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的彼端　信仰之戰 　聖騎士之路　小小夫妻的道路（３）

天才剛亮，森林的陰暗才被驅趕，小柔就因為生活作息的規律習慣，而聽著森林內各種悅耳鳥叫聲醒來。

她還沒會意過來，只是迷糊順著眼前的樹幹看著滿天樹葉，想著應該要去房子旁的水井打水，將家裡大大小小的水壺全裝滿水，然後幫母親處理早餐，再與住在同個大雜屋的村民吃早餐……

忽然又是一陣睡意襲來，她忍不住閉上眼，正想再小睡幾分鐘，這時她才想到自己的處境……

小柔迅速張開雙眼，有點緊張的安靜轉過頭，果然看到已經是丈夫的小傑熟睡著靠在身旁，緊緊裹著毯子，縮著身子側躺面對自己。

昨晚他們就像正常夫妻一樣睡在一起。

她本來開始感覺有點尷尬羞澀，小傑這時卻突然打破沉默說句意義不明的夢話，接著就像在夢中奔跑而手腳輕微抖動，小柔看著看著忍不住露出微笑。

從六歲開始就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睡，現在開始卻必須跟丈夫日夜生活在一起，所以有點緊張的她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好，卻意外的一覺到天亮，小傑更沒有趁機做出任何踰矩的事……

此刻，因為少女的矜持，小柔只希望自己睡著時沒有說夢話或什麼的，如果被小傑看到，那將會非常丟臉……

她又回想起昨晚的事，因為小傑溫柔的承諾，小柔總算收拾好自己一度混亂的情感，並擦乾淚水之後，身為丈夫的小傑在附近採了些野菇、野菜或樹果，以營火簡單烘烤，配上村長媽媽給的乾糧，兩人就這樣吃起晚餐。

安靜吃完晚餐後，小柔原本想要先開口打破沉默，小傑竟打著呵欠從行李內取出小毯子在地上舖好，對小柔交代營火絕對不要滅掉，然後說聲晚安後倒頭就睡，讓心情又稍微複雜起來的小柔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來，小柔更加確定自己的丈夫小傑還只是個孩子，什麼都還不懂……

不過或許這樣也不錯，至少兩人就這樣單純的生活在一起也好……

此刻才剛睡醒，因為怕吵醒丈夫，所以小柔都不敢亂動，只是靜靜躺著，偶爾看著小傑的睡臉，偶爾看著葉縫中的藍天。

其實她很想上廁所，昨天已經忍了一整天，但她這時還是忍著不敢亂動。

又經過好一陣子，天都已經更亮了，小柔才終於忍不住的想站起來，走到更遠的地方躲著方便……

小柔吃力的試著站起來，雖然感覺雙腿還是又酸又痛，但沒辦法，終究還是得站起來，不然要怎麼辦？就這樣一直躺著？

她就這樣扶著樹幹慢慢撐起身體，雖然盡量不出聲音，小傑還是因為她想爬起來的動作而睜開迷糊睡眼，並抓抓雜亂的頭髮，從躺著的地上立起上身。

過一會，小傑在身旁搜尋小柔的身影，才發現她已站起來，並抬頭看著她。

小柔忍著腳痛終於站直在樹幹邊，對小傑說著：「對不起……被我吵醒了嗎？」

小傑揉揉睡眼，關心詢問：「……妳要去哪裡？」

「只是去附近一下……你在這裡等我……」

小傑稍微清醒點後，依然天真的關心詢問：「為什麼？」

「人家只是想去旁邊一下……」

「妳想去做什麼？」

「只是去一下附近……馬上回來……」

小傑將毯子拉開並站起來，關心的說：「我陪妳去。」

「不必了……沒關係……」

「為什麼？妳想去哪裡做什麼？」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小柔還是忍不住感覺越來越尷尬，也越來越覺得小傑真的是很遲鈍：「沒什麼，我一個人就可以。」

