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水交社

2022/06/15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久聞「水交社」大名,原因是當地賣的燒餅油條。但每次去台南,總是抱著莫名的訣別心情,暴食著多攤台式小吃,導致「外省」早餐永遠被排在下次再吃的名單上。一次又一次的耽擱下來,在我渾然不覺的某一年,水交社的眷村被拆遷了。
除了燒餅油條,我對水交社一無所知,有點愧疚。因此,來到已成為「文化園區」的水交社遺址,我站在戶外的大型解說看板前,頂著日頭,耐心的把看板上的文字,一字一字的讀過。讀畢後赫然發現,曾經存在於水交社的「志開新村」,「志開」二字是為了紀念一位殉職飛官,但這位志開先生,生於中國、長於中國、死在中國,終其一生沒有來過台灣。一時之間不禁火氣上升了起來。
進到室內的展示館,吹了冷氣,心情稍微平復了些。館裡有一區,細膩的、有如考古人員一般,耐心的拂去掩蓋住歷史的塵埃,我才曉得,1895割台之際與日軍交涉才得免除了可能的大量民眾傷亡的巴克禮牧師,長眠於此。1956年因白色恐怖遭槍決於台北馬場町時年僅30歲的施水環女士,只存魂魄寄情於故鄉墓碑,長眠於此。1945年之後,「志開」新村出現之後,繼續著更多動人的生活故事,例如:
「我姐姐生下來的時候,我的爺爺就打電報給我父親,叫他不要回來了。那時候已經淪陷了,就叫我爸爸,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小時候我們家開麵館,一放學我們三個小孩書包一放就要趕快幫忙包水餃,我爸一邊盯著一邊唸說『這個都不會包,還河南人呢』」
水交社有如文化層,豐富的交疊著世代台灣人的生命故事。任何紀念性或口號式的,為這個地方來命名,反而是扁平了這裡的每一個人,曾經多麼努力想要好好活著的點點滴滴。
值得一提的是,成為園區的水交社,還保留了許多、如同巨人般的樹。我伸長了手,摸了摸其中一棵榕樹下垂的鬚根,「哈囉哈囉,很開心認識您啊!」怎能不開心呢,能與元老級的住民親自的握了手,天大的榮幸啊。
(水交社除了志開新村,還有空軍的實踐四村、大鵬五村,陸軍的明德新村、國民新村,以及1955年從大陳島撤退的居民所居住的博愛新村)

被樹根包覆的房舍圍牆,逐漸遮蔽了牆上的反共復國相關宣傳詞。
從右往左書寫的「中華」,以及梅花圖案,都是某種時代的象徵。(全句猜測應該是「復興中華」)
原來的居住空間,有的改為餐飲使用。
原來的居住空間,有的改為小型展覽館。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人生故事,得以保留下來,述說給後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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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走路的速度及視野,不用地圖指引方向,沒有預設行程走訪景點吃美食,單純憑著眼前所見的街路風景,帶領我直走或轉彎,去認識大城小鎮、漁村農鄉,體驗真實的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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