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脫離了陳教授之後,身上彷彿背負著「前科」,在接下來找新的指導教授的過程中,也因此遭遇到小小的挫折。
在尚未脫離陳教授之前,我的好友三不五時就會跟我提到自己的指導教授有多好。我稱她為「馮教授」。她提到馮教授是很願意傾聽、關心學生的教授。然後也不時會「炫耀」自己在馮教授身上所學到的東西。一開始我蠻不以為然的,畢竟當時我在陳教授身上也撈到不少的「好處」。但在我慢慢看清陳教授的為人後,就對於好友能夠找到馮教授指導論文,心生嫉妒。
第一次跟馮教授的接觸,是在碩一時,系上安排了讓所有的教授在某課堂上,跟學生聊聊自己的研究經歷,或是分享自身專業發展的心路歷程。我對她的初次印象,覺得雖然她看起來個頭小小,卻莫名散發出一股頗為強大的氣場,而讓我對她產生一種「難以親近」,或是「狠角色」的想象。當時我就覺得,這輩子除了必修課之外,應該不會跟她再有更多的接觸,因為我對於氣場強勢的人,都是敬而遠之的。爾後,也常聽聞有關她對於論文要求特別高的傳聞,被她指導的學生往往都難以準時畢業。
大概是受到好友的頻頻「洗腦」,加上自己腦波弱的情況下,一洗我當初對於馮教授的原始印象。而且經歷過陳教授的教訓,我覺得比起找能夠提供資源的教授,更應該找一個狀態比較穩定、成熟、能替學生著想的教授,還比較重要。縱使自己有可能會踏入一個難以畢業的「坑」,但在我還是在脫離陳教授後不久,就找了馮教授。
「前科」使我等了一個學期,才確定指導關係
第一次跟馮教授見面時,我是帶著幾個我感興趣的研究主題去跟她討論的。即便當時她還不是我的指導教授,但她還是很認真、真誠地提出她對於我的研究思考的想法。談到後來,是我主動跟她提到指導關係。她一開始並沒有拒絕,根據我對於那一次會面的情況來判斷,很可能在那不久就能夠很順利地確定指導關係。
但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有一種該把我脫離陳教授的「前科」,跟馮教授據實以告的想法浮現。這一脫口而出,也確實讓馮教授對於確認指導關係的態度,變得保留。最後她決定要觀察我一個學期,再做決定。可還好我選擇了據實以告,她也坦誠若是在未來,她主動發現這段事實的話,一定會很不高興。
一學期的等待,對我而言是冒險。一來,當時我已經碩二,照理來說,應該是時候確認指導教授,並開始訂下研究方向;二來,馮老師最多只收九位學生,如果要遞補上去的話,勢必要等其他的學生畢業後,老師才能騰出收新學生的額度。但她手上的學生何時畢業,是無法估計的。而且當時我也聽聞班上有好幾位同學也想找她指導,這勢必會是一番「競爭」。
在期末之際,我以討論課堂事宜為由,再度主動找馮教授,然後也鼓起勇氣跟她提及指導論文的事情。所幸這學期的等待是值得的,最終她決定收我為徒。事後有跟馮教授談到她最終會選擇收下我的考量。她提到,一方面,我既然主動提了,那她也選擇去正面回應我提出的要求;二來,在第二次找她談到論文指導事情的時候,她有詢問到我未來會如何應對陳教授。而我當時候的回應有讓她覺得,我應該不會搞不定跟陳教授的關係,而麻煩到她,甚至影響到她跟陳教授的關係。
無可否認,馮教授也有很俗辣的一面,所以對於某些事情她很謹慎,免得惹禍上身。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還蠻開心的。雖然她的考量表面上似乎怕我會給她帶來麻煩,但背後的另一層解讀就是,我有足以讓她放心的問題解決的能力啦!哈!
確認指導關係,還需要簽合約
我們系所並沒有任何一位教授在收學生的時候,會簽署合約。即便是系所,也沒有要求簽署指導同意書。但她大概是唯一一位會跟學生簽合約的教授。在合約內容中,有一張寫滿兩頁的A4。內容大概就是提到論文架構,以及meeting的進行方式,還有對指導學生的期待。
這就是馮教授一貫的行事作風。她會把所有重要的原則,事先講清楚,並讓大家理解她的出發點是什麼,所以作為她的指導學生,只要不白目,都會清楚知道教授的底線是什麼,以及後續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論文。但馮教授也並非是一板一眼的人,即便有些事情是有「明文規定」的,但偶有突發狀況,她也不會用「條規」去搪塞我們,而是有討論的空間,並且會視情況作彈性調整。
光是收我當指導學生的這段歷程,就可以看得出馮教授心思細膩、謹慎。而我一直到現在也還是覺得跟馮教授的認識,是一段很奇妙的過程,因為我從沒想過會跟自己曾會感到害怕、敬而遠之的人,建立起一段關係,並長時間地相處。
除了緣分,我想,這大概也是自己有所成長的表現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