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名為「浪」CH1(藉由野保與自然議題、重新看待 “活著” 這件事)

2023/12/26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未來,看似遙遠的距離,有時卻又感覺觸手可及。

 

——

 

下課鐘聲響起,大家開始準備著裝前往西餐教室上課。

 

「今天要教的菜色是煎恩利蛋跟義大利蔬菜湯,大家先處理好食材後再來前面集合。」西餐老師說道。

 

「小宇,你處理菜吧,阿彥,恩利蛋交給你準備了,我去點爐火的瓦斯。」

組長大致分配完工作後,便前往其他組尋找打火機。

央宇默默洗著各式各樣的食材,用剪刀處理一些不能食用的部分,接著依老師黑板指示將食材切成與菜色相符的形狀大小;而齊銘彥則將六粒蛋分別打入兩個鋼盆中,依課本步驟將鮮奶油與糖適量加入,放一旁備用。

待食材處理得差不多後,班上同學們陸續走到老師所在工作檯附近,接著便是老師詳細講解這兩道菜如何製作,以及每個步驟有哪些細節該注意,最後實際示範成品模樣該如何呈現。

央宇選擇站在中後方離窗戶較近的位置,雖然看得到老師示範過程,心卻早已回到內心世界中。

 

 

就讀職校的餐飲管理科,顧名思義是為了未來能到餐飲相關行業工作,屬於一技之長培養地;可對他來說則只是單純對未來迷茫,也不知自己就算往上讀了高中又能何去何從,估且選個不討厭的科系罷了。

但他其實內心有許多想法,只不過現階段連自己都搞不清楚,未來究竟想做什麼。

 

 

「小宇,蔬菜湯交給你,恩利蛋就交給阿彥吧,順便清洗碗盤器具。」

待西餐老師講解示範完畢,組長向央宇說道。

「好的。」

  央宇沒多思考什麼的答道,而一旁聽到此話的齊銘彥,也沒反駁什麼。

 

他們分工調理今日課程的兩道菜,義大利蔬菜湯從蔬菜的清炒,到加蕃茄糊與高湯的燉煮至最後調味,任何步驟變換都可能使菜色變味;恩利蛋則需控制火侯讓蛋液慢慢定型成漂亮外型,需抓準時間才不會太焦、亦或使蛋液沒熟。

他們認真料理著,沒心思理會不見蹤影的組長。

 

「隔壁組組長,妳又沒事來閒晃啦哈哈。」

  隔壁組的同學們笑著損了下剛剛把所有工作都推給央宇跟齊銘彥,目前躲在他們組滑手機的組長。

「反正他們都乖乖做啊。」

  組長理所當然地笑著說道。

「唉,如果我也跟妳一樣能偷懶就好了。」

「我這不是偷懶,這叫做信任組員,所以不干涉他們做事哈哈。」

 

課程逐漸接近尾聲,大家開始收拾器具與打掃教室,日常拍菜色、打包成品,接著刷地、拖地、清點器具並排列整齊,全部完成後下課鐘聲也正好響起。

 

「阿彥~」

正當齊銘彥剛踏出西餐教室的那霎那,剛人明明不在的組長,突然出現在齊銘彥後方並叫住他;雖然是親暱的稱呼,卻感受不到任何友善之意。

「你剛剛洗的碗都不乾淨,這讓身為組長的我很難做人耶。」

「抱歉。」

「只有道歉不夠啦,需要一週份的飲料才能撫慰我被傷害的心靈~」

組長邊做出浮誇的動作以表示她此刻心情,邊說道。

「……好。」

 

  組長在得到齊銘彥的回覆後笑得開懷,不知是不是覺得內心目的已達到,她心滿意足地離開現場。

  而徒留在原地的齊銘彥,眼神沒感情的看了遠方一眼,稍稍嘆氣後,便轉身離開那地。

 

 

早已回到教室許久的央宇,因為上課鐘未響,他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著遠方風景;此時的他腦中塞滿了思考,那些思考,會隨著他當下狀態來決定是有條有理,還是雜亂的,有時候也會因天氣變化而冒出新的想法。

 

一轉眼,便放學了。

 

——

 

人際關係,是為了什麼存在?表面友好交流後,也會散場。

大家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只因因緣際會產生交集。

誰會留下?誰會離去?隨著時間流動也很難說。

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觀察世界。

 

回到家後,房間書桌前的央宇,提筆將自己今天冒出的想法寫進筆記本中,這已是他的習慣。央宇的興趣是創作文字與思考一般人不會在意的人生問題,可能因爲從小對世界充滿憧憬,不論親情、友情都覺得會有個什麼正確答案,所以不斷思考著。

也因這樣,跟班上同儕總有格格不入的感覺;當與其他人的交流中沒有達到他所期待的那份憧憬,失落感便會浮現。

 

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到自己所期待就是了。

 

「算了,明天還要趕校車,先睡吧。」

 

 

早晨空氣總是如此稀薄冷峭,像是隨時會凍僵似促使剛起床的央宇一直發抖。他快速換好制服並完成基本洗漱後,拎起書包與放置桌上的早餐便往外衝,期望這小小的運動量能降低此刻冰冷的程度。

 

『如果等下會有車禍發生,我能為其他人做什麼?現在讓我選擇做最不後悔的事又是什麼?生命是脆弱到隨時可能發生亡案的事物嗎?』

在校車上,央宇日常地產生亂七八糟的想法,隨之打斷他思緒的是班上同學的招呼聲。

 

「小宇早啊,今天難得碰到你耶。」

「哈哈早啊,你今天起得真早。」央宇笑著回應道。

「其實是被我爸吵醒的。」那位同學露出無奈表情,他接著問道。「話說今天英文課的考試你看了嗎?我覺得好難。」

「看了,可能就是幾個重點單字背一下,老師差不多就考那樣吧。」

 

開啟社交模式的央宇,笑著與同學閒聊起來,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但在這閒聊之間,習慣俯瞰自己與他人視角的央宇,仍感受到某種距離感,像是一結束,這段時光彷彿不復存在。

 

 

習慣坐校車最後方的齊銘彥,在聽到央宇與其他同學的閒聊聲後,下意識地朝他們的方向望去。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對央宇稍微感到好奇,但那份好奇,也只存在幾秒鐘。

他轉頭看向窗外,繼續感受著校車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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