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九章　萊陽遇險＜中＞　其三

【前情提要】清心、紅娘子及仙舞三人在趕赴擎天府的途中，遇上大化期的南極道翁。打從一開始就不討好，清心師父的規勸語句卻被個為老不尊的糟老頭埋汰，更讓其動了殺意。南極道翁再次搖動裂魂鈴，功法進入第二層，清心師父已經快頂不住，江湖奇人紅娘子則雙手撐地，汗如豆大；最可憐的莫過於仙舞，她早就趴伏在地，不時咳出一口鮮血。仙舞的金丹開始急遽轉動，產生空無之力，進而誕生出前所未聞的空無元嬰，這也使得仙舞再度起身，對抗化外強者。然而修為極低的仙舞真可敵得過南極道翁麼？清心師父三人是否就此走到窮途末路？奇蹟可會發生？

　　待他稍稍回神，一綑綾帶竟似活物般展開，朝道翁捲來。老道悶哼一聲，枯朽手指一抬，輕鬆卸除縛綾。絳衣小姑娘即使目不能眨、口不能言，美眸底的光芒未曾消逝，反而熾甚。

　　「此地便是妳們的葬身之地。」南極道翁桀桀怪笑，「妳們就化作青煙消失。」

　　清心、紅娘子早將生死置於度外，但仙舞她……

　　靜止不動的縛仙綾陡然彈起，大出南極道翁意料，綾帶打落老道手中『裂魂鈴』，纏住其雙手。清心、紅娘子頓時痛苦全消，唯仙舞仍被定身訣所困。

　　「快帶仙舞走！」清心將紅娘子傳送至仙舞身邊。

　　南極道翁畢竟神通廣大，立即擺脫縛仙綾之束縛，「哪裡逃？一個都別想走！」

　　老道欲使出『蝕骨大法』收拾眼前三名女子，驀然間有三道紅光自暗中射來，道翁識得此光厲害，以三度移轉挪動方才勉強躲開。

　　「來者何人？」南極道翁喝問道。

　　一名貌美無雙、豔冠天下的年輕少女忽然閃現，「修道之人，心狠手辣，連位小姑娘都不放過。」

　　女子身段婀娜窈窕，俏麗脫俗，堪稱天上天下無可比擬之絕代佳人。南極道翁亦不免為美色所惑，呆立好一陣子後，苦思不止。他閱歷豐富，卻一時半刻回想不起來對方的來頭，不覺顏面鬆垮。

　　「居然不認得本姑娘？你這白眉毛小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少女直挺的瑤鼻一撇，那裂魂鈴竟自碎裂成數片，無法再用；仙舞的『定身訣』同時被解開。

　　極感詫異的白眉老道已知狀況不妙，強作鎮定面對，「妳……是妖是魔？明明是個無名小輩，為何來壞本道翁的好事？」

　　「姑娘我只是愛管閒事。」女郎眼波含帶說不盡的千嬌百媚，「好女不跟男鬥，你還不快滾！」

　　吹鬍子瞪眼的老道顧不得身份，還要發動『蝕骨大法』，美麗女子玉眸隨意一瞥，老道頓感天旋地轉，整個身軀飛出十餘丈外，來個倒栽蔥，全身疼痛難當，哀叫連天。

　　清心、紅娘子、仙舞同時內心一凜。現身搭救的神秘絕色美少女的本事不同凡響，連名震修仙界的南極道翁亦難以為敵。

　　眼見無法取勝的老道唯能灰溜溜地夾起尾巴逃離。美豔少女扶起跪坐於地的清心、紅娘子，並察看仙舞的傷勢，交予三人淡紅色的馨香藥丸─固玉金丹。

　　對救命恩人千言萬謝後，她們服下丹藥調息養傷。此丹果真神奇，不一會便覺通體舒暢，痛楚盡消。

　　清心以極其敬重之語氣，彎身問道：「請教恩人尊姓高名？」

　　自那名少女身上散發之氣勢，足以說明她的能耐與修仙者絕非同一等級。

　　「不敢當。我名為『月狐』，乃神界『至尊神皇』的唯一弟子。」美麗女孩兒粉頰酡紅，「沒多大本事。」

　　月狐和『至尊神皇』─伏浩為聞名於神界之神侶。至尊神皇堪稱神界第一人，自不待言；月狐雖名為弟子，但對神皇情根深種，白狐之身的她一修煉成神，一人一狐結為眷侶，傳為佳話。

