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聖泉 13 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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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邦妮拉著丹尼爾的耳朵將他整個人提起,「才剛交代你別老是讓我擔心,又跑去哪了?」
「痛痛痛!」丹尼爾叫苦連天,「好不容易上島了,不就是要探險嗎?快放開我,耳朵要被妳扯下來了!」
邦妮:「扯下來最好!反正你這耳朵也只是裝飾品,別人的話只當耳邊風,什麼時候聽進去過!」說完才將丹尼爾放下。
丹尼爾搓搓耳朵,只覺得像火燒起來一樣熱,看一眼旁邊的迦爾與艾琳娜,兩人正有說有笑的欣賞島上景物。
丹尼爾:「我說邦妮啊,妳偶爾也學學迦爾吧,當個溫柔的家臣‧‧‧」
「你要是學艾琳娜當個乖乖的主人,我就學迦爾當個溫柔的家臣,」邦妮挑眉,「怎麼樣?」
丹尼爾知道不可能,聳了聳肩沒吭聲。
邦妮:「這島上只有我們,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要是玩夠了就盡早回去,別讓愛德華王擔心。」
丹尼爾一愣:「妳說這島上只有我們?」
邦妮:「來的時候你不是也看見了?除了我們之外,附近沒有其他船隻。你昨天看見的那人不可能在島上,沒有船,從昨天那裡游過來他會累死‧‧‧」察覺丹尼爾神色有異,「怎麼?你在島上看見人了?」
丹尼爾心想:的確,正常人不可能從那裡游過來‧‧‧但他昨天那樣,就證明他不是正常人‧‧‧要是讓邦妮知道,那人也在島上,她一定不會放心‧‧‧這可是攸關我的自由‧‧‧還是先不要讓她知道好了‧‧‧
「沒看見‧‧‧」丹尼爾搖頭,「既然島上沒人,妳就讓我自己玩吧!別老是瞎操心,妳也趁這個時候放鬆一下,回家後,就沒機會這麼悠閒了吧?」
「你以為我愛管你啊?」邦妮彈一下丹尼爾的額頭,「多想能一天不為你擔心。既然這裡是無人島,你又是來玩的,我就不管你了啊!想回去再告訴我,別在這裡待太久。」邦妮說完自顧自的離開了。
***
「迦爾!等等我!」艾琳娜踩著石頭往上爬,氣喘吁吁。
「這樣就累了?」迦爾站在巨岩上笑,「妳小時候體力還比較好呢!」伸手拉艾琳娜一把。
艾琳娜埋怨:「還不是因為‧‧‧吁‧‧‧太久沒出來了‧‧‧吁‧‧‧哪像你啊,成天跟著李奧南征北討,體力當然比不上你啊!」
艾琳娜通紅的臉嬌嫩可愛,迦爾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你說的對極了!迦爾!」艾琳娜興奮,「這上面的景色果然美呆了!」
迦爾隨著艾琳娜的視線望去。
放眼望去蔚藍的大海讓人心曠神怡,天與海中間連著一線,是海平線還是地平線迦爾已無心分辨。這份遼闊好像能包容一切,彷彿縱身其中,世間一切的煩惱憂愁都能隨之消失。閉上眼,耳邊傳來規律的海浪聲,心靈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身處這人間仙境,身旁是至愛之人,迦爾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已經足夠了,他已擁有想要的一切。任何人都想不到,名滿天下的黃金勇者最充實快樂的時候,竟是在杳無人跡的孤島上與他的主人一起。眾人都以為,黃金勇者最得意神氣的時候,應該是在戰場上拿下無數勝利。
迦爾年輕有為,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天下第一勇士,但他自己從來沒有因此感到片刻安慰與光榮。唯一讓他感到身心得以安棲之時,便是在艾琳娜身旁。為了讓艾琳娜開心,他願意隨著李奧南征北討,替李奧建立霸權,睡獅得以甦醒,一切都是為了搏艾琳娜一笑。艾琳娜的笑容勝過世上任何榮耀,是迦爾最珍視之物,他願意拿睡獅的怒吼,換取這一笑。
迦爾看一眼身旁艾琳娜,只見她正閉上眼睛,任憑海風親吻臉頰。迦爾多想幻化成海風擁抱她。
迦爾悄悄伸出手,想握艾琳娜的手,艾琳娜忽然說:「真希望李奧也能來‧‧‧」
她的話聲雖低,對迦爾來說卻如電閃雷鳴,迦爾將頓在空中的手收回,「是嗎‧‧‧」
