽號是『鋼鐵少女』,不怕任何傷害的,我告白不是為了要當你女友,只是要對自己的感情負責,所以你也要很誠實地回應喲。」
藍珈珈由巫咸的手臂中脫身,拉開了與他的距離,這樣她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這是我的真心話,不是同情妳。早在百草園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對妳一見鍾情……只是當時我被軟禁,不便表達。必須把靈山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才能來追求妳,我這次來人間不是為了別人,主要是來見妳。」巫咸誠懇地說。
「但是我配不上你,你在我眼中是如日月星辰般的存在,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剛剛是我不自量力,妄想當個摘星人,才會跟你告白。現在你重獲自由了,可以輕易找到跟你前女友們一樣等級的女神當伴。」藍珈珈摀住臉說話。
「妳去調查了我的前女友?」
「對。」
「為什麼?」
「我想知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結果發現她們都是法力高強的大美女,相比之下我就像個黃毛小丫頭……,也許你吃慣了滿漢全席,偶爾想換吃清粥小菜。但這是我的初戀,沒辦法隨便開始。」
巫咸深深嘆了一口氣:「所以妳並不相信我。也許妳嫌我太老了,只是不好意思明說。」
「當然不是!是我太幼稚了……」
「那我不打擾妳了,謝謝妳帶我看美麗的夜景,告辭。」巫咸滿臉陰沉地說。
「等一下,你要回靈山了嗎?」藍珈珈放下摀住臉的雙手,著急地問。
「我今晚會去找嶗山道士,請他收留我一宿,明天再回去。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剛剛我倆間發生的事,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巫咸離開後,藍珈珈一路哭著回家。阿祖問她怎麼了?她說是因為看了一場悲劇電影太感動導致……,那天晚上當然又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才勉強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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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左右,她就驚醒過來……不好,巫咸說今天要回靈山,會不會現在就已經離開了?昨晚他對她感到失望,也許以後不會再來人間,那她一定要趕去好好道別才行!
藍珈珈用最快的速度梳妝打扮一番,用神行術飛快地來到嶗山道士家,她還不忘去附近一家有名的豆漿店打包了幾套燒餅油條,想讓巫咸嚐一嚐人間的美食。
林晏師徒(炎狸)與林嵐曦、劉恩典一家住在同一個社區裡,藍珈珈衝入林家時,意外看見林師姊跟恩典都在!
「藍師姐怎麼來了?」劉恩典驚道。
「呃……,我是經過這附近,想說帶個早餐來看師公。」
「喔,我們是因為知道大巫師昨晚來我爸家借宿,所以帶了有機早餐來給他吃。」林嵐曦說。果然,餐桌上擺了兩盤三明治與一大鍋南瓜堅果奶,還有香蕉跟奇異果。
「那……巫咸大人呢?回靈山了?」藍珈珈把燒餅油條擺上餐桌,假裝不經意地問。
「他跟炎狸去散步囉。徒兒,妳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林晏走到藍珈珈身邊,關切地看著她的臉。
林晏的關心一舉摁住了她內心的開關:那是她好不容易收拾好、關上的情緒感受,此時卻一下子被摁開了,蓄積在眼裡的淚水嘩啦落下,就像天空降下的驟雨。
藍珈珈跟大家說了昨晚在貓空發生的事跟心中的顧慮,她哽咽地問林晏:「師公,我該怎麼辦?」
「聽妳心的指引,妳的心已經做了決定喔。」林晏微笑地說。
「嗯,我知道,所以很害怕。」
「珈,師姊也曾經有這種感受。女人首次面對真愛的呼喚時,可能感到顫慄恐懼,因為我們要對所愛敞開、把最珍貴的自己交付出去,但這就是成長的一步。
當妳直面心中的情感,勇往直前時,會發現自己又長大了。況且,妳什麼都不會失去,因為我們女人是『坤』(易經中的坤卦),是可以孕育萬物的大地,我們有足夠的能量與獨立性可承受決定的結果,我們有五感、心、腦、智慧可以判斷,這個人是否足夠愛妳、正直、良善、有責任感,值得付出真心。妳此時就可以捫心自問:他是那個值得的人嗎?」林嵐曦說。
藍珈珈閉上眼,沉入內心的感受裡。
「昨夜巫咸大人來找我的時候,神情黯淡,似乎遭受了什麼打擊。我從未見過如此無精打采的他,即使一千年前在百草園中初見面,遭軟禁的歲月不知何時會終結,都不曾如此,我不方便多問,原來是遭到妳的拒絕。
據我所知,巫咸大人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通透法性與人性,必然是看到妳內在的潛質,足以與他匹配,才會向妳求愛。我理解妳心中的恐懼,但妳也要捫心自問,若為了此刻的恐懼而放棄這段感情,是否永遠不會後悔?」林晏說。
藍珈珈此時破涕為笑。
「師公提醒的對〜〜我最討厭吃後悔藥了!」恢復開朗的藍珈珈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鞠躬:「謝謝各位,我想通了。我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怕,沒想到也會有這麼膽小、猶豫的時候耶……」
「不,師姊一點也不膽小!」劉恩典衝過去抱住藍珈珈:「妳在膽小害怕的時候沒有一直逃避、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這就是勇敢。媽媽是這樣告訴我的!」
這兩位常一起冒險共患難的姊妹,此時都淚光閃閃〜〜劉恩典覺得藍師姊一下子就長大好多,跨到了「大人」那一邊,由少女變成了「女人」〜〜為藍師姊高興,但也好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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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咸回到林晏家時,發現大家都不見了,連剛剛跟在他身邊的炎狸,竟也悄然無聲地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
事有蹊蹺。不過巫咸仍好整以暇地來到餐桌邊坐下,看著桌上豐盛的早餐,多了一盤沒看過的燒餅油條。
他光憑嗅覺就知道是藍珈珈帶來的食物,那上面殘留著她的氣息芬芳……這女孩有點頑皮呀……他敲敲桌子,低聲說:「出來吧。」
藍珈珈由原本空無一物的桌子底下鑽了出來〜〜原來她剛剛把自己隱形,躲在那裏。
「為什麼要躲在桌子底下?」巫咸拉住她的手問道。
「因為與你面對面很害羞〜〜這是我小時候的習慣。」藍珈珈面紅耳赤地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
「嗯,有一點,但是我年紀大,反而喜歡幼稚的女人。」
「你沒有生我的氣?覺得我很機車?先告白又拒絕,不知道在演哪一齣?」
「欸,我是古人喔,『妳很機車』是什麼意思?」
「就是很麻煩很欠揍的意思〜〜」
接下來藍珈珈就無法說話了,因為巫咸把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林嵐曦一把拉走了躲在窗外偷看的劉恩典,說:「喂,別偷看情侶的日常好嗎?」
「媽,我擔心藍師姊,她不會被巫咸欺負吧?」
「巫咸是君子會尊重她,而且她是大人了,自己會做決定呀。」
「好吧好吧〜〜啊,我好羨慕藍師姊,能跟喜歡的人修成正果,我何時會有這一天呀。」
「喂,妳現在有喜歡誰?藍師姊是大學生可以談戀愛了,妳連高中都不知道會讀哪裡,先忍一忍吧〜〜」林嵐曦板起臉孔說教。
唉,媽媽的思想就是如此保守古板。也難怪,她是「古人」嘛!
藍珈珈跟巫咸的戀愛故事,就到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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