「真的不必我陪妳？」

就這樣，兩人又僵持了近一分鍾，又羞又氣的小柔，忽然又感覺到想上廁所的衝動襲來，終於被逼的有點兇的紅著臉老實大聲說：「人家只是想去上廁所！你不要跟來啦！」

「喔……」

知道真相後的小傑是真的被對方的態度嚇一跳，也終於完全清醒，然後再度露出天真的笑容與潔白牙齒說出最終重點，讓小柔尷尬又羞的完全無力化……

「原來是要去尿尿啊……」

小傑只是在附近隨便找顆順眼的樹就開始灌溉大地，心中不住想著女孩子真是奇怪，〝尿尿〞何必跑那麼遠，之後便獨自開始收拾毯子與營地。

至少，他很快就又想著，昨晚真的是一年來過的最舒服的一晚，有毯子，有豐富晚餐，又有小柔陪伴，跟以前野營時的冷清差好多。

原本心情好的他忽然注意到，小柔好一陣子都沒有回來，可能是怕屁股會被偷看到就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小傑不禁開始嘀咕，自己怎麼可能偷看？偷看的話眼睛可是會爛掉，不論怎麼說他可都不想變成瞎子……

再說又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屁股嘛，每個人都有，左右各一片，加上會拉出奇怪的東西，看完後只怕吐都來不及了……

又過了一陣子，小柔還是沒有回來，小傑終於開始擔心起來，不知道她是迷路了還是怎樣的？不然怎麼會這麼久？

忽然間，他想到以前曾經發生過的慘事，自己剛離開老大哥們在野外生活時，什麼都不懂，就隨便找個草叢蹲下來大號，卻沒料到拉到一半，猛然屁股一陣刺痛，才知道自己正蹲在蛇窩附近，屁股被狠狠咬了一口……

幸好他運氣，不是毒蛇，否則只怕已經沒命了。卻也因此，今後他在野外要上廁所時都特別小心。

只是，小柔一看就是從沒在森林中生活過……

他不由得想到，小柔該不會一樣是蹲下來想大便卻被毒蛇咬屁股吧？！

偏偏最麻煩的，是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都要蹲下來上廁所，自己應該先想到這件事並提醒她……

因此他邊收拾營地，也一直擔心看著小柔走去的地方，想搜尋她的身影，卻還是一直什麼都沒看到，終於忍不住對那個方向大喊：「妳還好吧？」

他又喊了幾聲，等了一會，都沒有回音，真的越來越擔心，正想走過去找人時，這才看到小柔正扶著樹幹慢慢一小歨一小歨的走回來。

小傑看她這樣腳步蹣跚，搖搖晃晃的無力樣，以為她真的被毒蛇咬屁股中毒了，趕緊跑到她面前：「妳沒事嗎？」

忽然被小傑這樣擔心的問，小柔完全搞不清楚，就以為他是在為什麼離開這麼久，只能紅著臉，有點尷尬的簡單回答：「嗯……」

畢竟她的確是上完廁所後，並沒有馬上回去，反而先去找附近的小溪再沖洗乾淨才走回來，而她的確很怕不懂事的小傑會再逼問。

沒想到，小傑又是擔心的直接就問：「妳有沒有大便？」

小傑這句直接的關心詢問，讓小柔紅著臉睜大雙眼，看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畢竟這麼直接的問女孩子有沒有大便這種事……

小傑看她又都沒有回答，只是更睜大雙眼看著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反應是不是中毒反應，就又是擔心的一句話：「妳是不是被毒蛇咬到屁股中毒了？！」

※——※ ※——※

他還只是個孩子……

不論如何，這終究是小柔不斷用來安慰自己的話。

昨晚哭了一陣後，加上小傑那麼體貼的說，雖然心情的確是好一點，對未來的不安感也消退不少，但遇到這樣的丈夫還是令她不由得對未來發愁。

畢竟她一直希望丈夫是能讓自己依靠的人，自己也才十五歲，也還是個孩子，但看小傑這個樣子，只怕自己還得照顧他，就像個姐姐一樣照顧村裡的小弟弟，等他慢慢長大懂事……

小柔一直彎腰將手伸進裙擺內揉著小腿，並靠著樹幹努力讓自己站著。

不過一晚的休息，再怎樣搓揉都是無濟於事，還是只能藉助樹幹的堅強才有辦法讓自己站著。

終於將營地與行李完全打理好，遲鈍的小傑才注意到她吃力扶著樹幹的樣子，開口詢問：「妳怎麼了？！」

「沒什麼……」小柔微笑說著，但在小傑天真雙眼的關切注視下，她先是一直低著臉，接著又試著讓自己裝成沒事一樣，過了十來秒，還是只能抬起頭帶著尷尬微笑老實說：「腳……好痛……」

說完後小柔又低著頭，慢慢看著發疼的雙腳。

「為什麼腳會痛？有受傷嗎？」

小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問著，並一直看著小柔，過好一陣子，才得到回答：「……因為昨天走了好久的路……」