艾琳娜睜開眼,直視前方:「這麼美的景色,要是能跟摯愛一起欣賞,就真的無憾了。」
迦爾見艾琳娜滿足的小臉上,仍有些許惋惜,那是因為李奧不在這裡的緣故。
艾琳娜:「當然,我很感激能跟重要的人一起欣賞這片美景。」握著迦爾的手,「迦爾,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你就像我的親哥哥,是我重要的家人,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旁。」
艾琳娜說的真摯懇切,但這些話卻如同刀子在迦爾的心上劃出一道道傷口,尤其是聽她說「你就像我的親哥哥」,更像有人拿槌頭朝他的心重重一擊。
迦爾強笑:「我是妳的家臣,本來就該陪在妳身旁,妳不用謝我。」
艾琳娜嘆:「迦爾,你真好。」伸手擁抱迦爾。
若這擁抱是在艾琳娜剛才那番話之前,迦爾必定欣喜萬分,但艾琳娜說了這番話才擁抱他,顯然是將迦爾當成家人在擁抱。本該是溫暖的擁抱,迦爾卻感覺不到溫度,只覺得心涼了半截,他伸手輕拍她的背。
艾琳娜放開迦爾:「你說,李奧會喜歡這裡嗎?」
迦爾搖頭,「我不知道。」
艾琳娜:「李奧這個人對周遭事物的喜好不明確,他只在乎他的霸業‧‧‧說真的,連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喜歡什麼‧‧‧」她說話的神情有些許落寞。
迦爾忍了忍,沒忍住,問:「‧‧‧妳究竟為什麼會喜歡李奧?」
艾琳娜輕輕一笑:「他平常雖然總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看起來嚴肅可怕,但‧‧‧在他冰冷的外表下,我知道他有顆溫暖的心‧‧‧」
艾琳娜第一次見到李奧是在兩年前,當時她十六歲。那一陣子迦爾被培里儂王派出去辦事,迦爾回來前夕,艾琳娜獨自去了家裡後山採迦爾最喜歡吃的食物─雪夜。
雪夜是種上面雪白色下面綠色的蔬菜,猶如綠葉上覆著霜雪,總在夜裡開花,彷彿夜裡下過雪,因而得名。
迦爾挑食,沒什麼特別愛吃的東西,唯獨雪夜他能多吃幾口。雪夜給人清冷的感覺,和迦爾給人的感覺一樣,艾琳娜有時候會想,迦爾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喜歡吃這東西。迦爾生活在人群中,身上卻不沾半點世俗的味道,脫俗的氣質加上不愛吃東西,總讓艾琳娜覺得迦爾不像人類。
迦爾出門在外好幾天,好不容易要回來了,艾琳娜想替他將愛吃的雪夜採來,落日時分一個人到了後山。
雪夜生長在山壁間,手腳不靈活的艾琳娜費了一番功夫才爬到伸手可觸及雪夜的位置,碰是碰到了,卻摘不下來,艾琳娜手上一用力,卻腳底一滑,從山壁上摔了下去。
摔下去時沒有如想像中撞上堅硬的地面,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胸膛。
艾琳娜睜開一隻眼睛,夕陽下男人的笑容明朗,他將艾琳娜放下,踩著石頭,幾步就躍上山壁,將山壁上四下綻放的雪夜盡數納入懷中。他捧著滿懷的雪夜,再次回到艾琳娜身前。
男人:「妳喜歡這東西?」
艾琳娜鮮少與陌生男人說話,有些膽怯的說:「我要送人的‧‧‧我朋友喜歡‧‧‧」
男人低頭聞了聞雪夜,一陣冷冽幽香撲鼻而來,「妳朋友真幸運。」忽然瞥見艾琳娜後頸有傷,「妳這裡受傷了‧‧‧」不等艾琳娜說話,男人的大手已覆上艾琳娜後頸,艾琳娜只覺得炙熱從他的指尖延燒至她的後頸,她覺得脖子快燒起來了。
男人渾然未覺,仍自顧自的說:「剛才摔下來時傷到了?好險只是擦傷‧‧‧沒傷到骨頭,上點藥很快就好了。」
艾琳娜定了定心神,才說:「要不是你,我會傷得更重,謝謝你。」
艾琳娜從小在父親與迦爾的保護下長大,任何事情都是他們替她解決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自己在兩個人都不在的時候陷入困境該怎麼辦?男人給了她答案。他是除了父親與迦爾之外,第一個對她伸出援手、綻放笑顏的男人。
「這裡很偏僻,一個人很危險,下次別再一個人來。」男人像和小孩說話般叮囑。
艾琳娜不願被當成小孩,反問:「那你怎麼一個人來?」
男人:「我迷路了,這是我第一次來培里儂。」
艾琳娜心裡覺得好笑:培里儂這麼小,這個人竟然迷路到自家後山?
