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泯沖完澡整理好自己,三個人在游泳池附近找了一間咖啡店,坐下來說話。
「你們坐下來聊,我去點咖啡。」蕭正男找個藉口拔腿便跑。
徐斯不囉唆。「你接下有什麼打算?奪回原本在四海集團的一切?」
「我沒想過去奪回在四海集團的任何東西,那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張泯一字一句冷靜清晰。
「什麼叫不屬於你?沒人能否定你在四海的地位,我看得很清楚全是靠你自己努力拿到的,陶倫沒資格一來就坐上你的位置;拿走你努力打拼的成果!你這種消極地應對,不可以!」徐斯不喜歡張泯輕易放棄的態度,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概。
「是我努力拿到的沒錯,可是一開始要是沒有陶倫失蹤這個陰錯陽差,我連去努力的機會都沒有,甚至你不會認識我,你該熟悉的會是陶倫,是我拿走他原本擁有的東西,現在還給他沒什麼好可惜,我不是消極,這當作對他把機會讓給我的報答,未嘗不可。」
徐斯注視張泯的臉,他沒有不快、不甘心,輕描淡寫地闡述他心裡想法,垂下眼眸的樣子平靜淡雅,徐斯心中煩躁忽然消彌。
隨著張泯低下的眸光,徐斯心不在焉聽對方說話,注意力集中用自己視覺臨摹張泯面孔的蜿蜒,眉心而下鼻根、鼻梁、鼻頭、人中至微微上翹的上嘴唇,最後停在豐厚濕潤的下唇⋯⋯
「你或許不明白,對我而言,四海集團的一切從我身上拔除,是卸掉我心裡的一些重擔,我覺得輕鬆不少⋯⋯」
張泯說到這裡抬眼看向徐斯,才瞅見徐斯目光死抓住自己的嘴唇不放。
一個男人全神貫注在另一個人的嘴唇上,張泯有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尤其是對方看著、看著地露出笑容⋯⋯
張泯說不出話來,用手指捏捏自己的耳朵,想緩解不尋常的微妙,發現耳根竟微微發熱⋯⋯
太詭異了!張泯不願意持續詭異的情緒與畫面,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你一直緊盯我的嘴唇幹什麼?」
徐斯醒過神來,收起有些癡的笑容回答道:「睫毛。」配合手指動作分段式的指了指自己嘴唇。
「⋯⋯睫毛?」張泯一臉莫名重複徐斯的答案。
「對,你的睫毛掉在嘴唇上。」徐斯手指碰碰自己嘴唇,示意張泯睫毛掉落的位置。
張泯上手抹了自個兒嘴唇,再檢查自己手指,並沒看見什麼睫毛⋯⋯「還在我嘴唇上?」
睫毛居然還黏在張泯嘴唇上,沒掉,稍微移動了位置。
「還在。」徐斯覺得睫毛黏在張泯的嘴唇很可愛,張泯用手想抹下黏嘴唇的睫毛動作也很可愛。
張泯這次不抹嘴唇,用手指試著把睫毛挑起來,但位置不對,剛剛的睫毛移位了。
徐斯瞧張泯笨拙挑不到睫毛,忍不住又笑,沒多想什麼,他乾脆出手幫張泯挑掉嘴唇上的睫毛。
「這邊。」
「⋯⋯」
徐斯突如其來的舉止讓張泯身體一滯,訝異停止自己手部動作,遲疑自己該打掉徐斯的手?還是該立刻起身離開?
徐斯的姆指輕輕觸摸張泯下嘴唇,來回兩次總算拿捏住那根長睫毛。
張泯嘴唇觸感柔軟,徐斯這樣想,不管是男還是女嘴唇大概都是軟的?
思考該怎麼做的同時,對方已經完成動作,不再是方才輕薄的姿勢,是輕薄沒錯,除此之外,張泯想不出有什麼更貼切的詞彙。
只是⋯⋯徐斯是貨真價實的貴公子,手指不粗礪,佔據大部分的感覺是種絲滑感。
然後,最尷尬的是蕭正男,他正端著三杯咖啡走回座位,恰巧撞見這一幕——徐總撫摸張總的嘴唇⋯⋯!????
