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話

2020/12/23

「哼~你最近連泡澡都不想跟我泡，居然會知道這件事?!」嵐小聲的呢喃著，並看向一臉“當然啊~是我的葛格欸!!!”的小暮。

「呼~哈啊，還是熱熱的水泡起來最舒服了~」

「而且，果然還要是這個柚子味，泡起來就是最對味!」

嵐背緊靠著小暮的胸膛，將雙手敞開放在小暮的膝蓋上，癱軟的以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在大浴池裡，享受著自己最喜歡的熱度。

「那個……葛格……我們家的浴池很大……你可以不用貼著我泡啊><」

「我就想貼著我老公泡澡，礙著你了嗎?」

「我……我……我……吼!」

「葛格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愛欺負我嗚嗚嗚。」

小暮無法控制自己的小老弟不要挺直的站著，畢竟被嵐全方位的緊貼著，要他忍住實在是太為難小朋友了。

但小暮還是想要盡量保持平常心，於是便隨便開啟了話題，想要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葛格，這五年來，你……過得很不好對吧……」

「拔拔麻麻當初說要把你收養回家，為什麼……」小暮忍不住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

「為什麼你要逃走……」怕忍不住的淚水滴下來，小暮將頭往嵐的頸窩埋入，怕嵐又逃離他身邊般不安的用雙手緊緊地環抱著嵐。

「你終於要問了喔……我還以為你都不會想知道呢……」

「畢竟那時候不逃走，就會連累你們。這是柳家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想拖累你們。」

「那時候我才剛滿16歲，現在想想，意氣用事的成分比較多吧。」

「其實回想過後，多少有點後悔。」

「當初就更應該讓大人去處理那些事情，而不是自己硬扛。」

「但也覺得，有經歷過那五年很糟糕的日子，才知道這世界的善意也還是很多。」

「也更清楚的明白什麼事情在我的世界裡才是最重要的。」

「這五年來，我想過無數次被你們找到的畫面，夢也夢過不少次。」

「一開始還逞著強，夢到被你們找到之後驚醒，每隔幾天就換個地方睡。

上學會被你們找出來，找出來後你爸媽一定會幫我擺平，我就不要。

所以我就逃學了，逃學之後就四處打零工。

前幾個月，我都還有偷偷跑回去家裡看過，看到曾經是柳家的所有物上被貼滿著查封時，心裡是真的很不好受。

但又覺得很慶幸，至少我父母都還是跟銀行借錢，應該沒傻到去借高利貸。

結果，有天突然有通電話打進我手機裡，對我說著：

『看在你還未成年，我就對你好點，你每個月定期乖乖匯款還錢，我們就不找你麻煩。』

我就回說：『事事都要有憑有據，你說吧，你們在哪，我們白紙黑字的寫清楚，以後誰都不耍賴。』

『不愧是柳家少爺，有骨氣，地址我等等傳訊息給你，你明天就過來吧。』

之後我就如實赴約，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我爸媽欠他們700多萬到底是真是假，反正我就還是簽了，最後他們的利息算40%，所以我總共要還他們快1000萬。

由於當年我才16歲而已，所以前兩年他們就說，每個月意思意思點，還個2萬就好，等到我成年之後就是每個月要開始還7萬了。

一開始，我還盤算著，我手裡還有父母從小存在我戶頭的教育基金可以隨意動用。

但之後實際去刷存簿後，才發現也只剩100萬初頭而已。會知道有短缺，是因為媽媽小時候常常跟我說他們又幫我多存了多少教育基金給我，要我要好好念書，不要辜負爸媽的栽培。

所以當初看到只剩下100多萬的時候，我就知道，爸媽自殺前的那些日子一定是過不下去了。

不過我又想，算了，至少我現在多少還有點錢，就這樣湊合著過著前兩年的日子。

最初是輾轉在青年旅社裡，帶著不多的行李隨便的找個可以睡的地方睡。

這樣維持半年之後，覺得住宿的花費太高了，很幸運的找了個可以包吃住的地方打工就這樣過到了18歲。

幸好遇到的那個老闆是個好人，我也在跟老闆相處了一年之後，在一些聊天的過程中，一點點的透露我的過去。

但因為老闆他其實早就做到有點職業倦怠，常跟我說，他現在已經存得差不多了，想去世界各地走走，吃吃美食，也學學當地美食的做法。

他說他那間餐廳就做到我滿18歲，他覺得我那個年紀應該就更好找工作了。

當我到大概18歲之前，存款越來越少，靠著餐廳打工跟上超商的大夜班，根本存不了多少錢，想說之後多了一筆租房子的錢。所以鬼迷心竅的看到一間價格很便宜，但是條件很不錯的房子，不疑有他的就租了下去。但我真的是太笨了，直接相信租給我房子的人就是房東。