艾琳娜:「我是當地人,我能替你帶路。」
「謝謝。」男人讓開一步,讓艾琳娜走在前面引路,仍替她捧著大把雪夜。
艾琳娜:「我叫艾琳娜。」她不想讓男人知道自己是培里儂王的女兒,便隱去了姓氏。
男人也不以為意,微笑:「李奧‧里昂。」
迦爾腦中陷入一陣混亂,他記得自已回家那一天,他迫不及待要見艾琳娜,他出門在外幾天,沒有一天不想念艾琳娜,終於見到人那一刻,只覺得艾琳娜比他記憶中更惹人憐愛,更討人喜歡。他一回到家,艾琳娜便興沖沖拉著他練習交際舞,說等一下的晚宴上有客人,要為此做準備。當時艾琳娜就告訴他,她前一天為了採雪夜時就認識了這位客人。
迦爾記得晚宴上自己桌前堆得滿滿的雪夜,艾琳娜與李奧隔著雪夜在桌子另一端共舞,迎著滿桌的雪夜,迦爾連手都抬不起來,但瞥見艾琳娜後頸上的紗布,又不得不拿起餐具。他吃了幾口,目光離不開兩人,只覺得雪夜嘗起來不再是記憶裡的味道,他記得雪夜的爽口,卻不記得雪夜的苦澀。迦爾放下餐具,從此之後,再也沒吃過雪夜。
李奧是隔壁家族的繼承人,美其名是聯姻,其實是想來併吞領土同樣小的培里儂。培里儂王知道,決定讓女兒先見一見對方,只要艾琳娜喜歡,培里儂王能將培里儂當做女兒的嫁妝,如果艾琳娜不喜歡對方,培里儂王也有自信能靠迦爾守住國土。晚宴很順利,女兒與對方一拍即合,聯姻順利完成,艾琳娜嫁給李奧,從此里昂家併吞了培里儂。
迦爾想不到,每天都在眼裡的艾琳娜竟然這麼容易就成了別人的妻子。她和昨天以前的她沒什麼不同,卻從今天起,成了另一個人的妻子。迦爾只覺得事情發生得太快,像是一場惡夢,他還沒來得及從惡夢中醒來就跟著艾琳娜來到里昂家。
艾琳娜才認識李奧多久?又知道李奧多少,就能嫁給他?自己呢?只覺得自己從小和艾琳娜一起長大的歲月都白活了。或許,緣份這件事就是這樣吧,迦爾安慰自己。早在你意識到之前,已悄悄萌生,冥冥之中將你們牽在一起。若是真有名為緣份的線將艾琳娜與李奧綁在一起,迦爾會在它還沒繫上艾琳娜之前將它斬斷。
直到此刻迦爾才明白,那條線是自己親手繫上的─他與他的雪夜。
他再也不要吃那東西。
***
丹尼爾對海盜少女與那名少年深感好奇。
丹尼爾心想:這裡除了我們的船沒有別的船‧‧‧那時那名少年渾身溼透‧‧‧想必他是游泳來的‧‧‧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那海盜少女看起來身受重傷,一時之間應該好不了,她沒辦法游泳‧‧‧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極有可能仍在這島上‧‧‧
丹尼爾邊想邊在納潘尼島上探險。
自從丹尼爾說既然島上沒有別人,要邦妮別管他,邦妮便天天在海裡游泳。她深知丹尼爾喜歡探險,老是吵著要上納潘尼島找寶藏,便不打擾他,打算讓他好好玩個夠,這小子之後才會甘願回家。殊不知,丹尼爾雖然仍是在島上探險,但此刻他在島上找的並不是他一直在提的寶藏,而是比起寶藏更讓他感興趣的兩個人。
丹尼爾在島上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陣笑聲。這笑聲清脆爽朗,是女子的聲音。丹尼爾聞聲靠近,只見一名男子背對自己坐在前方,雖然坐著,仍看得出男子身型高大,丹尼爾認得,這名男子便是那天自己遇到的那個少年,那麼女子一定是那個海盜少女了。
少年身上不斷傳來少女的笑聲,卻沒看到少女。想必是他太過高大,將少女整個人擋住了。那少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笑,聽起來像是在與少年說話,但兩人說話聲很低,讓人聽不清,只聽得見少女格格嬌笑。
丹尼爾只覺得羨慕,他不用靠近,就可以感覺到眼前兩人正被幸福包圍著。打從出生以來,他從來沒見過周遭有人在他面前展露出這麼幸福洋溢的氛圍,即使邦妮與克萊德情深義重,但兩人都是以布魯家的事情為重,在他面前都是端莊嚴肅,很少看見他們甜蜜的樣子。而眼前這兩人,他雖然只站在他們身後幾尺,仍能充分感覺到兩人情深愛篤。
