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年,我已成為亭亭玉立的女孩,我依然住在這座森林裡,與這些森林的居民們共存著,在這五年間發生了許多事情,像是有人類誤闖森林、妖精們與半獸人起了衝突、東邊的國家發生戰亂等等的事情…,但【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自從五年前的那天起,每晚我都會去北邊的森林,那是與他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的地方,心中有些情感也漸漸蒸發,因為他的離去我開始了重新面對獨自一人的生活,雖然本來就是一個人,但曾經因為他的到來讓我感到些許的溫暖,那溫暖將我冰冷已久的心慢慢溶解,這是我從沒感受過的,但這也曾了曾經,而我跟【他】也不會再相遇了。
夜晚,我又獨自一人來到了與他相遇的地方,我問著內心的自己,到底還在期望著些什麼?都已經五年了,我還在等他嗎?
夏夜的涼風輕輕的吹拂著,地面的花草都微微起伏著,月光照亮了滿地的白色花朵,從樹梢透過的月色就像北極光般的美艷;我戴著面具看著被阻擋了一半的夜空,雖然很想要將面具拿下,卻又因為之前的【收藏家】讓我不得不出門提心吊膽的,當時還好有馬帕斯趕過來救了我,否則我可能現在囚籠裡了吧
感嘆著這一切的我靜靜地坐在這片草地上,忽然一陣狂風吹起,我壓緊自己臉上的面具,不讓他被風吹走,很快的風就停了下來,但就在我回過神時才發現所有的一切全都靜止了,就像是時間被施了魔法一般,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壓迫感,抬起來忽見月亮整個都被染上了血紅色,鮮紅的顏色讓我不禁想起當時馬帕斯與那個收藏家在打鬥時所留下的血,突然有轉暈眩感席捲而來,我蹲下身抱著自己,忍耐著想要嘔吐的感覺。
「惡魔新娘你可終於讓我找到了」
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裡,我回過頭看見一個有翅膀還坐在狼身上的男子,他的瞳孔是充滿危險的綠色,我下意識地站起身退後,他卻只是笑得更為邪媚
「新娘,你想要退到哪裡呀?」
他坐著的狼往我的方向又走了幾步,一臉趣味十足的看著眼前的我,我緊貼著身後的大樹,發現已經無路可退了,但眼前的他卻又一直不斷逼近,我到底該怎麼辦。
「你是誰?」
「我叫安托士,是你以後的夫君喔」
他從狼的身上下來,走到我的面前,我忽然想起馬帕斯之前所說過的【惡麼的新娘】,腦中忽然一團亂,完全無法正常思考,最後只能得到一個答案就是,我絕對不能跟這個人走,否則可能就真的無法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惡魔的新娘?說不定你找錯了呢?」
「這你可不用擔心」他漸漸靠近我的耳邊,我僵直的瞪著他「因為你跟其他人類的味道不同,所以很好分辨」
他笑得更加邪惡,讓我不禁冷汗直流,身體也完全無法動彈,只剩下頭部能夠努力的堅持著,但眼皮卻沉重的快要閉上這也許也是他對我施的法術吧,我努力的死撐著,只希望能拖一秒是一秒。
「好了閒話家常就到這」忽然他一擺手兩隻狼就突然間的現身,他把我抓了起來放在一隻狼的身上然後自己也坐在狼的身上「回去吧」
他一下令後兩隻狼便開始往空中狂奔起來,我緊緊的閉著雙眼抓緊狼的皮毛,就怕我被摔下來,過了一陣子後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就像來到了虛無一般,在黑暗中沒有任何的光;我試著掙扎了一下後才發現雖然身處在黑暗中,但他們似乎還是能夠看見我的一舉一動。
「不用掙扎了,你這都只是白費力氣」
黑暗中傳來了安托士的聲音,聽見他的聲音這麼靠近,但卻看不見他,恐懼逐見爬上我身,漸漸的我停下了掙扎,安分的在狼的背上,任由他們將我帶往不知名的方向。
在黑暗中我失去了意識,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卻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往什麼地方,頭暈目眩隨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意識;在夢中我看見了一個身影伸出了手摸了摸我的臉,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輕輕的呼喚著我,但卻沒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就連呼喊都無法,喉嚨就像被堵上了什麼東西一樣什麼也說不出口,但看見他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是誰呢?
睜開眼,我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我被關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不,應該更確切的說,是房間裡的籠子裡,雙手還被銬上手銬,衣服也被換成白色的洋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把我抓來的男子也不見蹤影,看了看四周籠子裡除了基本的棉被跟枕頭外也沒有其他東西,籠子旁邊有個櫃子但手根本勾不到抽屜,這樣下去我是要被當作食物吃掉了嗎?
