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就看見桌上放著一張紙
上面寫滿了錯別字
與愛同音與唉同義
「我怨意礙你一輩子
我也願意下被子更加恨你」蜉蝣留
一張充滿霧的照片掛在牆上
旁邊寫著:
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
我和你之間
只是一片過時的霧
時候到了
說散就散
像這樣的一個
悲傷的博物館,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走進去
也不知道怎麼好好走出來
我怎麼會一不小心
就活成了展覽
─────
多年之後他在和你分開的地方開了一間悲傷的博物館,裡面裝載著更多別人的悲傷,有一些照片,有幾張信紙,他把你留給他的話堆砌進每一面牆內,其實他沒有要和別人分享的意思,那些關於你的屬於他的悲傷,也不過是記得一輩子記得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所有的故事被寫下來之後,剩下來的,就是讀者的事情了──
或許真的會有這樣的地方,一個常態性的悲傷博物館,如果我要參與的話我會放進什麼東西呢?我會給那一個物品寫下什麼樣的故事?誰才是第一個賦予我真正意義上的「悲傷」的人?我是怎麼定義這幾個問題的?錯誤的問題引導不到正確的方向──什麼樣的問題能夠被稱之為錯誤?而我必須怎麼闡述,才能說服別人,我得到的是正確答案?
書寫的過程中我反覆地問自己一個問題,那是我真正關心的事情嗎?一間關於悲傷的博物館是我會想要去的嗎?我真正關心的是關於自身的悲傷歷史,只在乎我自己,或者是關於悲傷在人與人之間的共通性,廣泛地共情?
或者更重要的,我真正的有察覺到自己的企圖與用意嗎?
這種無法一時間得到答案的問題,我必須好好地記下來,在有空的時間裡反覆地摸索,因為並不想要敷衍自己,所以我必須要更仔細的,更仔細的去生活,然後要提醒自己,我的思考,只會得到屬於自己的答案,我不是其他人,就無法告訴別人他們的答案。提醒自己,他們也不一定真的需要我說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