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時候就45度角仰望天空」
即便與道長鬧得不歡而散,真尋對道長仍有放不下的感情,總是下意識的推拒其他親事。但父親的好友宣孝仍積極為她說媒,甚至不乏藤原實資這種學識、財勢、家世兼備,為時家高攀不起的“好對象”。
但嫁給陌生人做正妻,還是委身道長做側室,真尋不知道哪一種選擇比較好?
做側室,真的很辛苦。
庶出的道綱深以為然。不論是作為人子或丈夫,他都能理解側室那屈居正妻之下,每日只能望門興嘆的悲涼。一如他的母親所著的「蜻蛉日記」中,著墨最多的便是與丈夫兼家間複雜微妙的情感。那種與別的女子分享愛情的空虛寂寥,是丈夫多少甜言蜜語與物質寵愛都填補不了的哀傷。
道綱的一番話,讓道長陷入沉思。
原以為真尋的強硬是小女兒家的任性,但如今看來,在政治和愛情裡,太過天真的人,是他。
隔天,他便找到了父親,主動開口要求把入贅到左大臣家一事提上日程,同時來者不拒的接受姊姊詮子的安排,同時也娶了醍醐天皇的孫女明子女王為妻。
既然愛情的前路已無光亮,他只能依循真尋的囑託盡力往政治之途飛奔,結交所有可資利用的權貴,爬到內裏的最高地位,打造出他們共同理想中的美好社會。
為此,道長做好了覺悟安排一切,並寫信約見真尋,打算斬斷所有留戀。
在赴約的途中,真尋終於無法壓抑自己的內心,與其被父親安排嫁給陌生人為妻,她寧願選擇作為側室待在最愛的道長身邊,與他一生廝守。
即使這份愛情,在身份階級面前顯得有些卑微。
但她沒想到,道長的正妻竟是與她交好的倫子!那個溫柔大方,不因家世出身嫌棄她,還主動替她解圍出頭的知心好友。
對情愛與未來的痴心妄想瞬間破碎
真尋嚥下了在喉頭的話,震驚和痛心化成淚水在眼眶打轉,真尋望著道長,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而道長雖佯裝堅強,戴著一副冷心冷情的面具前來了結這段緣分,但他忍不住瞥向真尋的眼角卻洩漏了心中最後一絲希冀:
期待真尋點頭答應做他的側室。
「我們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真尋一句話戳醒道長。她語帶僵硬,禮貌性的祝福道長新婚愉快後,殘忍的道出他們終究無法跨越的障礙和真相。
淚珠終於不受控制的落下,她轉身離去,腳步踉蹌,卻不帶遲疑。
再看道長一眼,她怕自己堅持不住。
回家後,真尋接過弟弟惟規遞來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只是這酒,今晚喝起來有點鹹。
至於道長,深夜與真尋分別後他便直奔土御門殿求見倫子,雖說有些不合禮數,但兩人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倫子母親也就默認了。
擁著不知為何格外熱情主動的未婚妻,道長仰頭朝天,空洞的眼神一片木然。
即使沒有愛情,這場婚姻仍是他必須完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