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and Life 骰子人生 第四章 復仇、犧牲與愛的感化 14

人來人往的大街盡頭是一座白色的大宅，大宅門前的欄柵鎖上，聚集在欄柵之外的幾個人看來相當焦躁，希爾薇在欄柵前踱來踱去，維塞倫則不時伸展了脖子看向長街的遠方，娉琪還爬到欄柵之上以取得高處的優勢觀察四方，連德姆也已經把作為點心的肉丸全部吃完，正要站起身來。

「來了。」還是位於高處的娉琪最先有所發現。

眾人紛紛看向娉琪所指的方向，街上人群之中果然出現了一個違和的身影。那人一直看著地上，步姿也有點搖晃，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正是奧斯特。

「你去那兒了？」維塞倫也不等他開口，便立即說：「我差點就要浪費一個魔法來傳訊息找你耶。」

「我嘛……」奧斯特這才抬起頭，看了他的同伴們那一張張帶著擔憂的臉：「……沒甚麼，就在街上閒逛而已。」

剛才遇見那個叫妮蜜西斯的女生實在太奇怪，也不知該怎樣向他們說明，而且自己算是答應了要把那對兄弟交給她嗎？奧斯特也不確定，要是他真的這樣做的話，算是背叛這幾位一直以來的同伴嗎？

「你還有心情閒逛啊，」希爾薇明顯不滿，說：「維塞倫發現重要情報了啊，你就只顧逛街。」

「甚麼情報了？」

「剛才我看見有個僕人打扮的人從這兒出來，」維塞倫用眼神示意他話中所指的正是身後那座大宅：「我便趕緊用魔法偵測他的思想，結果竟然中了大獎，當時他正想著的是賈克斯實在麻煩，竟然指定要喝某一家店的酒，害他得專程跑一趟。」

「也就是說賈克斯哥哥肯定在裡面了。」娉琪也急不及待補充說。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了？」

既然找到賈克斯的下落，那麼相信懷特和布萊克也很有可能在這兒，也就是說奧斯特的確要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潛入救人嗎？」希爾薇說：「還是強行闖入？這兒不過是個商人的家，也不是盜賊巢穴，裡面該就不會有巨魔駐守了吧？」

「關於這一點，娉琪剛才也有視察過。」娉琪說：「這幢房子目測就只有前門後門兩個出入口，前面就是這兒了，正對著大街，沒甚麼特別。倒是後面卻有人看守，我猜那兒才是他們比較常用的通道。」

「裡面的環境呢？」希爾薇追問：「有沒有甚麼怪物之類？」

「娉琪一個人不敢潛入裡面耶，不過這房子建在鬧市中央，就是有地庫，應該也不會像賈克斯哥哥那兒連接著一個大洞穴。」

「那是有正面一戰的可能吧。」德姆跳起來，還拍拍他佩著的錘矛：「真令人興奮，讓老子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吧。」

「不是吧德姆大人，你沒聽娉琪說嗎？她不清楚裡面的情況耶。」維塞倫完全不放過搶白德姆的機會：「我們才五個人，要是裡面有五十人那怎麼辦？等著全軍覆沒嗎？」

「那是要潛入嗎？」希爾薇側著頭。

「潛入也有一定困難，畢竟我們完全不清楚裡面的情況，有多大等等，而且娉琪也說過後門有守衛，裡面有守衛的機率也相當高。」維塞倫說：「今次不像上次那樣有娉琪帶路，我們對賈克斯藏身在那兒毫無頭緒，要是裡面有暗道或密室之類，我們也未必能發現。」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德姆有點不耐煩：「那倒是要聽聽維塞倫大人有甚麼高見。」

「德姆大人果然知我心意，我的確有一個想法。」維塞倫笑得洋洋得意：「並不一定要我們進去，也可以有讓他們出來的方法。」

「你是說……？」

「火攻，公女大人，我們可以使用火攻啊，就像你家那樣。」維塞倫繼續發表他的計劃：「只要好好計劃起火地點，還有火勢蔓延的方向和速度，故意留下一條逃生通道，那我們只需好好待在那兒，等我們的目標人物出現就行了。」

「這聽起來不錯耶，娉琪喜歡埋伏。」

「但是，控制火勢這種事情，」久未說話的奧斯特終於開了口：「有想像中這麼容易嗎？」

「我懂得火魔法啊，」維塞倫挺著胸膛：「而且我們剛剛不是認識了一個用火的高手嗎？她的佩劍還會噴火，還有就是，她也說過會幫助我們。」

「對耶，是伊菲格妮亞。」希爾薇興奮地說：「我們可以找她幫忙。」

＊＊＊

「不行。」

可是當眾人回到旅館，把他們那盤自認為計劃周詳的救人策略向伊菲格妮亞說明之後，換來的只是她堅決的拒絕。

「為甚麼？你不是親口說過，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幫助我們嗎？」維塞倫說。

「當然不行了，你們這是縱火，是犯罪，焰神瓦爾肯的火焰不是這樣使用的。」伊菲格妮亞說得相當激動。

「可是，我們不過是為了救出那對兄弟，也不是要害人還是甚麼啦。」希爾薇也加入勸說。

「這就更加不對了，你們要找的目標是那個叫賈克斯的盜賊，但燒的卻是帕特里克的房子，這不是傷及無辜了嗎？」

「怎可能是無辜了，那個帕特里克窩藏異界民耶。」德姆高聲說：「他們肯定是一丘之貉。」

「但你們也沒證據啊。」伊菲格妮亞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這樣未審先判是不對的，我認為你們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萬一那對兄弟真的如你們提到那樣，其實是帕特里克的兒子，那你們不是好心作壞事了？」

「但沒時間了！」

奧斯特突然喊出這麼一句話，使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我是說……」奧斯特也不能說還有其他人正在窺覦那對雙生兄弟，只好砌詞推搪：「為了布萊克和懷特的安全，我們得盡快救出他們才行。」

「這點真的抱歉了，我不會參與這樣的計劃的。」

伊菲格妮亞沒有改變她的立場，只是維塞倫也有他的打算。

「沒關係，我們明白的。」維塞倫說得胸有成竹：「那麼伊菲格妮亞小姐，請你把我們剛才說的話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