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編織的造型療癒小物喔!」
那天,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她。
走出辦公的高樓,冬天的日子,太陽總是下班的比我還早。雖然,即便夏天也是。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頂著河面上吹來的寒風,我一如既往地在河畔的磚地上走往回家的路。
同樣一如既往地,盞盞橘黃的路燈,灑在河邊擺著的攤位上一張張潔白的帆布頂。如同橘黃色的燈光,攤車後方的人們,辛苦地展現出寒風中也澆不息的熱情,盼著路過的人們可以在自己的攤位前停下腳步。
「手工編織的造型療癒小物喔!」
依稀記得這個聲音是這幾週才出現的,也沒有讓我停下腳步。
而卻在這天放慢了腳步,轉頭一瞥。
白皙的臉龐上,大大的清澈雙眼,和下方小小酒窩間的甜甜微笑,讓我不再離開視線。這引力彷彿多條無形的線,牽引著讓我在攤位前駐足。後來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睜大著雙眸,嘴微微地張著地,看著那燈光下閃動的眼波。
「參考看看喔,手工編織的造型療癒小物喔!」
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攤位上的造型織品,也是精緻且可愛地讓人驚豔。
「這些都是手工編織的嗎?」
「對啊。先生要帶哪一種呢?」
沿著攤位四下看看,瞥見攤位後方的椅子,放著正織到一半的企鵝造型圍巾。
「可以要那個嗎?」我指指椅子尚未完成的圍巾:「沒關係,不趕時間,我可以等。」
但我旋即為自己這個有點無理的要求感到懊悔。
「好啊。」清脆地聲音答應地爽快,她笑起來真的很甜。
「這是我的名片。」她從攤車上的名片架抽起一張,遞到我的手中:「我是琦兒,叫我『企鵝』也可以喔。有其他看到也喜歡我的作品的朋友,也可以幫我介紹一下。那先生如果要在這裡等這條圍巾的話,可以旁邊坐一下。」
我看著手中的名片,雅致的橫放長方形設計,中間確實寫著「琦兒(企鵝)」。
難道,我真的遇到生命中的「琦兒」了嗎?
小說裡原來不是騙我的。
將名片放入大衣的口袋後,我指著圍巾說道:「企鵝。」說完後又立即指著琦兒:「企鵝?」語畢後又將這組動作重複了一次。
「哈哈哈哈……」對方似乎被我逗樂,格格地嬌笑:「好啦好啦。你先這邊坐啦……」
總覺得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有些害羞。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啊,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卸下雙肩背著的後背包,從中掏摸出名片夾,抽出一張遞給琦兒。
「我是龐齊。」在她接過名片的同時,我移動到她她請我坐著等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之後,她織著圍巾時我們聊著天,直到完成。
河面上吹來的風,比起剛才又冷些。
可是,當時卻覺得,看著那縷線慢慢織成的圍巾,有種看著看著便一點一點不怕冷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