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ㄟ話 第三十九章那卡皮包 第四十章 二胎房貸

劉大這時進屋裡來，沒見到劉艷便隨口問了方傳祖一聲，「阿艷呢？」

「阿母房間裡。」

劉大一開門就看見劉艷跪在阿母床前，臉都嚇白了。他誤以為小妹是看見阿母病的認不出她而難過，便出聲安慰。

「阿妹仔，麥煩惱啦！人老了都是會這樣的，阿母都72歲了要生病我們也是沒辦法的。 等妳二哥回來，我們再好好商量以後該怎麼辦！」

劉艷強撐著軟腿的雙腳，扶著床沿站起，「阿兄，阿母…甘有留錢下來？」

劉大面色凝重的搖頭，「沒有，這也是妳二哥叫妳下來的原因啦！ 我們都沒留什麼錢，就妳在台北買了房子，還有固定收入。 我是想說，大家分攤出一些錢來給老爸、老媽請外勞啦！妳看怎樣？」

劉艷這會兒已經騎虎難下，無論如何這筆錢是非出不可的。 「好啊！那一個人多少？」

劉大看小妹這麽乾脆，一點也不像陳雲說的那樣，便放下心來說出他預想的金額。 「一個人一萬啦！那個外勞要顧兩個老人是要加錢的，還有她不休假的加班費、吃的、用的，算算要三萬元一個月。 如果有超過喔！阿兄這裡先出，等我實在沒辦法撐的時候再說啦！」

劉大哥話都說成這樣了，劉艷也沒得反駁，只能無奈的點頭同意。 晚上劉二哥掌的勺，煮的全魚宴。席上大人小孩都吃得開心不已，劉大、劉二是因為解決贍養父母的分攤問題，小孩則是因為許久家裡沒這麽熱鬧過了。 從劉母失智後幾乎是離不開人，哪還有辦法好好煮上一桌飯菜，更別提坐下來安心吃飯。

劉艷這個遠嫁的女兒做戲也得演到底，又是幫劉母擦澡、又是餵飯的殷勤許多。連陳雲都懷疑這小姑子是不是換了個人去。 陳雲抱著狐疑的態度，直到晚間劉艷扶著劉母進房間後，陳雲便蹲在自家牆角附耳偷聽著。 隔壁微弱的說話聲傳來…劉艷輕聲哄道，「阿母，妳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的入厝宴，我送妳一卡包包裡面還放著30萬，妳把包包放在哪裡了啊？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劉母神經兮兮的用手指比在唇前，「噓！有壞人經過會偷拿。」說完她的眼珠還左右轉了轉，看起來就像個精明的老太太。

劉艷眼神複雜，像似後悔將錢放在劉母這裡，她不死心問道，「阿母，我是阿艷啊！給我看一眼，沒有壞人會過來的。傳祖在外面守著呢！」

原來就在今天下午，劉艷答應劉大後便跟方傳祖坦白了錢的事。方傳祖也不懂自己家錢怎麼會花用的那麽兇，但事已至此…總是要解決的。 於是劉艷決定好好伺候母親一回，讓劉母能夠記起來自己。

但劉母的狀況一直時好時壞，每當稍稍有點起色時就有旁人過來打擾，劉艷也只能趁著晚上睡覺，房裡只有她們娘倆的時候再來問問看。 為了不被其他人打擾，她還特意讓方傳祖守在劉母的房門口。

陳雲聽了一會兒牆角，也大概知道這小姑子在搞什麼鬼了，暗忖道：「那30萬八成就是劉艷給婆婆的了，哼！還想著拿回去呢！沒門兒！」 早在劉母第一次失蹤的時候，陳雲就在她房間摸到了那卡皮包，陳雲知道那是小姑子送的便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30萬元現金。

陳雲想著現在倆老的正是要用錢的時候，反正橫豎都是劉艷要孝敬的錢。她便悄悄將皮包收回自己房裡放著，隔天就把錢全存進自己戶頭了。

陳雲太清楚以後倆老人的花銷重擔絕對是落在劉大、劉二身上，想到劉大家還有個瘋大嫂，而且他們家又都沒了後。 陳雲便越發覺得先扣下這筆錢是對的，可不是嗎？劉艷一聽說劉母失智，不就第一時間想把錢拿回去。 陳雲站起身得意的笑笑，也沒聽下去的欲望，便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第四十章