「喔，妳平時都沒有在運動吧？」

雖然早就猜到小柔缺乏運動，但小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畢竟以前還在盜賊團時從沒有認識的人這樣，更不可能只因為走了半天的路，隔天就因為腳痛而垮下來。

小柔只是無言的一直彎腰以雙手揉著小腿，一點都不敢抬頭看小傑，畢竟她很清楚自己已經成為丈夫的累贅，如果父親知道的話，八成又是一陣罵……

小傑看著她好一會，然後才說：「要不要我幫妳揉？」

聽到這句話，小柔的確嚇了一跳，因為小傑說要揉自己的腳，而之前他們從沒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

「不……不用了……」

她抬起頭，笑著拒絕，小傑卻露出天真笑容：「沒關係，以前我常常幫老大哥揉腳，他們都說我很厲害喔，所以交給我吧，反正還早。」

說完後小傑就天真的就蹲在小柔腳邊，讓小柔不知所措的緊張望著他。

小柔從沒有讓其他人碰過自己的雙腿，也知道不能讓別的男人亂碰，就想要拒絕他的要求。

但她又想到小傑終究已經是自己的丈夫，就算沒有肌膚之親，兩人也已經在至高神的儀式中接受了祝福，自己必須信任他，就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了？」

小傑蹲在她身旁抬頭，一直望著小柔，問了一句，等待她採取行動讓自己揉腳。

最後，她還是只能配合的將裙擺稍微拉高到膝蓋處，露出赤裸的雙腿，讓小傑將手摸到小腿上，並小力的開始按摩，感覺非常緊張又羞澀。

「這樣有感覺比較舒服嗎？」

小傑完全天真的抬頭望著她，臉上沒有絲毫非分之想，所以小柔也從緊張的情緒中安心下來，只是略為帶著羞澀露出微笑回應。

而看到小柔的微笑，小傑再度露出笑容，並且有點驕傲的說：「我就說我很會幫人按摩，相信了吧？妳剛剛還說不必……老大哥都會找我幫他們按摩腳。」

小柔不禁想到，小傑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為什麼會需要常常替〝老大哥們〞揉腳？畢竟這樣的行為都不是很有地位的人才會做的。

她對丈夫過去的了解幾乎是零，就是想開口問，但又怕會問到他不想說的事，就又覺得自己還是暫時不要多問……

當小傑輕輕揉著小柔的柔軟雙腿，這時又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小柔身上發出。

他很喜歡這樣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香味，昨晚睡覺時他一直聞著淡淡的香味從小柔身上飄出，讓他整晚都感覺很舒服，真的心想如果以後能一直聞著這味道睡覺就好了……

「好香喔……」

「嗯？」

「妳的身體好香……」

只要沒有危險，小傑完全是那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單細胞生物，甚至心中有什麼樣的感情都會清楚浮在臉上。

關於這點，身為妻子的小柔剛才就已經有深刻體會，所以她只是依然微笑，並且有點尷尬，沒有回應。

「對了，要不要跟我聊天？才比較不會無聊。還是妳不喜歡說話？」

「不會啊。」小柔微笑開口。

「我記得，妳的名字叫柔．那瑟？」

「是的……不過大家都叫我小柔……」

「我可以也這樣叫妳嗎？」

「嗯……」小柔溫和的點頭。

「太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叫妳。」

小傑打從內心露出笑容，就像是今天才認識小柔，並終於跟她成為朋友，完全的孩子般喜悅。

「我的名字叫〝傑〞，老大給我的名稱，老大是說希望我成為很傑出的人，只是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所以沒有姓，但大家都直接叫我小傑，妳以後也可以這樣叫我。」

「……那我今後的名字，就叫柔．傑……」

「妳……那裡面不是有我的名字嗎？為什麼要改名字？」

小柔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默默的再也不說半句話。

剛開始，小傑還無法理解其中的意義，思考好一陣子他總算明瞭，因為她們已經舉行過結婚儀式，已經是夫妻……

但此時就算小傑想說些什麼，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他們兩人，暫時又回到最初的尷尬與沉默。而對小傑來說，在這件事上終究只能走一歨算一歨。

又經過好一陣子，小柔才打破沉默小心開口：「小傑，我可以問你嗎？」

「好啊。」

「……你……是聖騎士嗎？」

這個問題讓小傑又抬起頭，但不同的是雙眼已經帶著閃亮的希望光芒，不再只有童稚氣息。因此小柔也發現，這件事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不是，我是想要成為聖騎士，所以現在才會離開以前長大的地方。」

