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and Life 骰子人生 第五章 重聚訣別前 16

「威洛就這樣走了啊？」希爾薇看著崖底，可是濃霧已經完全遮擋了所有景色，失望的她只嘆了口氣。

「世界的背面呢，感覺好厲害，娉琪也想去看看。」娉琪也蹲在崖邊，雙手托著下巴的她有點落莫：「如果找到爸爸之後，有機會的話……」

「總有機會的，威洛一定會把布萊克帶回來，到時再向他請教世界背面的事吧。」維塞倫拍拍娉琪的肩，又轉向希爾薇：「我相信威洛，布萊克就交給他吧，我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例如懷特，還有弗雷公爵和熾燄的事。」

「沒錯，爸比還等著我。」希爾薇說到這兒，才想起自己剛才於戰鬥中掉落的長劍：「對了，還有熾燄。」

那柄黑色的長劍就這樣擱在地上，沒有折斷，劍刃上沒有燃起火焰，就像甚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倒是躺在旁邊的奧斯特仍然不省人事，儘管德姆已經在他身上施展了回復魔法，但那雙緊閉的眼皮，卻是連一下跳動都沒有。

「不行呢。」德姆搖搖頭：「我想不是物理上受傷的問題，支柱之神的治療也起不了作用。」

「是因為它嗎？」希爾薇拾起地上的黑色長劍，輕輕撫摸著那透著紅光的劍刃：「剛才那個，就是熾燄的真面目嗎？」

「等奧斯特醒來之後，我們應該有很多話要問他呢，例如那個黑衣女子的身分。」維塞倫亦隨希爾薇步至：「還有就是金面具。德姆大人果然厲害，還真的能從那傢伙手上救出懷特呢，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撃敗他。」

「才不是啦。」娉琪立即插了話：「我們那有能力打倒金面具了，是後來出現的幾個人，他們應該是黑衣女子的同伙，也就是那個叫BH的組織吧？其中一個男生，他的劍會噴出紫色火焰，對了，那個人看起來有點面熟。」

說到這兒，娉琪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奧斯特，他的金色長髮披散著，眼睛緊閉。

「對啊，後來那幾個人就和金面具纏鬥起來，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也說不上能在金面具手中佔到上風。」德姆接著說：「神仙打架根本沒我們插手的餘地，我便著娉琪趁亂帶走懷特。」

「所以我得感謝你們保護了少主。」

怪異的聲音在後方傳來，眾人抬頭一看，那個金色的面具又再次出現。那人把雙手收在身後，任由懸崖旁的風拂動身上的白色長袍，懷特的身體也像被風吹起那樣浮於空中，就在那人身旁。

「為表謝意，我可以醫治你們昏迷中的同伴，把他交給我吧。」

眾人還來不及回應，金面具已朝他們揚了手，躺在地上的奧斯特飄到半空之中，就像有道無形的繩索拉扯那樣，飛往金面具所站的方向。

「喂，慢著，這樣不對吧。」希爾薇大喊：「你這那是救人了？是擄人勒贖才對。」

「對啊，我們可沒說過要把任何人交給你。」維塞倫也說。

「現在可不是爭拗這些小節的時候。」金面具的聲線雖然怪異，但聽起來總有一種女性化的感覺：「我就確實地告訴你們，以你們的能力，是沒有辦法救醒他的。為了他自身著想，請把他交給我治療吧。」

「BH那幾個人怎麼了，難道都被這金面具一個人打敗了嗎？」娉琪湊近德姆身旁低聲說：「而且這人剛才不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態度嗎？怎麼現在又裝出謙謙有禮的樣子了？」

「我也覺得奇怪耶，這金面具到底是甚麼底細？」德姆也壓著聲線：「要不來試試看好了。」

「等等，我有確實理由懷疑你意圖不軌。」德姆高聲向金面具說：「你剛才不是提過哥布林向你索取報酬，也就是說你有僱過這些邪惡的生物去做不見得人的勾當吧？」

金面具沒有立即回應，更是頓了好一會才說：「我有這樣說過嗎？」

「別想抵賴了，娉琪也聽到的，你說我們半身人跟哥布林一樣，真是太過份了。」

「對啊，那個甚麼甚麼克，肯定就是你勾結的哥布林。」

娉琪和德姆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就不讓金面具有解釋的機會，不過金面具也不急著開口，從他所面對的方向看來，他正凝視著站在中央的希爾薇。可是希爾薇卻只是呆站著，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甚麼。」金面具沒再等下去，索性一句話便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矮人牧師也沒其他證據可以繼續這個話題，只好把心中的疑問用眼神投向精靈術士，在懷特的去向方面，維塞倫和德姆顯然也同意應該沒法阻止身為監護人的金面具把他帶走，而且這個方案對懷特來說，也應該是最安全的，但問題是奧斯特。

維塞倫想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這樣吧，我們連你是誰也不知道，怎可以放心把同伴交給你？你先交代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我們再想想要不要接受你提出幫助治療奧斯特的建議吧。」

「我是當今宮廷魔法師金面具，這對雙子的監護人。」金面具說：「風影大師的弟子，你難道不認識我嗎？」

「既然是宮廷魔法師，那又何須以面具作掩飾。」維塞倫頓了一下，才提出他的要求：「今天這兒沒有別人，希望閣下能卸下面具以真面目相見，那我們也可以相信閣下作為朋友的誠意。」

「如果相貌能讓你們安心的話。」那人竟然爽快答應，更如言卸下頭上的面具，一頭銀白色的長髮隨即傾瀉而下，細長的眼睛反映著銀白光芒，尖耳朵、白皮膚都是身為精靈的特徵。

「不過你我也是學習魔法之人，」卸去面具之後，那人的嗓音也立即轉成一把溫柔的女性聲線：「理應知道所見之物，並不一定指向任何真相。」

「原來是個女人嗎？」維塞倫裝出冷笑：「我可沒聽過原來金面具大師是個女人。」

「對了，這傢伙是假冒的吧？」德姆也突然大呼：「剛才戰鬥那人應該比現在這個女人更高佻，而且聲線也不太對。」

「你們的要求都滿足了吧，那麼再見。」銀白髮的女精靈揚手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眾人也知道這是傳送的魔法。

「原來是冒牌貨，被人當眾拆穿，所以趕著逃走嗎？」維賽倫清楚知道無法以武力阻止對方，只好出言挑釁：「你這騙子為甚麼要帶走奧斯特了，難道是看上我們家吟遊詩人長得俊俏嗎？」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啊？」精靈女子的語調雖然沒有太大波動，但倒豎的眉完全顯出了她的憤怒：「你的品格完全不行，我給你一個機會好好修練吧。」

話聲未落，維塞倫的腳下也亮起了金光，顯然是另一個傳送魔法陣。

「維塞倫！」旁邊的希爾薇本想拉他一把，不料卻反被牽引到光柱之中，待得光芒散去，二人也失去了蹤影。

「慢著，你把他們怎樣了？」娉琪大吃一驚，只得在原地高呼。

「小姐！」德姆也立即說：「我很同意你所說，那隻術士的品格很有問題，的確需要多點修行，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們有甚麼修行的好地方？我也要去督促那傢伙的學習過程。」

可是精靈女性只是微微一笑，說：「巴倫座下的牧師啊，請放心，有緣的話，你們還會再見的。」

「等一下——」

「那我也告辭了。」

她完全不讓德姆再說一句，便已連同懷特和奧斯特消失於她劃出來的魔法傳送門之中。就只剩下矮人德姆和半身人娉琪，呆在這通往世界背面的懸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