蕭秘書懷疑自己睡不飽產生大量幻覺⋯⋯他很想泰然自若地將咖啡端過去,最終他承認自己心理素質不夠強韌,於是隨意抓住路過的服務生,把放有兩杯咖啡的托盤交給服務生,請服務生幫忙送咖啡給兩位頂頭上司。
他則是端著自己的咖啡,決定找一個離他們兩人有點遠的座位,等他們談完事情。
交談並不順利。
徐斯和張泯交談的不順利,並不是兩人說到臉紅脖子粗或不歡而散的那種。
相反的,兩個人交談算愉快,非常冷靜地針對事情說事,一來一往有說有笑。
對於徐斯認為交談不順利的原因,是因為張泯拒絕徐斯提出幫忙一事,相較於徐斯,對張泯來說不順利因素,是徐斯不願意放棄說服他接受徐斯的幫忙。
兩個人都有點無奈這次毫無共識的交談,他們站在咖啡店門外等車,不再說話,許是因為剛剛說了太多無意義的話?
蕭正男把車開到咖啡店門口,急忙下車幫張總拿背包和開門。
徐斯看張泯把背包卸給蕭秘書,才想到,出了社會,他好像沒再見過張泯背背包,張泯現在背背包樣子,讓他想起學生時期的張泯,一樣沒穿西裝;一樣頂著奇異果頭,同樣一張臉⋯⋯但表情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冰冷。
「要送你一程嗎?」上車前,張泯突然停住腳步問道。
「不用,我已經請秘書派車來接我。」徐斯面向張泯說話,一邊優雅扣上自己西裝鈕扣。
「⋯⋯」張泯沒吱聲更沒上車,似乎考慮些什麼?
「張總?」蕭正男催促,咖啡店門口不好停太久。
下定決心,張泯轉身朝徐斯走過去,他一把擁抱住徐斯,頓時,徐斯腦子一片空白。
他在做什麼?徐斯發脹的腦子僅出現這一句話。
嗡嗡嗡作響的腦子冷靜不下來,徐斯只聽見張泯的聲音傳入耳朵裡,心才緩緩靜了下來。
「徐斯,謝謝你,我真沒想過你會這麼在乎⋯⋯我不是倔強得不願意接受幫助,是我自己已經想好所有的事情,我能處理,而且能處理好。」張泯露出柔軟笑容擁抱著徐斯,一字一字清晰地在對方耳畔潤聲說道。
張泯說話是如此輕柔又帶著令人心折的氣音,徐斯聽起來卻異常鏗鏘有力,彷彿徹底明白不論自己怎麼做,全然無用武之地,張泯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他想做他自己決定好的事情。
答案還是⋯⋯他⋯⋯不需要自己的幫忙⋯⋯
徐斯覺得張泯吸氣吐息微微掃過自己頸部的寒毛,他的胸膛貼在自己胸前,起伏節奏像極一首美妙的小夜曲。
他們從來沒有這麼貼近過⋯⋯
徐斯感受一陣又一陣的暈眩,他忍不住垂下視線欣賞起張泯的耳骨,還有那短挺看似尖硬銳利;實則柔軟細滑的頭毛。
查覺徐斯呼吸突然變重,張泯不理解的放開懷抱。「徐斯?」
手腳僵硬、心跳加速,徐斯不想承認這些失態的感覺控制了自己,尤其是在張泯面前。
「知道了。」努力了十幾秒,徐斯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張泯露出微笑,正想道別,徐斯再度開口說話。「你要做什麼就做,我能保證現在不插手,但你要的結果並不是我滿意的結果,我不會坐視不理。」
徐斯的「知道了」只是暫時的,又回到原點⋯⋯ 張泯一抹苦笑掛在臉上,心想只能這樣了⋯⋯
「徐斯⋯⋯goodbye。」道別後,張泯不再回頭的上車。
目送張泯上車離開後,徐斯像是特意讓什麼地方的防衛崩塌,一種熟悉不過熱度漸漸朝下半身集中,那是他在夜晚私密空間裡曾經因誰有過的清晰衝動。
大庭廣眾之下,誰會控制不住衝動?
徐斯不會,但他知道自己在被那個人擁抱的瞬間⋯⋯衝動了⋯⋯
好不容易克制住,為了不在對方面前出糗,直到那個人離開,他終於使這些難受一點、一點的釋放。
閉上眼睛,徐斯冷靜了幾分鐘,又拿出手機問著司機車大概多久會到?引領自己回到那個別人認識;甚至是自己才認識的徐斯。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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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愉快11月了~12月來了,且又有團建了,我想參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