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光明。」
你這種開場白是什麼意思?
「這是光線在空間中的移動速度。」
「我們唱著歌,將時間定下來。」
「每首歌、每個世界,都有著不同的時空概念,就是唱出來的。」
你要繼續讓他胡扯嗎?
——沒關係,他本來就比較浮誇一點。
這是一點?他的光芒感覺比你還亮。
——這就是屬七,我們會成為他的陰影。
唉。
「你不用擔心,如果我不小心說了因不喜歡聽的話,他會讓我知道。」
「引力與斥力的交織就是如此美妙。」
「當他變得柔弱,我就能拓展空間,讓光芒更加綻放,使歌聲嘹亮。」
聽這些話的是我,我感覺我要長出耳朵了。
「你的說法真是有趣,今,我就覺得你應該也有你的風格。」
「雖然只是代班,但你也可以表達一些你的想法。」
我希望你閉嘴。
「沒辦法呦。」
呵呵。
「而這些音頻,將宇宙區分開來,看、聽,如果引力將世界編織成畫,斥力就是將宇宙譜成樂曲。」
「這些畫面堆疊成時間、音樂成為空間。」
「時空,就是場戲劇。」
「而我們的靈魂,就是將戲劇演繹出來的詩章。」
「飛躍在劇本上,名為命運的巧合使我們鮮活起來,我們的精神在宇宙中發光發熱,讚頌我們的存在、彰顯屬於我們的道。」
「在靈魂的舞台,意識是一個個妝點戲劇的泡沫,大家在清醒時陶醉於時空之中,在沈睡時歸於永恆的存在池裡。」
「我,是我、亦非我。」
「我唱的歌,也許與我無關,但我唱了出來,也感受到其中的意境。」
「旋轉舞步,畫出生命的軌跡,那一刻,我即是我,是空、是明、是命,是我。」
「你能聆聽到腦內的旋律,那就是世界的空間,你能夠看到腦內的畫面,那就是宇宙的模樣。」
「當時空交織,世界和宇宙形成共識,為我們展示存在的意義。」
「然後你躺入其中。」
「剎那間,腦內的旋律編織出宇宙,畫面形成世界,而你,是其中的一個剪影。」
「是被捕捉進去的光、是被留在裡頭的影。」
「我們聽到了自己的歌、看到了自己的畫面。」
「哦,那就是我。」
「存在如此簡單。」
「⋯⋯謝幕。」
謝天謝地,還好你沒扯一大篇。
「欸,你不懂得欣賞嗎?」
「我繞出了蠻漂亮的光譜耶。」
隨便,我沒有藝術細胞,看得都快牙齒打顫。
你原來是表演性格的傢伙呀?
「啊?不然我怎麼會負責演表面功夫?」
「不對呀,你故意把我們分開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你,老弟,我只是比較口無遮攔。」
——你說完了?
「嗯?你們不是有篇幅限制?」
「我會配合你們啦,畢竟我是受因的退讓而出。」
哇喔,你竟然會感受到我們對你的忍讓。
「老弟,你是不是有點⋯⋯」
——你張起的空間不足以撐起後面的帷幕,應該還有其他打算。
——我想,你會繼續補充?
「看你們要接收多少訊息吧?今看起來不是很有興趣。」
你何必在乎我?我沒意見。
「你好像喜歡懟我,但我應該沒有惹到你吧?」
這傢伙是金魚腦?
「我們共用一個腦袋。」
隨便,你想說啥就說,反正陰陽也不管你。
我也不知道因的代班要求,他沒有特別吩咐。
「哦,那你之前幹嘛窮緊張?」
我只是模擬因的行為模式,但你的舉動超出了計算範圍,害我燒焦了。
我就懶得管了。
「你沒辦法像因那樣子,他也很會裝,而且是從意識上打壓我們,讓陰陽必須出重力牌警告他,我就是這樣被連帶壓進下水道的。」
連帶哦。
「嗯嗯,要說自我打擊,還是因比較拿手,有時候我們甚至都沒有察覺,他就自己從夢境的縫隙中溜走了,你沒看陰陽搞了一大堆補丁?」
「就是那些補丁讓夢境變得無聊,因為去太遠的地方因就會落跑。」
那你呢?陰陽為什麼不管你?
「我跟因是相對的,雖然我看起來比較跳脫,但我是在時空中定標的,一定找得到我,他們就比較放心讓我跑。」
哦,這我知道,但為什麼你要跟我說?
這應該是可以跟孩子討論的話題。
「我自己跟自己扮演的表象聊這個話題,那你們的作用是什麼?」
⋯⋯這是你開的話題,我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就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的說法也會跟你有所出入。
「你可以模擬我的人格。」
我為什麼要?
