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遊戲被譽為精神鴉片的謬誤在香港的實現的話,那只能證明人間是多麼的不堪。現實是多麼的苦悶要迫使人走向幻想的彼岸。
一個人如果只能在遊戲的幻想與非現實性去尋找自我與自我實現,他就再也不會想如何在現實中尋求實踐他的理想,而是會躲在遊戲中尋找假象。
如果你是反遊戲的批判鬥士,那你更應該要思考是人的想像力創造了遊戲;而不是遊戲創造了人性,即是說當人只能在遊戲中尋找存在和自我意識同感覺的時候,只會更加證明了人在現實中喪失自我意識同感覺。
人並不是抽象存在於世界之外,而是存在於世界之內。人應該是世界中作為主體的存在,而並非客體。但是,當物的統治成為主流時,這個世界的秩序便發生了顛倒性的改變。當人被迫依附在物之下,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使人感到嚴重的不適應感,人的精神的乏弱令人更嚮往幻想的彼岸。生活中的浮泛無根,興趣中的淺薄無聊。一方面是因為在物的統治之下,人的精神衰竭到毫無尊嚴甚至生氣。另一方面是精神沉溺在日常急迫的生活活動中,為了那少得可憐的生存資料而四處奔波。靈魂上的空疏淺薄成為人在日常生活中失去了尋求自我實現的一切動力。
確實地說,遊戲的確產生了一種將邊度的世界顛倒回來的感覺;即是說人從物的統治下奪回控制權。因此令到人在現實生活中越受壓迫的人,越傾向想在遊戲中尋找慰藉和庇護的總根據地。
何謂遊戲?遊戲的本質是在實現人在幻想中的自我實現。
人在遊戲中成功從物的手中奪回控制權,卻墮入更大的陷阱裏。那桃花源般的夢想鄉令人醉生夢死,但實質上卻是有著流沙沼澤般危險,主要危險的原因在於讓受苦的人暫時忘記了現實的苦難,那有著讓所有生靈受壓迫時有喘一口氣的神奇藥效足以令人忘記現實的顛倒,令其失去鬥志,放棄了改造世界的真誠和勇氣,僅僅只能被動地接受異化和苦難。遊戲的虛幻不具有現實性的意義,僅僅只會鞏固了物的統治地位,讓人放棄了尋找自我的動力,再也無法作為主體存在於世上。
因此與其要反遊戲的鬥爭,倒不如批判為何需要遊戲所帶來的精神撫慰之根本,那便是顛倒的世界。與其用法律廢除遊戲所帶來的影響,倒不如去思考如何在現實將幸福鬥爭回來到人的手中。
什麼叫幸福?在馬斯洛來看幸福就是自我實現。
那如何自我實現?在馬克思看來是靠勞動來實現自我實現。
勞動難以自我實現的原因在於現代資本主義下發展中的異化問題,令人出現受迫害的一種表現。當人對勞動投入得越多時,他留給自己的時間變越少,當人在勞動中的作品越富有想像力,其心靈愈為空洞。原因在於失去了屬於自己的本質,當中的根本原因在於放棄了尋找目的,或是接受了錯誤意識,即是說人對生產之間的關係變為物為最高本質。對物的世界貢獻愈多、自己就越被奴役。
在物的世界之下成為客體,勞動成為取得生存資料的唯一目標。仍在勞動中不能自由發揮體力和腦力,勞動成為非自願的活動,成為自己的肉體受折磨、精神受摧殘的活動。因此人只有在勞動之外的時間,才感覺時間是屬於自己的。如果這種顛倒的世界沒有被顛倒回來,僅僅只是實行反遊戲的鬥爭,那便是無稽之談和一事無成的。因為沒人會尋找其他物質的代替去尋找精神撫慰。勞動必須成為精神糧食的來源之一,讓人在勞動中感到滿足,使人在勞動中感到存在和被需要。
人需要從物的世界中「解放」自己,至少要從遊戲的批判轉變成對現實的批判,而這種對現實的批判可以說是各方面的、普世價值、思想、觀念,所有東西都要剖開來,看看那是隱藏成普遍社會的普遍性利益,但真實是屬於統治階級的特殊性利益,將東西從神聖化不可侵犯的政治正確中拉下來,打破沙鍋問到徹底,拆解背後的迷思。知道其「思想統治」是保障統治者的利益還是普羅大眾的利益,包括了「自由」、「平等」的理念,不能將其束之高閣,如要將其拉入人間。
在對遊戲的批判上共和國交了一個不甚滿意的答卷,香港應該要有更好的回覆。
References
Frick, W. B., Maslow, A. H., Murphy, G., & Rogers, C. R. (1971). Humanistic psychology: Interviews with Maslow, Murphy, and Rogers. Merrill Publishing Company.
Marx, K. (2019). Capital: Volume one. Courier Dover Public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