折騰了一夜還無功而返，劉艷和方傳祖的心情皆不美麗，早上也只在洗漱後匆匆離去，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劉艷只撂下一句，說會再轉錢給劉大。

回台北的車上，劉艷又急又悔心裡像著了火般的難受。方傳祖想了想，打電話給當初幫他們辦房貸的經理。

「王經理啊！我方傳祖，啊！是這樣，當初我們房子沒規劃好，現在女兒都大了說收納空間不夠。 我尋思往天花板上做儲物櫃呢！給孩子放些換季的衣服、棉被…等。 哎！就是…缺一筆裝潢的錢。 我爸，你還不知道吧！老三媳婦得癌症了，他們錢都投那窟窿裡去。 是啊！但孩子大了，我也得想辦法不是。 現在人都結婚晚，我還想多留幾年呢！ 好、好、好我明天去銀行跟你詳談。」

掛上電話，方傳祖鬆了一口氣。

「搞定，先辦二胎貸款吧！妳最近這兩年再跟多桑親近些，等老家蓋好…看多桑願不願意再幫我們一把。」 劉艷摸了摸嘴角的潰瘍，這兩天急上火嘴巴都破了。她乖巧的回道，「我曉得了！這次會讓多桑滿意的。」 兩人才剛放下緊張不安的心，方傳祖的手機又再度響起。

「爸，方婷流好多血，她說她頭昏。現在怎麼辦？她的床上都是血。」

方傳祖胸口一抽，他將車停在路肩，下了車就開始大喘氣，他120公斤的魁梧身材在這一刻變得虛弱渺小。

方傳祖捶了捶心肝，暗忖道「難道還是逃不過秘密被曝光的命運。」 他喘勻了氣兒後才緩緩吐出，「叫救護車吧！別晚了。」 電話那頭的方虹不知所措，但直覺告訴她必須照父親說的做。 她看著床上痛到捲縮成一團的妹妹，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方虹有些錯亂的想著，方婷不是來月經而已嗎？以前也不是沒有痛過，為什麼這次父親特別重視？ 而且月經流量過多…也不至於到要叫救護車吧！ 雖然方虹對整件事是有疑惑的，但還是替方婷先叫了救護車。

劉艷在副駕上就感覺不對了，這才想起原本跟方婷那個野小子有約。 於是她趕忙下車詢問，「那個什麼阿豹呢？哪去了？方婷不會想不開吧！」 方傳祖面色複雜的看向妻子，好半天才艱難的開口，「方婷…懷孕了，那小子，跑了。」 劉艷雙腿一軟跌在高速公路上，她語帶顫抖，「那…那婷婷流血…是…？」 方傳祖點點頭，「是我讓她吃的墮胎藥。我們方家丟不起這個人。」

劉艷聽方婷已經做了墮胎處理，心稍稍安。又想到她的大出血，劉艷站起身來催促方傳祖，「快，我們趕去醫院。不能再讓別人知道了。」 方傳祖便立即趨車前往醫院，他要讓這件事爛在方虹肚子裡，絕不能將消息傳出去。

醫院急診室內，醫生支開方虹私底下對方婷問診。 他看著電腦連線的病例，也還好方婷的墮胎藥也是在這間醫院拿的。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前一星期就拿了二顆RU486，醫生一看便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很大可能是子宮收縮不完全，流的不太乾淨。現在也只能先幫她安排刮宮手術，但這樣的事…絕不是一個姐姐就能決定的。

醫生要來了方婷父母的電話，撥通方傳祖的手機。 這時的方傳祖是十分感激醫生的醫德的，他不但沒讓方虹知道，還選擇私下跟自己聯絡。 方傳祖便也沒細問就讓醫生全權處理，等他到達醫院再行簽名就能手術。

對外…就說方婷闌尾炎急需開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