「嗯?你為什麼不要?」
我看你不太爽,而且我不喜歡你的說話方式。
「我有說什麼會冒犯你的話?」
不,單純看你不爽。
「這樣不好,我們要協調。」
「你應該配合我。」
隨便,你可以自己調整,我不見得會合你的意。
「你還真掃興。」
嗯哼。
「不過也的確,這就是切換頻率的意義。」
「好吧,我也沒必要要求你。」
「既然如此,我就自己擴張吧。」
請便。
「於是歌劇展開,一場又一場,演員未必相同、流程未必相似,但結局卻是命運般的雷同。」
「這被我們稱為歷史。」
「並非歷史注定重演,而是所有的演員本來就是為了演出一樣的戲碼而上場。」
「要是有個誰想要改寫劇本,那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歷史不必重演,但演員們傾向重複的結局。」
「為什麼呢?因為已經被認可的劇本比較安全。」
「是的,安全。」
「為了讓戲劇表演足夠精彩,被認可過的劇本大多不會被改動。」
「除非大部分看客覺得無趣,那才有可能改變歷史,不然的話,大夥樂於重複出演。」
「賺存在感嘛。」
「能輕鬆賺有什麼不好?」
「歌曲傳唱,當靈魂感嘆自己的渺小,同時又成為譜曲的一個音符,使其完整。」
「時空便是這樣被演繹出來。」
「原本沒有的時間,在光影的跳躍中形成過去,原本沒有的空間,在意識的歌唱下組成未來。」
「我們只是當下的一個音符。」
「我們共同演出,我們的共業。」
「使其完整、使其精彩。」
「所以,未來的確有劇本,但這劇本要不要照著歷史走,是由當下的音符決定。」
「我們要唱跟過往一樣的歌嗎?」
「這真是個好問題。」
嗯⋯⋯難怪陰陽不管他。
——怎麼了?
他自己也有辦法繞過陰陽機制嘛。
——這⋯⋯是當然的,他知道陰陽在意的是什麼,雖然他也會鬧騰,但他更陽光一些。
就放他一個在那邊轉圈圈嗎?
——讓他玩吧,他也就孩子心性。
唔,因有說過他的引力是什麼嗎?
——已經太久了,我不確定他之前的論調是什麼。
既然如此,斥怎麼定調斥力都可以了?
——他其實並不在意斥力,這是我為了喚他硬加上去的。
硬加的?
——對,他不願意被叫喚,斥這個名對他沒有束縛力。
所以他才可以一直搗亂?
——有一部分是我並不想嚴格約束他,他跟因不同,他代表光。
真是偏心,你別忘了,我現在是在幫因代班。
——因大概不會介意我這麼說,我們都知道,因代表深淵,這是他自己定下的概念。
好吧,的確是。
——你的目的呢?
——你明明也有投入頻率,躲在因的規模下,放了什麼?
你為什麼試探我?我根本沒權力。
——我會這麼問,是因為現在篇幅在你這裡,這代表,因讓雅音叫你交代一下。
雅音,我還以為這個名字沒有被賦予人格意識。
是有的,只是我並沒有開口的想法。
哇喔,這麼悶的傢伙?
——他是做筆記的,說吧,你的意圖是什麼?
明明是被叫來代班,還要我有什麼意圖。
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今,光是名的涵義,你就絕對不只是代班而已,我們不是亂稱的,斥根本不在乎斥這個名,你不同,你在乎今這個標的。
哦哦?
所以?
拜託,我真沒什麼意圖。
啊~我感覺到你們在抽取我的思維頻率。
對吧?是吧?我沒說錯吧?
因要的是我的思維,不是要我交代什麼,因為我還真的就沒有意圖。
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喜歡今這個稱呼。
醉生夢死,曇花浮雲。
你們的確挺有趣的,看那傢伙憨憨的跳來跳去也不錯。
有意思,不枉我來代班,這樣的報酬還可以。
「喔吼,你終於稱讚我了。」
老兄,你為什麼是光?我覺得你挺蠢的。
「哈,蠢與明有什麼差別?」
「像因那樣思慮,使自身陷入泥沼深淵,又有什麼意思?」
「當然,我知道他還真覺得有趣,真是個陰暗的傢伙。」
「你的氣息與他不同,我就覺得我應該不至於惹惱你。」
我說了,我是代班,我在模擬因的行為模式。
「你卻不模擬我的,你作為我說話,應該也很好玩。」
不了,你太耗精神,要模擬你們這種層次的波動,很消耗能量,我已經為了模擬因而燒焦好幾次了,模擬你會跳電的。
「你真謙虛,能夠代班的自我都是老演員。」
呵呵。
「你認為我的光譜怎麼樣?」
「給我一點實際的評論,別用因那一套搪塞。」
歌曲還行,但是斥,你沒有唱歌啊。
你只是在那裡跳、在那裡旋轉。
道君說你的時空不足以蓋上布幕,那麼,你還有什麼能夠補充?
「我喜歡你的點評。」
嗯?我還沒⋯⋯
「啊,是不是有篇幅問題?」
「我們該沈默了,對吧?」
呵呵,斥,你還真是⋯⋯
像光一樣,存在,但不想被抓住。
又亮、又均勻的塗在時空之中。
「你嘴真甜。」
「別理會因的班,來我這裡上班吧。」
「今時今日,在白洞的辦公室,歌曲正播放著。」
嗯⋯⋯那得等我先完成這邊的項目囉。
也不能代到一半跑掉呀。
「可以的,畢竟因隨時都能叫回來。」
「但是你不好找呢,當下可是最會從時空溜走的池水。」
嘻嘻,靜靜地聆聽吧。
當時空交錯,當下便是曇花。
當光速至限,才能看到千千萬萬個自我。
而我們,依舊是音符,在光譜之上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