丹尼爾隨著少女的笑聲神遊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世界。
只記得最後鑽入耳裡的語調有些低沉:「我本來是要去柯尼莉亞島,卻漂來了這裡‧‧‧伊凡捨命救我‧‧‧其他人都命喪海妖嘴裡‧‧‧」
丹尼爾覺得自己像沉入海裡,少女的說話聲忽遠忽近的鑽進耳裡。
丹尼爾從白日夢裡醒來,發現前方空無一人,那兩個人不知去向。正要走,一個人影忽然從天而降,那人倒吊著,頭下腳上,丹尼爾嚇得跌坐在地。
是那名海盜少女。
海盜少女見丹尼爾被嚇得跌坐在地,放聲大笑起來。她雙腳勾著一旁的藤蔓,將身體晃啊晃的問丹尼爾:「你是誰?為什麼偷聽別人說話?」
丹尼爾站起身,拍拍身上泥沙:「我沒偷聽‧‧‧再說,你們說話聲音那麼小,我怎麼聽得見?」
海盜少女笑:「你的意思是,我們說話聲音大一點,你就會偷聽了?」
丹尼爾搖頭,「我才不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他見海盜少女氣色甚好,跟昨天簡直判若兩人。當時少女緊閉雙眼,此時他才看見,少女一雙妙目呈鮮烈的紅色,與主人一般靈動,本來慘白的雙頰此時已有血色,她的膚色偏淡紅色,呈淡玫瑰色,笑起來臉上小小的酒窩很可愛,露出一顆虎牙,此時陽光撒下,照在她淡紅色的臉上,她整個人如出水芙蓉,明豔動人,丹尼爾不禁看呆了。
海盜少女見丹尼爾又在發呆,笑問:「喂!你傻了啊?」
丹尼爾聽見她的喚聲才回過神來,紅著臉別過頭,「昨天妳‧‧‧妳不是傷的挺重的嗎?怎麼現在又‧‧‧全好了?」
海盜少女聽了,在空中翻了個身,落在丹尼爾眼前,「我全好了!對了,聽說你昨天在我身旁,你在幹什麼?」
「我被妳項鍊的光吸引過去‧‧‧」丹尼爾一愣,只見少女脖子上的項鍊仍在,上面的玉石卻不會發光,也不像昨天呈碧綠的湖水色,而是墨綠色。
丹尼爾:「昨天妳的項鍊明明會發光,現在怎麼‧‧‧昨天顏色也不是這樣‧‧‧」
海盜少女笑:「昨天發光是因為我身體不好,今天我全好了,項鍊不會發光。」
丹尼爾只聽得一頭霧水,「當時妳傷的很嚴重吧?整個人像快死了一樣‧‧‧又怎麼能在一天內全癒?」
海盜少女小聲說:「偷偷告訴你,我是不死之身。」
丹尼爾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先告訴妳啊,我可不像外表那麼好騙。」丹尼爾知道自己老是神遊的神情,常給人一種他很傻的印象,但與外表相反,其實他心思縝密,觀察入微。
海盜少女:「我可沒騙你啊!你聽過海盜一族嗎?」
丹尼爾點頭,「當然,不過我記得‧‧‧」他記得傳聞中海盜一族慘遭卡瑪女巫的海妖滅族,並沒有倖存者。但這少女顯然是個海盜,就算不是,也必與海盜一族有些淵源,當著她的面說海盜一族被滅族了不太好,加上自己也不知道傳聞是否為真,立刻閉嘴。
海盜少女追問:「你記得什麼?」
「‧‧‧我記得‧‧‧」丹尼爾改口:「聽說海盜一族現在應該待在濱海一帶,不會在這裡出沒‧‧‧」
海盜少女聽到濱海一帶,恨恨的說:「那濱海之王不是好人,海盜一族再也不會在那一帶出沒了。」她說的斬釘截鐵,赤色的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丹尼爾心想:看來海盜一族與濱海之王有過節‧‧‧
丹尼爾:「濱海之王在不久前死了,聽說是死於卡瑪女巫的詛咒‧‧‧」
海盜少女:「卡瑪女巫的詛咒?外面是這樣傳的嗎?」
丹尼爾點頭,「我勸妳,最好也不要惹上卡瑪女巫,她很麻煩的。據說這納潘尼島上藏有卡瑪女巫的寶藏,她派了一群人魚在這裡守著寶藏,我們昨天就遇上了,差點沒命‧‧‧」丹尼爾忽然想起,島上只有他們一艘船,海盜少女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那個少年呢?他真的是一路游來的嗎?納潘尼島附近沒有島嶼,從陸地游來一定會累死。少年替他們解決完人魚就跳進海裡,還只比他們晚了一點就抵達納潘尼島,他是怎麼辦到的?
