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之一．第十三章

正午的街道空蕩蕩，熾熱的天氣迫使人們都待在室內，包含徐修志與艾斯。

兩人原本相約看電影，但是因為艾斯遲到、超過原定的場次時間，他們只好更改場次，然後找了一間飲料店、坐著休息。

「外面實在太熱了，我們應該約晚上。」艾斯舉起杯子猛灌兩口水。

徐修志的眼睛盯著窗外，這個世界正在悄悄地產生變化，就像背後有翅膀的生物也有數量上的變化。「還好我們是約早上十一點，現在都下午一點了，要是我們約晚上八、九點，我們就只能看午夜場。」

艾斯先是狂笑，試圖用笑聲掩飾尷尬，但是徐修志似乎沒有打算回應他，他只好閉上嘴巴、乖乖地滑手機打發時間。

徐修志繼續看著窗外那些背後有翅膀的生物，令他不解的是這些生物的數量似乎變多了，可是最近沒有發生任何重大意外事故，印象中只有幾則猝死的相關新聞，為什麼數量還會變多？

一名翹課的高中生從玻璃窗前走過，原本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不過在高中生身後有幾名天使跟隨就相當罕見了。

除了跟隨在高中生身後的天使，高中生身上強盛的氣也引起徐修志的注意。

徐修志不懂那些背後有翅膀的生物想幹麼，但是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單純，高中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回來。」徐修志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走出門口。

「禁止攜帶外食好嗎？你順便幫我買一包……」艾斯的話還沒說完，原本坐在正對面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一名天使隔著玻璃窗看見艾斯，就在四目交接之際，艾斯對著天使露出充滿挑釁意味的笑容，而天使原本沒有血色的面容變得更加陰沉。