「醒了呀我的小新娘」門被緩緩推開,安托士愉悅的看著籠內的自己
「你把我關進籠裡做什麼?」
「欣賞你呀」他坐在籠子旁的椅子上,滿臉幸福的看著我「這座金色的牢籠最適合關你這種小妖精了」
「我是人不是妖精,快放我出去」我憤恨的打像鐵籠,更憤怒的瞪視著他,但他仍舊是那樣變態的笑著,我到底是遇到什麼樣等級的變態呀,他跟之前所遇到的變態收藏家該不會是好朋友吧。
門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門,安托士走向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緊抓牢籠的雙手,我反射性的將手馬上抽回,他一臉趣味十足的轉過身走出房間,房間再次充滿寧靜,我躺在枕頭上努力地想要思索該怎麼出去,但卻怎麼樣也無法冷靜的思考,我接下來會被當作食物吃掉嗎?這樣的恐懼讓我不經打了冷顫。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吩咐手下的僕人為我製作最精美的食物,但我卻一口也沒有動過,就連水也不喝,第一是完全沒有飢餓感,第二是無法確認食物是否有毒,所以我連吃的慾望都沒有,無論他們送來的食物在精緻在美味,都不會入我的口
就在我拒絕進食的第四天,頭暈目眩感覺隨時都會突然倒下,也許是血糖過低吧,畢竟都已經四天沒有吃東西身體當然沒有任何熱量,我微微閉上雙眼,連飢餓感都消失殆盡,似乎這一睡就能消失在這世上,反正我的出生就是為了當祭品而活,那麼不如現在就這樣死去還比較快活。
對不起了魔樹爺爺還有森林裡的大家,我也許真的要在這裡死去了,最後的最後果然還是想要在見「他」一面,他現在不知道過得好不好?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都過了整整五年,我果然還是忘不了他,畢竟他是我唯一說過心事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信任的人
「玥...玥…」耳裡不斷傳來有人呼喊我的名字,但我的雙眼沉重的張不開,手也無法動彈,從聲音聽來雖然模糊卻帶著熟悉的感覺,腦中閃過一個畫面,那個夢中的人就是這個聲音,沉穩的聲音又帶著感傷,是誰在呼喊我?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手臂上被打著點滴,似乎正在為我補充營養,我虛弱地看著自己的手,為何我還活著我不是應該死去的嗎?為甚麼要救我?
「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一個聲音傳進我的耳裡,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安托士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整三天!你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解脫嗎?你到底有多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呀!」
他站起身對我怒吼著,我吃驚地看著他那因為氣憤而扭曲的面容,但我卻只是笑了笑
「我的生命,早在成為祭品的那一刻,就不值得了」
我虛弱地看著他笑了笑,然後緩緩地爬起身看了一眼被打開的牢籠,牢籠雖然被打開了,但自己也沒有任何體力能夠逃跑,因此我依舊安靜得靠坐在枕頭旁,安托士聽見我所說的話後,從憤怒轉為悲傷,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惡魔並非都是壞的,至少我所遇見的惡魔都是好人,安托士雖然興趣有點變態,但內心還是很溫暖的,從他對我怒吼的那刻,我就知道他是會在乎人類的,但我仍舊無法認同他那變態般的行為。
我與安托士就這樣沒有對話的僵持了一陣子後,他緩緩地開口了
「其實你並不是我的新娘,把你關起來也只是為了防止你逃跑」
「蛤?!」
這真的讓我吃驚了,瞬間我的所有疲憊感都消失了,我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呀,還是我聽錯了?我不是安托士的新娘,那我是誰的?還有多少人會跑來呀?我的天呀
「是某位大人叫我把你帶來的,說是怕你會被其他惡魔襲擊,所以先帶你過來魔界避難,等過了這陣子在放你回去」
「那位大人是誰?我到底會成為誰的祭品?」
我激動地想要扯著手臂上的點滴,一面往牢籠的方向走去,腦子裡一片混亂,最後我來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領看著他的雙眼,原來我的手正在顫抖著,害怕接下來聽見的事情,害怕接下來要面對的所有一切,但如果不弄清楚我也許都無法好好入睡了。
「你先冷靜一點」他將我的手拿開示意要我坐下來,我深呼吸一口氣後冷靜地坐在床緣,對他為為點了點頭後他才準備繼續說下去。
「其實每次被選出的祭品都會在二十歲時才能被獻出,在祭品接近快二十歲的時候就會有需多小惡魔或是妖怪因為想要得到祭品而爭鬥搶奪。
「搶奪祭品後要做什麼?」
「吃掉」安托士一臉正經的看著我,我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的聽著「因為被選出的祭品身上都有特別好吃的味道,而且據說吃下祭品等於吃了五十個人類,是很補的大補品」
「…」
「至於真正要獻祭的人,其實每次都是由魔界的貴族做決定,叫我把你帶來的那位大人也是貴族的其中一位」
「我的天呀…」頭腦好脹痛,好多事情一股腦地出現,完全無法正常消化,如果安托士所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位大人就是救了我一命,畢竟如果我還依然待在那裏的話我可能已經被其他惡魔給吃掉了,但說到底為什麼他要救我呢?我又沒有認識的貴族惡魔,還是他只是想要把我那為己有,所以才先把我關在這裡?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事情都發生了而且我都已經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了,應該部會再也更悲慘的事情了,我要往好處想,等我滿二十歲了之後就能夠在回到森林了,等等,但是我自己生日是甚麼時候?完了,我不記得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