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ㄟ話 第十七章 各自安好 第十八章 算計

想到只這程芳華的手腳加快，她托同在台北做生意的媽媽幫忙打聽附近租房的資訊。

這時她娘家那邊才知道方家樓仔厝要改建了。

而就在程芳華回娘家開的小店打聽時，她舅舅突然語重心長道，「阿華，妳去跟阿義辦夫妻財產分開登記。相信小舅舅不會有錯。 妳想啊！以前妳嫁到方家的時候，他們沒有錢都能對妳指指點點了。要是改建後…他們方家起來了！ 那還不把妳嫌的沒一塊好，我們季家人有骨氣，我知道。 所以不用去貪那一點錢，留點好名聲給自己的子女比較重要，這才是隱形的財富。」

也還好小舅舅在那時有提醒程芳華，不然後面真的會被別人批的一文不值，還倒打一耙。 程芳華原本是沒有想那麽多的，但小舅舅提醒的有理，而且她從小就獨立好強。 程芳華一直覺得只要自己能吃的了苦，就算全家以後只剩下她在賺，自己也能把方晴、方世宗拉拔養大。 所以從始至終程芳華都不曾動過祖厝的腦筋。

但劉艷這邊又不同了，方虹考上私立的大學，方婷還在上高中，而且因為愛漂亮整天都在要零用錢。方潔唸國中的補習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她算了算，自己家光不吃不喝…光補習費、學費一個月都要十幾萬了。 現在是住家裡沒有房租壓力，而且水電、瓦斯都是多桑在付，然後…方虹的學費、方婷的日文補習，都還是多桑接外包的演講貼補的。 如果以後多桑跟傳德住…劉艷對此很是傷腦筋，可是也沒辦法硬讓多桑跟她們一起住，那麽多人、小孩也大了、房間是怎麼也住不開的。

方傳德根本就萬事不愁，什麼都不用他去操心，一切都有阿爸、阿母頂著，他人跟著去新家就好。最多就是阿母唸叨他還不結婚的事，還有便是安排相親了。 所以他依然瀟灑的過著上班打混、下班買醉的日子。

方傳義是第一個搬家的，他們找了程芳華娘家附近的房子，沒事她娘家人還能幫忙她顧顧小孩。

對此方成良頗有微詞，他對小金孫也是不捨又心疼。總覺得孫子不在他眼皮底下，就容易被程芳華忽視，誰叫她總是看顧方晴多一些。 但對於程芳華而言，方世宗已經是阿公、阿嬤的寶，如果自己再不多疼惜方晴一點，她很怕以後方晴會因為太過缺愛，而對男女間的感情會顯得太過卑微。 程芳華自己也是從小女兒心態走過來的，再加上她的年代重男輕女的事更多、更嚴重，程芳華看過太多為愛痴狂的例子，所以怎麼也不可能讓方晴感覺到自己是被父母忽視的。

再說洪源妹也是相當不捨，方晴是她一手帶大的，世宗也從小長在她身邊，但房子要重建，外面租的房也不可能夠他們一大家子人住。 就算有那租金也是高的驚人啊！大家都習慣了在台北，又都在台北上班，要是搬太遠，哪天要再搬回來就麻煩了。

不過洪源妹也埋了一個心眼，她瞧著程芳華她們家附近的出租房呢！一有空的她立馬就下了定，管他風水格局還是老舊裝潢，只要離她的寶貝孫夠近就好。 於是方成良他們是第二個搬離老家的。

劉艷看兩家人都搬走了，卻還想再撐一撐，畢竟搬出去就有租金壓力，而且那搬遷款還落不到自家口袋裡。

她就這麽慢慢的看，慢慢的找。最終她將主意打在了叔叔方成俊身上。原來方成俊10年前在台北買下一戶老公寓，一直都是租人的。 而最近那戶公寓的人才剛剛退租，於是劉艷帶著方傳祖還有三個女兒來到三峽叔叔的住家拜訪。

第十八章

方成俊看方成祖帶著一家五口到訪就皺緊了眉，他現在每次看到那個煉油師傅都會從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羞恥感。 才500元啊！而且偷錢的人還是自己的大侄子。

雖然不情不願看著方成俊一家兩手空空的跑來，但該招待的做叔叔的還是得招待。

但方成俊樂意，他老婆阿秀就不是那麽樂意了，突然多了五張嘴巴要吃飯，她連明、後天的菜都得拿出來煮了。 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阿秀，方成祖一家絕對在算計些什麼。

果然！吃完晚飯他們一家大搖大擺的坐在客廳，劉艷連客氣寒暄的說些場面話都沒有，就將一桌子的殘羮飯肴讓給嬸嬸阿秀處理。

這讓阿秀心懷不滿，一邊洗盤子一邊嘟啷，「三個女兒一點教養也沒有，看到人都不會叫的。 頭抬的那麽高，跟她那鄉下人的媽是一模一樣。」

方成俊在客廳招待他們一家吃水果，就打算穿上外套準備開溜時…就被劉艷叫住了。 「阿叔，多桑讓我們來跟你商量一下。」

方成俊一聽自己哥哥有交待，不得不又坐了下來。 「講吧！能做到的我斟酌做。」

劉艷看了一眼方傳祖，示意他開口，因為在方家…媳婦是不能有太多自己意見的。

方傳祖緊張的瞄一眼方成俊，就怕叔叔還為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生氣。

方成俊實在懶的跟他們打官腔，直接說道，「房子的事吧！你們阿公當初都分好了，我也沒意見啊！還有什麼就直說了。」

方傳祖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阿叔，我們缺地方住，還有三天就要搬了，我跟阿艷還沒找到地方…所以…」

「所以？」方成俊挑起了眉，「你們是想搬進去我麗水街的房子？」

劉艷立即點頭，就怕方成俊把話收回去。

方成俊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們準備多少錢租？」

方成祖結巴道，「一…一萬二。」

方成俊掏了掏耳朵，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間公寓他租別人二萬都算便宜了，一萬二？那是什麼價錢。

可是想想自己身邊也不缺錢…看在跟方成良的兄弟情上…方成俊還是嘆息著妥協了。

劉艷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租賃合約，上面還是五年的約。

方成俊不斷搖頭，但還是咬牙簽下去。

拿到合約後劉艷也不再裝賢妻良母了，剛剛看嬸嬸冰箱裡還有滷好的牛腱，地上還有一顆西瓜，她便來到廚房跟嬸嬸打秋風。

方成俊看合約已成，屁股拍拍說要去廟裡拜拜，人就趁機跑了。他怕等會兒阿秀知道後…他的耳朵就不保囉！什麼大男人主義都是裝給別人家看的，自己老婆自己不疼，誰疼？

晚上等方成俊好不容易做好心裡建設回去面對阿秀時，就看見阿秀坐在床邊抹眼淚，「租房子這麽大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萬二啊！那能幹什麼！ 你都不怕附近鄰居來抗議嗎？劉艷她們每次來都又吃又拿的，跟個大爺似的。

那我這個做嬸嬸的又算什麼，剛滷好的腱子肉啊！就給她家拿了一半去，不是說了要搬家嗎？吃的完嗎？還拿這麽多？ 而且我從娘家扛回來的西瓜也是，我要沒剖下一半，估計整顆都得給她們拿走。更別說老二出差買的那些餅干、糖果。

是，她們是沒拿，但也吃掉一大半了。整個地上都是碎屑跟包裝紙，劉艷跟沒看到似的，屁股拍拍就走了… 我阿秀命苦啊！伺候你不夠，還得伺候你大哥一家子。不行，我要打電話問問洪源妹，問她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