但又能怎麼辦呢，騙都騙了，我也只好認了。

會知道是被詐騙，也是很之後的事了。

我在那個地方住了兩年都很平安，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每個月甚至也會定期匯款給那個假房東。

直到有天，有個人奮力狂敲我租屋的門，還帶著警察來，說我非法住在他名下的房子裡，我當下真的是一臉矇。

事後去警局釐清的時候，我才知道，原屋主他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外派到國外去，沒有處理掉房子，是原本想著之後回國工作的話，至少還有地方住。結果，國外的工作越做越大，乾脆決定定居在工作地，好不容易擠出時間，休了長假回這裡，想說要來把房子整理賣掉，誰知道被拿來當詐騙的工具。

大概是因為這棟房子一直被這樣空著，才會被不肖人士盯上，假借房東的名義出租給我。

幸好，之後警察有查出個所以然，而且也有鎖定租房給我的嫌犯，原屋主看我也是個受害者，就只要我返還租屋處，沒有想要向我索討些損失的費用之類的。但我還是無法昧著良心，賠了原屋主一點錢當作是我的租屋費。多賠了錢，又沒了住所。幸好警察有推薦我一間我還負擔的起的青旅，就暫時得先暫住在裡面。

直到有一天，去領生活費順便刷簿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存款有點危險，再加上被詐騙，我真的是頹靡到放棄正常賺錢方式，就在打工的酒店裡，問了其他有門路的同事，找到了一個：只要陪客人吃飯之類的陪酒工作……」

「葛格!!!那是賣春吧???!!!」小暮因為太震驚了，挺起了身板，大聲地問著。

「閉嘴，聽我說完。」

「接到客人之後，叫我穿女裝就算了，一開始就是正常的去咖啡廳喝點東西，但那個死老頭越來越過分，一直偷摸我大腿不說，之後甚至還騙我說有間餐廳他很想去，但其實那是一間摩鐵，我一開始就一直忍，直到我突然意識到這根本就是摩鐵的房間阿，在要踏進房間前，身體比腦袋還快的就又尻又踢了那個死老頭幾拳，匆忙地逃離了那裡。

幸好那個老頭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我躲了幾天，發現沒有被人追殺的跡象，才又趕快逃到另一個地方去。

反正之後我就是逃到別的地方，偶然發現那邊的拳館有在徵人，就是那對有來看過我的拳館夫婦。

一開始就是去打打雜，可能老闆看到有時候我會去提點學員一些技巧吧，就隨口問了問我是不是健過身，或是學過什麼防身術?

我回說，我在考黑帶之前，家逢巨變，所以目前只有棕帶。

老闆就說，棕帶的話不能當教練，不然你在我這邊工作吧，等之後考上黑帶了，我再看你有沒有辦法帶人。

之後，要不是那群放高利貸的垃圾突然找上門說什麼要再提高我的貸款利率……

我也真的是夠蠢，怎麼會相信這些人有白紙黑字就不敢隨便嚷嚷呢?!

所以，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嘛，也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樣。

原本想說，我在經歷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後，好不容易又遇到了好人，希望能夠好好的過接下來的人生。但之後就是跟你回來這了。以上。」

小暮聽完之後，久久無法自己。

在嵐紮起的頭髮，還帶有點碎髮的脖頸處，輕輕地喙上了幾口，並咬了一口想在嵐的身上留下自己的記號。

想著要是能再早個幾年找到嵐的話，之後那些事都不會發生。

不，根本就是一開始就不該讓他從喪禮結束之後獨自返家。就應該無論如何都硬拉著嵐回自己家。

但是再多的早知道，也無法挽回了。

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契約的三年內，讓嵐再次的信任並依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