　　毫無怠慢之意，清心恭謹道：「恩人客氣了，尊下即為神界大神『玄玉聖女』無誤。」因代表其道行深淺之狐尾多到不可計數，故凡間尊稱月狐為『千尾狐神』，實力不下於伏浩。

　　被報出名號的月狐淡淡一笑。心想，這小道姑必然前途光明；不過，她最在意的是仙舞。

　　然而，仙舞的眼中盛滿驚異─真的是狐狸精！貨真價實的狐狸精！

　　月狐彷彿看穿了仙舞的心思，笑言道：「仙舞妳猜得沒錯，我的確是隻小白狐，是狐狸精。」

　　微吐小舌頭的仙舞難為情地一笑。對方可是天界大神，讀心不過雕蟲小技而已，識者不能瞞。

　　紅娘子慎重向月狐深深跪拜，玄玉聖女不置可否，笑而受之。她向來不求善男信女供奉，但月狐的傳奇故事卻仍在民間廣為傳頌。

　　玄玉聖女轉向清心師父說道：「吾雖極少過問凡間政事，卻知這東南節度使之聲勢絕非汝等三人所能抗衡。萊陽人民為我興廟、虔誠祭祀，香火不斷；唯一切自有天命，吾不便干涉太多，不過……」

　　聖女看著仙舞，甜聲說：「我相信妳能救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仙舞……」她只是剛進入結丹期的修仙者。

　　月狐將白晰玉手一攤，一件玉雕白狐乍現手心，「此為我萬千化身之一，於妳最危急之時，它將助妳一臂之力。」

　　白玉狐昂首飛躍至仙舞手心，她接好後趕緊躬身揖拜，拘謹得很；要是被白雪、紅蓮瞧見，肯定會笑到不行。

　　須知月狐她與至尊神皇─伏浩並稱神界二大神祇，更是女媧娘娘親封的神職，眾神莫不敬畏，何況是名不見經傳的仙舞？

　　「我們日後將會再聚首，就此別過，仙舞。」玄玉聖女身影杳然，僅留一縷馨香停滯不去。

　　清心、紅娘子略作商議，決定明日重新來過，遇此挫敗並無法磨滅她們憂國憂民的信念。仙舞望向東方，天空已微微吐現魚肚白，她緊握溫香的白玉狐，心頭有股暗潮在奔湧。

　　法力是修仙者的一切。月狐從此成為仙舞冀望達成之最終目標，她的眼神轉為明亮清澈，不再有迷惘。

　　　　　　　ＸＸＸ　　　　　　ＸＸＸ　　　　　　　ＸＸＸ

　　「仙舞真的沒事。」嬌俏小女孩兒面對二位好友探詢式的目光，馬上搖手表態。

　　白雪、紅蓮埋怨怎麼不讓她們去迎敵，不過，連仙舞都吃足苦頭，她們二人也討不了甜頭。

　　「那個東南節度使找來的修仙者真可怕！連師父都吃大虧。這次能全身而退，可謂幸運之至。」白雪光聽仙舞的轉述就心驚肉跳了，「妳今晚還要再行動？」

　　丁仙舞小嘴微噘，「才一次就怕啦？那仙舞未免太不中用了。」

　　「話不能這麼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紅蓮接口道，「妳分明有仇待報，小命可不能擱在這兒。」

　　俏皮的女孩兒眨動眼眸：「仙舞知道。妳們兩人還沒纏夠仙舞，對罷？仙舞好容易有了乾娘，也沒讓乾娘悉心疼上一疼，的確不宜在此賠上小命。」

　　「終於說了句人話。」紅蓮、白雪相視而笑，「聽來雖然令人不大服氣。」

　　真是！仙舞二話不說，索性伸臂將她們攬入懷中。此刻無聲勝有聲。好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自然知之甚深，默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