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裡,搖搖晃晃,右相不敵睡意,逕自睡去。艾秦打開馬車的小窗戶,好讓涼風吹入醒醒腦。他淺淺地笑了,想著真是有趣的一家人,出身這樣的家庭,無怪乎活靈活現,引著宮裡那位的注意。然,他又輕輕搖搖頭,試圖把腦海中危急時她望他身後一站那一幕掀了去。
右相不知何時甦醒,正好瞧見小兒子又笑又晃腦的舉動。
「柳家姑娘們,如何?」
「不錯!所以皇上才特別拔擢她。」艾秦一副公事公辦口吻,但一開口就後悔了。
「柳家共有五個姑娘,你只提及一個。」
「我僅識得一個。」
「為父替你探探口風,何如?」
「不可!郡主下牢時,皇上曾來探監。」
「郡主說,你有為父的八成風采,看來還是高估了。」堂堂刑部尚書,竟是如此膽小。
「當年,柳將軍與我正是因為她而決裂,為父認為她過於操勞家務而早逝,柳將軍也因內疚,對家中女孩們特別保護。將軍絕對不會讓郡主到後宮的。」這各【她】便是母親偶爾抱怨父親之處,父親千好萬好,就是走不入心。
不齒自家兒子如此畫地自限,又閉上眼不再理會。
宮中,小桂子聞到一陣異香,不以為意繼續往前行去,心裡惦記著皇上想要看著書冊。突然間,他瞧著一個人,心頭一緊。
「哥哥!」他急忙地奔了過去,但那人似乎不為所動。
「哥哥,這幾年去了哪裡?」
「哥哥,這幾年到底去了哪裡?小椅子好孤單。」
「攝政王說你去他國出任務,要我接替你的位置。」
「信上,你寫著北國的人民都很高大,可以把人一把提起。我不信。」
「你又說著,西北方有種動物,背上有瘤,那裏面都是水。」
「哥哥,你的頭腦比較好。我都快忘記父母親葬於何處,你應該記得,你帶我去。」
小桂子在宮中早就學會了謹言慎行,但此時此刻他似乎把心中所有的思念都掏了出來,說著說著就淚流滿面。
一個人絮絮叨叨,不知過了多久,他聞見一陣薄荷香。
「皇上!」他不知為何皇上突然出現,也不知自己為何淚流,趕緊用袖子擦去淚水。
蘇昊看著他,感到感傷。他其實早知道小桂子的身分,皇叔雖然不說,他早就已經猜到。只是今晚親口聽小桂子自己說,他感到無能為力。他的兄弟因為保護自己而亡,自己除了無法還給他一個兄弟之外,也不能說破小櫃子早已身亡。攝政皇叔說過,當年他與柳將軍的女兒出外遊玩時,遇到他們倆兄弟奄奄一息。柳將軍女兒心善,便將兩兄弟帶回治療與照顧,最終皇叔將他們收編。
攝政王悄悄地從暗處走出,他沒看蘇昊,倒是問話小桂子。
「你知道來到這裡要做什麼?」
「回攝政王,小的正要去書庫取書。」
「那你知道為何皇上會出現在這?」
小桂子一驚,馬上告罪。
「小的糊塗了,不知為何走著走就恍神。皇上恕罪,您請先回書房,小的用飛過去書庫取書。」
小桂子飛奔離去,留下叔姪兩。
「皇叔!小櫃子那年就已經身亡了,是嗎?」
攝政王點點頭。
「那些大漠風情、北國人文,是怎麼回事?」
「他們兄弟相依為命,若不給一點念想,活著的,怎麼捱的過去?」
攝政王難得多說一些。
「柳將軍的女兒組織著商隊,走著大江南北,這些書信是由她發出的。」
楊太醫被看管在鄉間小屋,這陣子聽著攝政王的發想,他翻閱查找許多書籍與鄉野奇談,他開發一種香氛,可以暫時迷幻一人的心智。蘇昊聽聞有這種香氛,請求皇叔讓他瞧瞧,他想鬧鬧小桂子。禁不住少年皇帝的請求,他讓蘇悄悄蒙著面,將香氛瓶裡的液體輕輕灑在小桂子行經的途中。他們叔姪倆沒意料到試藥的結果相當成功,但試驗的結果卻讓兩人感到沉重,為了維護這皇權,他們都背負著許多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