那名天使沒有對艾斯出手，也沒有多做停留，這樣的舉動反而引起艾斯的注意。

艾斯好奇著在附近遊蕩的天使們到底在做些什麼，不如趁著距離電影入場還有一段時間，而且徐修志也暫離不在座位，他決定去弄清楚答案。

徐修志走在天使與高中生的後方，並且保持一段距離，避免太過靠近。就像是螳螂與蟬，但是螳螂身後會有黃雀，同時獵人也已經在路上。

高中生突然轉進防火巷，大概是想要抄捷徑，誰知道走進防火巷沒多久，一道光由頭頂正上方、向下直接擊中頭部，高中生瞬間失去知覺、倒落地面。

數名天使飄浮在高中生的周圍，其中一名天使準備將雙手貫入高中生體內……

徐修志見到高中生轉進防火巷之後，他加快腳步跟著走進防火巷，誰知道居然讓他親眼目睹高中生遇襲的畫面，而且凶手竟然是天使。

就在那名天使準備將高中生的意識拖離軀體之際，徐修志從震驚中回過神、出手就是一顆光球，光球準確擊中負責拖離意識的天使，同時成功中斷轉化的過程。

圍住高中生的數名天使同一時間看向徐修志，沒有血色的面容露出驚訝的表情，眼前的男人只是普通的人類？！這個普通的人類竟然敢打擾祂們，而且還打斷祂們正在進行的事情？！

這一次沒有任何溝通的機會，也不需要任何的言語解釋了。

徐修志看著前方的數名天使不約而同張開手掌，下一秒數把由氣凝聚而成的長槍朝他飛來。就像在行天宮看見天使對付蛇妖那樣，只是此次長槍的目標是他。

徐修志下意識學著蛇妖化出一面護盾，誰知道就在長槍撞擊護盾的當下，護盾即刻碎成光粒，剩餘未被擋住的長槍全數擊中他，他被強大的衝擊力震退彈飛，下一秒就摔落地面。

徐修志還沒來得及從地面爬起來，第二波的攻擊就已經來到。數把長槍逼得他不得不在地面翻滾，但是側滾幾圈躲過長槍卻硬生生撞上牆面。

全身痠痛讓徐修志回想起被卡車撞到的感覺，而且剛才側滾還壓到玻璃碎塊，他的手臂和後背已經開始滲出血液。這下可好了，帥不到一分鐘，現在已經全身傷。

『你很特別，強大的人類有資格加入我們。』

冷冽清晰的聲音傳入徐修志的腦中，接著更多的長槍逐漸成形，連續不斷地射向躺在地面的他。

徐修志避無可避，只能看著長槍擊中自己，然後再次感受到骨頭斷裂的痛楚。

仰躺在地面的徐修志大聲怒吼，他認真覺得自己爬不起來了，但是他還可以說話，就算真的會死，他也要嘴爆這群背後有翅膀的生物。「操你……」

可惜的是徐修志還沒把話說完，一名天使從巷口閃現到徐修志的正上方，這一次在天使手上的長槍對準了徐修志的腦門。

直到這個時候，徐修志才發覺自己被跟蹤，可是此時的他已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奮力舉起雙臂、擋在面前，接著緊閉眼睛靜待命運的安排……或許他會像躺在地面的高中生一樣陷入昏迷，甚至是失去生命，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到此為止。」低沉帶有怒氣的聲音在徐修志耳邊響起。

這個人的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徐修志緩緩地放下手臂、睜開眼睛，他看見一隻手穩穩地握住差點擊中自己的長槍；再仔細一看，這個人真的是艾斯。

只見王用力一握，長槍硬生生在他的手中碎成光粒，接著他的手掌張開，手指的指節近端稍微彎曲，光粒重新匯聚形成光球，然後他將光球注入躺在地面的徐修志。

「你……是誰……」徐修志無法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認識的艾斯，他認識的艾斯只是一名普通人，沒有能力徒手接住由氣凝聚而成的長槍，更不會懂得如何將無形的氣化為有形的氣，艾斯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類。

可是在十秒前發生的事情，顛覆了徐修志的三觀，他的好朋友居然像神一般地救了他，而且還為他治療，所以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現在可不是解釋如何寄宿在艾斯體內的好時機，王伸手向著徐修志，手掌張開即出現一股吸力，穩妥地將徐修志從地面拉起。

等到徐修志站穩之後，王伸手朝向前方，這次他的目標是躺在天使下方的高中生，不過就在高中生從地面昇起的同時，天使們也有了動作。

在王和徐修志上方的天使俯衝而下，目的是撞擊王與徐修志。只見王舉起另一隻手，手掌張開的瞬間、一面護盾生成，成功阻擋住天使的攻勢。

在對面的天使也以相同的方式拉住高中生，可憐的高中生就在半空中被兩股強大的吸力互相拉扯，其他的天使趁機朝著王與徐修志甩出數支長槍。

徐修志看著眼前的局勢，艾斯的一隻手正忙著和對面的天使爭奪高中生，另一隻手還得應付在上方的天使。他必須想辦法幫忙才行，就算他凝聚的護盾沒辦法擋下所有的長槍，他也得再試一次！

就在徐修志準備生成護盾的時候，王猛然一招前踢，氣勁挾帶地面沙塵如同半月形刀鋒直衝對面的天使，強大的氣勁甚至粉碎路徑上的長槍。

面對強大的氣勁逼近，天使們也不得不分散開來，因此王順利地將高中生拉到面前。他將高中生交由徐修志照顧，接下來他要專心處理這群天使。

位在王與徐修志上方的天使，在第一次俯衝被王以護盾擋下之後，天使便再次加速旋轉試圖衝破王的護盾，二次、三次、四次……直到真的惹怒王。

王的意念一動，掌上的護盾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強大的吸力、牢牢地抓住上方的天使。

等到上方的天使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強大的吸力已經像是鎖鍊牢固地捆住自身，即使努力振動翅膀試圖往反方向脫逃，仍然無法制止自身緩慢地朝王的掌心移動。

對面的天使為了拯救伙伴，長槍與白色羽毛連發射向王與徐修志，不過都被王給輕鬆擋下，根本無法傷及王一絲一毫。天使們到了這個時候終於認清雙方的實力差距，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一團黑霧突然從王的掌心竄出，黑霧就像藤蔓纏住距離掌心不遠處的天使，即使天使不斷地掙扎、不斷地振動翅膀，下一秒天使仍然澈底被包覆在黑霧之中。「是該結束了。」

徐修志看著黑霧，再看向艾斯。眼前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感覺如此陌生？「你……你……要幹麼？」

艾斯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滿是戲謔地看向對面的天使們。

黑霧開始向內收縮，原本還有著天使的形狀，在過程中逐漸地縮小。即使有一縷幽光試圖竄出黑霧，仍然被黑霧纏住、拉回，最終隨著黑霧消逝在王的掌心。

其他的天使見狀紛紛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防火巷裡面也恢復原本的冷清與安靜，只留下徐修志驚愣地盯著艾斯，以及陷入昏迷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