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堆上空來了一架中國陸軍武直30重型武裝直升機。
它不知從哪裡來的......飛到這顆樹旁?機側的機炮手望著下方一棵顯眼的大樹下,有團隆起的稻草堆。機炮手比劃的手勢傳遞給飛行員他需要的位置......立即握緊拳頭示意定停在此刻位置。機身突然停止的動作下的反作用力,讓半空中盤旋的機身往前一傾的瞬間......。他弓背朝準星瞄著地上的目標,連續扣了機砲的板機擊出子彈。
這架武裝直升機機側艙門閃耀了幾個星形火光之後,空氣中隨即傳來:「砰!砰!砰!……。」的機砲射擊聲,穿過空氣阻力往草堆方向直撲的十發子彈彈著點全散落在稻草堆範圍內!
操控機砲的士官正要換裝新彈匣。
這時,受到一時前傾的機身而引起警覺。從艙前走來一個軍官,他拉開了準備再次開火的機砲士官耳機說:「住手!」
被拉掉耳機的這一個突發動作,嚇到了士官停住手上的動作!才一轉頭。
軍官的一張臉貼著他的耳根說:「為何要對著一堆稻草射擊呢?」
站在直升機艙門邊的上尉軍官,不解地問著操控機砲的士官。這使得士官慌了手腳而反問:
「報告上尉官……」他同時手指著稻草堆說。
「上尉官難道就不覺得那一堆稻草很奇怪嗎?」
受到質問的士官一臉無辜。依然恭敬地想要解釋自己的想法。
「……這一顆樹下是這一帶唯一可以藏匿的地方!」
「尤其是樹下的稻草!」他委屈地向長官提出自己的見解。
軍官看了稻草堆一眼,又往四周看看。轉向士官說:「這沒吃沒喝的,又容易被發現。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裡並不適合躲藏。」
軍官挺起胸膛,雙手叉在腰上,嚴肅地反問士官。
「你確定裡頭躲著台灣政府高官嗎?」
「還是黑名單上的目標呢?」
「從現在開始,所有攻擊都需經過我的允許才能行動。知道嗎?」軍官瞪大了眼對著兩挺機砲手說。
在巨大的螺旋轉動聲干擾之下。軍官透過了對講頻道下達最新命令,即使是在附近的直昇機成員仍舊可以清晰地聽到軍官說的話。
「可是,……」
當士官再一次嘗試解釋時。
神情不悅的軍官則立即用著更為低沉的聲音,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從現在開始,別再囉唆了!這是命令。」上尉軍官眼光閃著亮光說。
看到長官的表情和口吻瞬間驟變。這名士官毫不遲疑回答他說:「是的,上尉官!」
說完,他緊緊閉上嘴。沒敢讓自己再冒著違抗軍令的死罪風險。即使他對於這個命令相當不服,而身為軍人對軍令服從的天性,卻讓他馬上消解了方才心中的不快。
絢爛的晚霞,最後還是隨著夕陽失去了奪目的光彩。璀璨的星光,總會替代普照的日光;疾風勁雨和狂濤巨浪,終究也會有平息後宜人的風貌;嶄新的事物總會退色,美麗的景物也會有謝幕的一刻,而生命就像是落花流水,一去不回。
母女倆癱倒的形影沒有被其他人發覺!期盼在太陽落下前。老天快快看見!別讓他們在夜裡的荒野凍僵了身體。
在另一頭的草堆中,墨雅一動也不動。穿透大腿和劃過右肩的兩處槍傷,讓他血流不止!索性墨雅毫無知覺;當夜風在黑暗中再次颳起,吹散了草堆的稻草。無關於人類,恐怕這裡已經沒有還能引起別人注意的其他聲音了!
田野上的溝渠裡,響著不協調的蛙叫。樹上的秋蟬吱--吱--吱--,合唱著惆愴的莫名曲;當天昏地暗的夜幕再次全然垂放之前,重重山巒之巔,有如波瀾起伏般連結成的天際線,區隔出天與地的交界處。有許多的生命繼續存在空氣著之間,只是有許多生命卻也是在空氣之中一一告終。
弦上的箭是忿恨的筆。
寫的是不忍賭的詩歌;
箭上乾凅的血
凍結的是泯滅的人性
一條延綿千里
紅色的歷史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