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緩緩甦醒後,小桂子端上銀耳蓮子湯。
攝政王端坐在旁。
「身體無恙,就是頭暈了點,是吧?」做為過來人,他以自身經驗問到。自己勉強撐了一下,這姪兒卻是立馬暈倒。
「郡主呢?」少年皇帝揉著太陽穴,並未正面回答。
小桂子陳述著郡主緝凶道具相當完整,省略攝政王拿網子網住她那一段。
「看來郡主已經準備妥當,也放出她侍女恢復意識的消息,這兩天兇手應該就會有行動。」攝政王說著他們商量的計劃。
「小桂子,叫御醫開速效的藥。盡速康復。」
攝政王現在一點都不訝異,姪兒對於自己被藥倒一事,隻字不提,醒來第一句話還是關乎那個小妮子。柳枝藥倒自己的時候,他自己不是生氣,而是不解。
隔天一早,柳青青看著酉愁皺成一團的臉,安慰她道:
「沒什麼,不過就是去刑部參觀參觀一下,這皇城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
「明明郡主只是炫一下道具而已,誰知道攝政王旁邊那個人體質那麼虛?」攝政王酉愁替郡主抱不平。郡主就面臨牢獄之災的消息傳遍了公主府,就連在朝當官的柳將軍都聽到風聲。早朝時,他心急如焚地想問究竟發生何事,前陣子才受公開讚揚的寶貝孫女,轉眼就下獄去,但偏偏皇帝不提、攝政王不提,沒人聞問。
下朝後,他遞了狀想面聖,皇帝不見、攝政王不理,他無語望蒼天。他抱著最後希望,大步流星地望刑部走去,刑部同僚看見將軍前來,無不對老將軍寄予同情。
「郡主膽大包天,竟然危害聖上,這事可大了。」
他一聽,差點昏倒,乖巧的孫女,偶爾會拉拉他的鬍鬚開開玩笑,但對長輩至情至孝,怎敢犯大不韙?
不信!
最終,想採取最終手段,憑著他那一身武功闖進刑部大牢營救孫女,他不能讓老大家斷後。他看著大牢門口陰森森,十分擔心柳青青在內受苦,急忙呼喊著:
「青青,別怕!爺爺來救你。」
此時,男子的聲音悠悠從他背後傳出。
「柳將軍是想要擅闖刑部,罪加一等嗎?」
「吾王萬歲!臣不敢。」
「諒柳將軍關心則亂,不治罪於你。省思一日,明日不必上朝。」
他洩氣了,連長跪請罪的機會都被皇上堵住。
刑部同僚看著他步履虛浮地離開,平日那高大偉岸的形象蒼老許多,都不勝唏噓。
刑部尚書不忍心,小聲地自言自語:
「需要演那麼大嗎?」
皇上斜眼瞅著他,彷彿攝政王上身,他打個冷顫不敢再言語。
柳青青下獄的消息,在柳將軍回宅之前便已傳回。柳大娘子聽聞此事,直接昏倒。柳家氣氛非常低迷,唯一例外便是柳靜靜。聽聞此消息,她便放縱大笑:
「柳青青,你也有這一天。我還只是關在院裡,你居然下獄。」
柳將軍回宅之後,便逕往長子柳長松書房。柳長松不忍父親為青青煩惱,一邊倒茶安置父親,一邊緩緩道出他的想法。
「父親,莫擔心。」
「如何不擔心?青青都下獄去了!」
「危害聖上,這可是誅九族之罪。皇上或攝政王可有苛責父親與二弟?」
柳將軍不顧茶水冷熱,一口便吞了下去,終於冷靜下來仔細思量長子的話。危害聖上,這非同小可,皇權至上,在宮內,皇上甚至都可不經刑部直接處置,而他將軍還是當的好好的,亦沒接獲任何正式文書通知。他回想皇上在刑部前話語的內容、語氣與神色,神色看不出有受害之相,語氣就是聖上語氣自帶貴氣,至於內容嘛?
警示無須生事,放假一日!
事情或許真如長子所言,並未走到最糟狀態。
過了一會兒,禁衛軍統領的次子柳常伯值班回來,他問著是否有著職務調動。
「禁衛軍最近沒什麼異動。倒是公主娘娘府上的侍衛長最近被聖上訓斥,在他眼皮底下竟發生凶殺案,嫌疑犯不明。」
他想,次子柳長伯掌管的整個皇宮的安全,訊息應不致有誤,思及至此,他更寬心。
柳長伯適時地補上一句:
「青青日前曾透過下屬問過,如何引出潛在嫌疑人?」
柳將軍豁然開朗,雙手一拱:
「朗朗乾坤,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