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書手L | 時光邊緣的男人 | 當下即是永恆
2023/07/08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作者｜Matt Haig 譯者｜黃亦安 出版｜寂寞出版
擁有無窮無盡的人生，是自由還是詛咒呢？
如果能讓你活上數百、上千年，你會願意嗎？
一本談論時間、談論愛、談論生命的小說，由寫下【午夜圖書館】的英國作家Matt Haig所著，在這本書中，他維持一貫的溫柔文字與筆觸，寫下的是一個穿越數百年的奇幻故事。
人生越長越好嗎？
我想我們都曾夢想過長命百歲的生活，無窮無盡地體驗世界。但若只能孤獨存在，這樣的生活又能夠擁有任何意義嗎？
讓這本書藉由一段溫暖又動人的故事，緩緩道來。
劇情大綱
出生於1581年的英格蘭，湯姆從小便發現了自己的異常之處，他的身體似乎成長的比他人更加緩慢，甚至比時間更慢。
直到身邊的人相繼離開，他才逐漸意識到，時間在他的身上，無法留下痕跡。
世人是短暫蜉蝣，而他則是隻永恆的信天翁。
就這麼在世上漂泊，活了四百多年。
母親被指控為女巫遭到迫害，為了保護妻女以及所有心愛的人，他只能過上孑然一身的生活，四處漂泊流浪。
在一個名叫「信天翁」的組織幫助下，他開始了每八年轉換一次身份並移居到不同地方的旅程。
他有過許多名字、許多身分，而他在世上唯一的動力，便是努力找回那個可能遺傳了他特殊體質的女兒，展開了一場尋親之旅。
活在世上的理由
在閱讀這本書時，真的不斷讓我聯想到V. E. Schwab所寫的【艾笛的永生契約】這本小說。
在那本書中，主角艾笛因為受到了黑暗的詛咒，因此獲得了永無止盡的人生，但卻也喪失了被所有人記住的資格。
任何與艾笛相遇的人，只要一離開她的視線，便會忘掉她的名字以及她的存在。
她自由地活著，卻又不曾存在於世間，像是幽靈一般努力在歲月之間找回自己存在的理由。
而本書中的湯姆雖然既不永生，也沒有受到奇怪詛咒的糾纏，但光是能夠活得比其他人更久，本身就已經是一種詛咒了。
他雖然可以享受接近永生的壽命，卻必須獨自承受世上的悲歡離合，這樣的生活方式，就像是對於靈魂的枷鎖，牢牢困住了湯姆的內心。
他逐漸變得無法愛人、更無法被愛，失去了活在世界上的多數理由。
如同看透人世萬物的他所言：
「到最後，你也終將了解，人類的定義就只是『作為一個人類，存活下去』。」
蜉蝣之命
在書中，這群擁有超長生命的人類自許為「信天翁」，並將平凡如你我的一般人稱作為了「蜉蝣」。
認為人類的生命在長壽的信天翁面前彷如無物。
蜉蝣的一生多數的時間都生活在水中，只有等到羽化的時機來到，才會緩緩爬出水面，幻化為夢幻般的成蟲型態。
羽化後的蜉蝣，還需要等待數小時後翅膀才能在陽光照耀下呈現斑斕的光彩，開始飛翔。
而等到他終於可以展翅翱翔之時，生命也將來到盡頭。
早上展翅，夜色將盡時生命就已絕，這樣的生命，總令人感到既哀傷又美麗。
但對於蜉蝣而言，這就是牠的生命，而牠不會坐等死亡，也不會因此感到喪志。
學會飛翔、欣賞世界、感受生命並尋找同伴最終繁衍下一代，短短的一天，蜉蝣將牠的全部生命在這幾個小時裡全力綻放，讓當下的體驗成為全部。
即便短暫，卻已經是完整且美好的一生。
當下即是永恆
Matt Haig算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作家，無論是散文還是故事，他那溫柔卻又充滿力量的文字總能在最黑暗的時候穿透我的心。
若細細品味Matt的每部作品，其實可以發現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主題貫穿其中，那就是「活在當下」。
未來並不真實，未來是抽象的。我們能掌握的只有現在。一個現在之後接著下一個現在。我們只能存活於現在。老後的你可能有幾千萬種不同版本，但此時此刻的你只有一個版本，專心經營它。
在他的散文【在焦慮星球上微笑】中便曾提到，人的一生並非由過去、現在、與未來組成，而是由一連串的當下構成，而活在當下，本身就是存在。
在這本【時光邊緣的男人】中，隨著故事的發展更是讓讀者深深感受到，無論生命有多長，人生始終只有一次，而其中的每個當下都無法重來。
無論有多少未來，有多少過去，你的當下仍只有一個。
蜉蝣之命，正因為時間有限，我們才更要把握每個當下，活出最好的自己。
書中也引用美國詩人Emily Dickinson的一段話，我非常喜歡。
「永恆是由當下構成。」
我們也許無法擁有永恆的生命，但若我們好好去生活，每個當下都有機會成為永恆。
小結
除了前面提到的【艾迪的永生契約】，這本書其實也讓我想起了我非常喜歡的一部科幻電影【這個男人來自地球】。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一位出生在上古時代並活了超過一萬四千年的男人，在他一間小木屋中與他即將離別的教授同事們講述自己的一生。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會老，而為了生存，他也必須要每隔十年就搬家改變身分，整體設定上與本書非常相似。
而相較於那部電影中較為哲理的辯論，本書帶來的則是一種全然地溫柔觸感。
Matt Haig自己的人生經歷，讓他能以細膩溫柔的文字來述說一段充滿悲傷的故事，讓讀者在享受孤寂與哀傷的同時，一邊自我療癒和解放悲傷。
也許我們都是蜉蝣，但又何妨呢？
我們要做的，就只是好好享受這短暫的人世，存在便已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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