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淺淺淡淡的在腦海中練習比劃了一下,創業第1年每天要做的事情:
早上7點~陪女兒上學,我依然要早起,為她們備好護脊書包以及試圖再看看能否減輕一點的行囊。
7點–9點~陰天時就散步走3公里的路,或晴天時就騎腳踏車去店面開門。
9點–10點~店面後方會有一間辦公室,我要分析前一天的報表數據,檢查前一天的工作目標。
10點–18點~一天的營業時間是8小時,每天至少要有67位顧客上門,我會聘請1位店長、2位工讀生,星期一、二公休,除了薪水,可以用分紅制度來增加大家的收入。
13點–16點~過了午休較忙碌的時間,接下來是我自己每天都要有的冥想、閱讀和寫作。
16點–17點~檢討這一天中遇到的問題,規劃下一步的營業活動,店面有設計一個空間,可以舉辦學生的文藝活動或才藝表演,最重要是裝潢風格,要「讓人想坐就坐,想寫就寫,容納下日常美好的一些片刻就可以。」
17點~陪女兒放學,可能會比上學更忙,要接送補習、要去課後社團。
18點~盤點店內物品、清潔環境、準備打烊,如果店長不想公休或要延長營業,那可以開到晚上8點。
晚上7點~回家為全家人準備晚餐,我可以私心的多煮一些我自己喜歡吃的。
晚上8點~陪女兒讀書,我是很會問問題的人,考前猜題也很準。
晚上10點~陪老婆追劇,喝點小酒,如果是紅酒不超過150cc,如果是琴酒一類的則不超過45cc。
第1年,我早餐只要吃前一天晚餐的剩菜,中午就買一個自助餐便當,因為晚餐是我負責採買與烹煮,可以吃的豐盛些,所以前面的這兩餐,讓肚皮再壓迫一點、讓日子再深刻一點也沒關係,不知老婆願意如此「窮養我」嗎?
每天的冥想—也是必須的,這事是我在服役期間學會的,因為營中的夜晚特別的、特別的安靜,好像些微突兀的聲音就會被人發現(被敵人發現?)但也因為無法得知的靜默深處,有時會聽到耳朵嗡嗡響的很不舒服,原來直直落下的是自己心裡碰撞的障礙。
我會等待一個時刻,拿出藏在皮夾裡壓得扁平的,羼雜人造皮革、濕潤紙幣和汗水鹹味的一根香菸,急急的點燃,深抽一口,灰黑與灰白的迷濛常連成廣大一片的霧暈光芒,我就不用分辨,心裡對著上天吐露的禱告,是茫然無措還是倉皇失措?
冥想時,遠處的燈火與星光,依然若即若離的,依然靜靜悄悄的,融合成更廣大一片的霧暈光芒,一群陌生而懷抱全盛生命的我們,不能逃離也不會逃離的,感受到時間的定義—時間,是生命的最大牢籠!
這段時間,我並不會去探求什麼偉大道理,把一整天的日子加起來,其實應該不算艱難,我通常只需像個傻瓜般跟著大喊大叫就好!我們不斷進行操課與勤務,站在前面的人,將嗓門越扯越大,口乾舌燥的凸顯那些無意識的奇怪反射動作,一分鐘集合、三分鐘著裝備、五分鐘吶喊助威,來來回回的似吞嚥困難,不斷逼著孱弱失智的人,服從的、強力的,去反抗人道主義的偽善,因為戰場上生命死去的時間更短、更不合理。
而不管白天或晚上,我們剛拭去臉龐與胸膛的汗水,隨即又從整個身體的脖子、背膀、大腿的哪個部位冒了出來,從生理水分的流失比例看起來,不是壓抑不住的,而是逐步瓦解的…。
在軍隊服役,總會有一些共同的勤務經驗,警衛站哨、體能戰技,從繁瑣的日常打掃、通溝挖渠、修繕營舍、到移防演訓、救災防難的重大任務都有,但是軍隊社會的權威控制思想,相對於公民社會時便存在一種扭曲與捆缚,也就是所謂愛的教育/鐵的紀律,為何二者常擺在一起?是對立效果?還是緩衝效果?我只是不忍因此失控,與我過往記憶所看到的多數地方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或者說,就像是用鋸子或用斧頭讓一棵樹倒下的差別而以已!
我們像是曾感染了一場傳染病,病毒導致嗆咳不停,攻擊自己整個身體的臉龐、胸膛、脖子、背膀、大腿的哪個部位?最後,更多的病毒去攻擊那些軟弱的、遲緩的、失調的其他人身體。我知道,社會中有許多人常咎由自取,也得到教訓,我明白,憤恨難以掩飾的,也會掏空我們的靈魂。
即使我難以適應,最後也感覺適應了,只是這樣苦悶的記憶,竟會形成我們共同的生命情懷?
/我們朝夕相遇
/袒裎相見
/像大地花草
/均沾雨露 祈求陽光普照
/有的獨立 有的結伴
/更有萬千個蓓蕾
/直直落下的
/征服貧瘠
/一路上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