「聖騎士……是你們國王的士兵？」

「不是國王的士兵，是眾神的戰士，是無敵的，沒有人能傷害或殺死聖騎士！！」小傑越說越興奮，慢慢連按摩都忘了：「對了，我曾經見過聖騎士喔！聖騎士有最強的火焰靈劍，還有無敵的心靈－－－」小傑越說越激動，拉拉雜雜更說了一堆，甚至說了許多聖騎士無敵的故事，雖然小柔還是有聽沒有懂，但她卻知道這一定是丈夫小小心靈中的偶像與夢想……如果這就是丈夫的夢想，那麼身為妻子的自己就有必要多注意，因為她必須幫忙。

「……你很想成為聖騎士吧？」

「我一定要成為聖騎士，因為我已經跟老大約好了，要成為聖騎士再回去，所以我一定要辦到。」

「那你要怎樣才能成為聖騎士？要成為很厲害的戰士嗎？」

當小柔詢問這個問題，發現到小傑的臉孔表情竟然逐漸糾結在一起，然後很明顯的開始傷腦筋：「我不知道……」

聽到小傑說不知道，的確讓小柔有點訝異，畢竟不知道的話要怎麼成為聖騎士：「你不知道？」

而小傑也看到小柔訝異的樣子，就趕緊說：「不是啦，我要離開老大哥們時聽他們對我說過許多事，但我不懂……」

「他們說什麼？」

「說什麼啊……」小傑又暫時沉默不語，陷入苦思，「……他們說我必須先讓自己變的很堅强，不能像以前一樣愛哭，也必須長大，打架時能打贏別人，還有說了許多，我就這樣照著他們說的話出來鍛鍊了……」

後來小柔又小心的問了幾個深入的問題，卻得到的答案都很模糊，甚至老大哥們與其說是在給他建議，卻更像是在嘲笑他，小柔這才發覺自己的丈夫是真的不懂，所以非常訝異。

畢竟他連方法都不知道就真的獨自出門鍛鍊，更想成為聽起來很厲害的聖騎士……原則上這樣的情況是很絕望的，因此真不知道該說小傑的行為是傻膽傻威還是勇氣十足……

小柔再度對兩人的未來感到強烈不安……

※——※ ※——※

小傑輕輕扶著小柔的腰際，想讓她自己扶著樹幹就這樣試著慢慢走幾歨，卻忽然感覺到小柔的身體是僵硬的，認為是因為雙腿還會很痛才會這樣，但小柔是因為被小傑搭著腰，同樣感覺有點難為情才會這樣……

走幾歨後，小柔的確是感覺走路時感覺比較好，至少雙腿比較不會痛。

「腳還會很痛嗎？」小傑關心的詢問。

其實是還不太能走，但小柔真的非常怕成為丈夫的累贅，只能裝成沒什麼事的樣子回答：「好多了……」否則真要等腳不會痛，只怕必須等好幾天才能再出發。

於是兩人又各自揹著一包行李，走回森林小徑，無言向著遠方前進。

小傑像是可以體會到小柔的處境，故意放慢腳步，讓她的腳不會感覺太痛。

兩人就這樣走了一陣子，小傑忽然停下腳步，並轉頭看著小柔。

揹著行李的小傑一直看著小柔，就像是想說什麼。

小柔也一直看著他，等待他開口，結果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簡單的慢慢伸出右手主動拉著小柔手腕的衣袖，然後轉頭就這樣開始牽著小柔走在林中小徑。

小柔卻被他的行為嚇一跳，除了被牽住衣袖外，也有點訝異怎麼會拉著衣袖？因為都應該是牽手走才對……

她很快聯想到，或許這是小傑他們的習俗，不知道為什麼而不能牽手吧？

這樣的行為已經跟兩人正牽著手差不多。走在後面的小柔，看著丈夫比自己矮半個頭的背影，感受他的溫柔，小柔不禁為此再度感到心中一陣溫暖。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被丈夫牽著走，不是只有無言跟在身後，意義完全不一樣……

小傑還是個孩子，不知道牽手會將女孩子的心牽走這道理，只是單純因為怕她寂寞，而自己昨晚已經那樣答應她，不會再讓她感到寂寞……

但小傑都不說話，小心拉著小柔的衣袖，一直避免碰她的手，因為他永遠記得老大曾經說過的事：『你不能亂握女孩子的手，握手會讓女孩子大肚子生寶寶……』而這一來小柔以後就沒辦法回家了，所以他單純的只敢拉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