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還記得嗎,那道晚霞,最後一次送你回家我沒有說話,因為怕眼淚落下。」我們的故事從這盞路燈開始,從這盞路燈結束。
我愛你,你呢?那時的我心裡肯定你是愛我的,你的眼眸內有我,我的眼眸內,都是你。會幫我記生理期;會在冬日準備好我的每個所需,暖暖包、厚外套、溫暖的燕麥阿華田,一個不落;會在我不開心時準備紅石榴汁,太多太多鮮花在我的生活中綻放。在你身上獲得我此生再也得不到的安全感(雖然放在現在的我身上會覺得很煩),問我何時到家是一定的,沒有報備好他就會打十來通電話確認我在幹嘛,我稍微有一絲心情不好他就安靜地待在我身邊,知道我在意什麼便全力做到。當時,我們彼此生活中的例外。
一群朋友出去玩,我和他慢慢走在大家後面,他勾著我的手大步向前,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有肢體接觸欸!在ktv包廂中我們居也能做到與世隔絕,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看著我的眼睛,抓著我的手摸摸他的頭髮,什麼啦…那時的我怎麼有資格得到這樣曖昧的畫面呢?在大雨中,他撐著傘,照例把我送到捷運站,他突然叫我幫他拿傘,原來是要低頭幫我綁鞋帶,ㄏ林宗達在旁邊傻眼。我們這段「友誼」被當成調侃他的話題,14歲的各位何不是如此,14歲的我們何不感到壓力。
幼稚的我為你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是一片手寫的告白,不是問要不要在一起的告白,是抒發這年中對你的種種悸動,是一句我愛你。你哭了,這在我意料之中,你多麼在乎我們的宇宙,你怎不會為我為你書畫的星光而落淚。我也哭了,是感動的淚水,是對我們堅定的淚水。那年新年,多麼美好。我只想紀錄美好。
開學了,我興奮地走到你跟前,三個禮拜沒看見你的我,屬實慌了腳步。啊,你看著我的眼睛躲過我,彷彿是在跟我說什麼,我讀不懂,我只知道你在我的眼眸中消失了。我一整天疑惑的看著你整整12個小時,我再次走到你跟前,把你一路拉到捷運旁的小巷中。你說:「幹嘛,我要補習,先走了。」。從前的你是不捨的目送我進站再走一公里去補習,怎麼了,我們怎麼了,我不知道。這次是我一個人站在這盞路燈下,腦中是上個月你溫暖的胸膛,我蹲下,不爭氣的哭了。這是我們的結局。
你以為這一段愛是抵抗世界一切相愛的浪漫青春故事?錯了,是被現實擊垮令我感到深深自卑的記載。後來的一個禮拜、一段日子,看冬入春、看花朵新生,我告訴自己:「你憑什麼覺得你配擁有一個人的星辰?憑什麼想要靠近他的那片海洋?你不配擁有這份溫柔。」。我陷入了深深的自卑,腦裡的傾盆,靈魂的隨之崩塌,與這個美麗的春天形成了格格不入的對比。我們曾經是彼此的一切,我卻硬生生的被他驅逐至深海。
你曾寫下千字述說我們的宇宙,我也用千字紀錄我們點點星塵。
「忘記你,忘記你,今夜就不在哭泣。為何相愛的人,沒有相愛的勇氣。」
(謝謝陪我走過的好友們,你們才是值得我奔赴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