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溪故事-2

2024/03/23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第二章 超人=媽媽=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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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十九歲的時候就開始工作了,雖然這件事在她那個年代很正常,但也是在媽媽十九歲的時候,她失去了她的爸爸,我的外公,那個我只在黑白照片中看過的人。聽我媽說,外公死去的那年,我最小的就舅舅才十一歲。我外婆每天很早就去市場工作,外公外婆共生下六個孩子,我媽是長女,高中畢業後就工作,這是很正常的。

我覺得我媽很強,她很早就出社會工作,存了第一桶金時先幫助妹妹買房,慢慢存到了第二桶金才替自己買房,而且還不是給自己住,是幫助弟弟度過難關用。她在我外婆身邊幫我外婆做任何她要求做的事,嫁給我爸後,就做任何我爸和我爺爺奶奶要求她做的事,我媽太有用也太好用了,她能賺錢,能照顧兄弟姊妹,能照顧孩子和公婆,她是萬事通,滿足身邊的人的所有需求,她好偉大。但我一點都不希望她偉大,因為偉大是一種不經濟實惠又難以掙脫的精神綁架工具,偉大是建立在個體病態式的犧牲,偉大的概念出現在很古老的時期,一群心機很重的人透過文字傳承下來的隱形牢籠。

補充:原始社會沒有道德,原始的性沒有道德,只是純粹的本能。母系社會對於忠於內心的性解釋為神聖,對於不忠於內心的性解釋為瀆神。生命本身就是奇蹟,神造人,女性能孕育生命,因此女性是神的性別。然而暴力的父權制透過殺戮、透過人祭儀示破壞人類對生命的崇拜,讓生命變成可隨意踐踏的東西,後來為解決人口危機,婚姻制度誕生,女性和子女私產化,父權制透過道德禮教,劃分人類的等級,女性變成第二性。道德是建構人類秩序的工具,但掌權者定義道德,於是女人作為私產的性被定義成道德,而女人作為主體的性被定義成不道德。性被汙名化,蕩婦審判出現。父權制透過暴力把女性踢出權力體制,又進化出虛偽的慈愛的一面,進一步馴化女性的精神。-元日安 - YouTube

我認為,保護媽媽是我人生最大的目標。因為媽媽太不幸了,而我希望她幸福,所以任何可以取悅她的事情我都努力去做,保護媽媽是我的責任,讓媽媽露出笑容也是我應該做到的事。

當父親對母親施暴(言語暴力)時,我會毫不猶豫地出面阻擋父親,對他大吼,痛罵那些媽媽對我講關於他-我的父親-做出的那些傷害媽媽的事,我會憤怒但有所根據的說出他做了哪些不該做的事,並且告訴他哪些事不該做,哪些事應該怎麼做,這就是我保護母親的方式。大多時候我爸只會丟下一句不負責任的人格攻擊-你很兇,又在發神經了。但過一陣子我媽便會私下告訴我,我爸有在反省,果然只有我能對付他。

每次聽到我媽這樣的引以為傲的告訴我我爸因為被我罵而知錯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又幫我媽成功革命了一次。我會很快樂,因為我幫助了我媽、我替她出氣,而且不僅僅是出氣,我還讓我爸意識到自己的罪孽-這真的很難,但我做到了。畢竟我爸有高學歷,頂大理科博士,在他面前,只要你講話沒邏輯,都會被他用輕浮的語氣嘲諷,所以我為了我的尊嚴,總是閉嘴,如果我非要發表意見,我一定會反芻思考,在大腦中有個我爸的陰影,任它先批鬥自己好幾次,確保我的發言沒有邏輯上的問題,也有所根據,我才會講出來。所以當某次我爸被我罵一頓,被我罵到啞口、無言沈默許久後才脫口而出說:「你還真會講話啊!」的時候,我毫不隱瞞地回嗆他:「這也是托您的福!」


盧梭在《愛彌兒》中說過「人才的教育是由女性負責的」,他徹底批判了母親的自私利益,將教養的全部責任歸咎於母親身上。盧梭跟孔子一樣噁心,宣稱沒有專心養育孩子的母親,以及拒絕成為母親的女性,其存在應給予否定。盧梭希望所有的母親都為了孩子完全犧牲奉獻自己,而我希望他去死,就像希望孔子去死一樣,但他們兩早就死了,所以我只能詛咒他們投胎到印度首陀羅階層的窮人家中,以XX問世。

(XY是男生,XX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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