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記｜湖邊與色彩

三月，北加州的天氣好得不像話。多了陽光的照耀，所有的色彩都更加鮮美了。一群野鴨在湖中自在悠游，頸上的一圈墨綠比平時還油亮；湖邊的柳樹映湖，為在戲水的野鴨搭了一道綠幕。臉上戴黑鬍子的墨西哥裔家族，正在湖旁舉行著戶外烤肉，耳邊傳來不同文化的節奏。一位小朋友身穿紅通通的中國旗袍，手裡抓著大麵包；一群攻擊性較強的鵝，向小朋友呱呱喊著麵包；而身旁靜了一季的楓樹冒出嫩綠的芽，似乎已準備好歌誦春天。

換個位置看世界的美，擱下那些給人說醜了的部分，我將兩手的食指與拇指湊成長方框，框住一個靜謐下的感動。佩服可以把生活美景收進畫或相框的創作者，沒有美麗的畫作與攝影提醒，在現實環境的壓迫下，在某個自以為的世界末日裡，很容易便陷入人們指責地醜陋世界。

上星期聽了一場攝影課。第一堂講課內容沒什麼，倒是看了許多美麗相片，兩位教授中，年輕一位的作品，讓我眼睛為之一亮。他將銀白的枯木沾染藍天的雲朵，將女兒的髮絲染透陽光，讓夕陽為樹枝打上美術燈...，說「透過鏡頭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我想，當我們用放大鏡看身邊人事物，再用顯微鏡分析它構成原因，卻忘了保持一顆清亮的心鏡，來反射它為你帶來的色彩：是灰暗，是光亮，還是紅、黃、藍、粉...，收拾一抹色彩，將它擺對位置，也能成為一幅原先所看不見的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