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今天數據存儲的技術日新月異,但如果沒有『資料輸入』,多龐
大的數據庫亦是枉然。原來在現實中曾存在過的事物,是會失傳的。
就例如中國人的宋詞,本來有當時的『樂章』詠唱,然而中國人沒有
四線譜五線譜,現在再沒有人認識『樂章』的原貌。
筆者的年代,當然亦有很多藝文泰斗級的人物,他們曾有過的文字記
錄- 紙張的記憶,本來就是極其脆弱,跟枯葉碎楷無異。這樣的『
知識』,只能殘留在那時人的記憶當中。
看過他們的專欄,當時覺得新穎有趣,才形成了那種似有若無的印象
。猶記得這些前輩談論山水畫:『如果畫一條完整的橋,根本不美。
如果畫上月明皎潔,意境不足』。
畫裡斷了的橋叫人腸斷,畫中一勾殘月惹人心碎。這才是共鳴的意境!
陸游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柳永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原來這樣的『深度』,只存在於人們的腦海中。不是筆者充滿藝術細
胞、而是筆者在因緣巧合下曾聽見高人的高話。以為人人皆知的前人
智慧,事實卻非如此。筆者在網上找不著『斷橋殘月』的記載,只能
猜度極有可能已經失傳。
然而現實中斷橋殘月俯拾皆是,美人遲暮、英雄末路、人老珠黃,江
郎才盡............. 斷橋殘月派想表達的,就是『遺憾缺失』的況味。
這些成語形容詞,本身就很悽美,而現實卻又是立體的。我看見過仍
有不同的人,堅持著不一樣的人生觀。我最喜歡麥克阿瑟的名言,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儘管那是從英文翻譯過來的中文,只有八
個字,但每一隻字都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這句說話可以詮釋成『英雄老去,但我無畏的精神永在』。麥克阿瑟
具有崇高的信仰,所以是順應天命,而非被困在遺憾當中。
必須補充一點,世事是立體的,麥克阿瑟的硬朗全人皆知,但在他一
生人中最後的聽證會,有一張紙條傳到他的手上,只有兩個字:
(Notice Code),他沉默了兩分鐘,一言不發走下了講台,為了【國
家】,他寧可放棄自己的清白,寧可自己吃虧。就是加了這麼樣的一
點情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真英雄,硬漢子。
很少人留意到,麥克阿瑟是五星上將,最高的軍階,卻自稱是老兵,
他不單是一位軍中硬漢,更是一名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