海盜少女似乎沒聽見,若有所思。
丹尼爾:「島上只有我們一艘船,你們是怎麼來的?該不會‧‧‧真的是游來的?」
海盜少女:「那是他,我是坐竹筏飄來的。」
丹尼爾:「竹筏?妳沒遇上人魚嗎?」
海盜少女沒說她到底有沒有遇上人魚,只說:「我是大海的孩子,我不怕。」
丹尼爾:「‧‧‧.妳剛才說妳是不死之身,是什麼意思?」
海盜少女:「你既然聽說過海盜一族,又怎麼會沒聽過,海盜一族最有名的不死戰士?」
「不死戰士?」丹尼爾茫然:「妳是指傳聞中,有一名具有不死之身的海盜,有他在海盜們的戰役都大獲全勝‧‧‧那是真的?不是傳說?」
海盜少女:「是真的,因為這個不死戰士就是我。」
丹尼爾大驚:「妳?」
海盜少女:「是啊,你不相信?」
丹尼爾聽過這傳說,在他的想像裡,傳說中的不死戰士應該是人高馬大,目露凶光,傷疤像戰利品般刻滿全身,喝著人血、噬著人骨的兇猛大漢。怎麼會是眼前這個嬌小可愛的少女?但又想人不可貌相,且她如果不是不死之身,又怎麼會昨天奄奄一息,今天卻能這樣活蹦亂跳?
不禁對少女的話半信半疑。
海盜少女見丹尼爾似乎不相信,也不以為意,「你來這島上幹嘛?」
丹尼爾:「我聽說這島上風景好,一直想來看看,也想來尋寶‧‧‧就是我剛才說的,卡瑪女巫的寶藏。」
「卡瑪女巫的寶藏?」從她初次聽聞的模樣來看,丹尼爾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她全沒聽進去。
海盜少女搖頭,「這島上沒寶藏,不用找了。」
丹尼爾:「妳怎麼知道?妳找過了?」妳不過只在這裡待一天的時間。
海盜少女:「這島我已經搜過一遍了,我們海盜最愛的就是寶藏,哪裡有寶藏我們就往哪裡去,我們的航道便是跟著寶藏。這島沒有寶藏,真要說有‧‧‧」海盜少女眺望大海,「應該是這裡的風景,這島很漂亮,你為了看風景來是對的。」盯了一會兒海面說:「我要走了。」
丹尼爾:「妳要去哪裡?」
海盜少女笑:「游泳。」她的笑容比朝陽燦爛。
丹尼爾見她這麼雀躍,問:「妳很喜歡游泳?」
海盜少女點頭,依舊是那句話:「我是大海的孩子。」說完轉身離開。
丹尼爾望著她的背影,大喊:「我是丹尼爾‧布魯!」
海盜少女頭也不回的喊:「席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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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 文學 奇幻 冒險 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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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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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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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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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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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