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說｜《畫下你的飛揚》（59）

第十六章：《畫下你的飛揚》2

肖揚領銜的《天鵝湖》重登舞台的那天，言語飛心中有說不出的忐忑，也有很多期待。曾經，語飛醉心於肖揚的舞姿，但也在《天鵝湖》的尾音上，感受到了祝福和詛咒同時存在。

而今，三年過去了，語飛走出了自己設下的詛咒；但是面對肖揚的《天鵝湖》，他能夠不受過去心魔的侵擾？

言語飛在花店裡買下一支紅艷欲滴的紅玫瑰，帶著進入劇院。

熟悉的《天鵝湖》樂音響起，言語飛抿起唇，聚精會神觀看。看著肖揚在台上扮演齊格飛王子，第二幕中，與白天鵝的共舞和浪漫，語飛想起那一段在公寓裡陪練的日子，兩人之間的曖昧張力；第三幕裡，肖揚和黑天鵝的精采炫技，勾起語飛那段激情澎拜的初次回憶。在觀眾面前，肖揚的《天鵝湖》僅只是從不同角度詮釋柴可夫斯基的經典之作；在言語飛的心裡，揚揚的《天鵝湖》訴說著只有他們二人才懂的過往。

「那麼，第四幕的悲劇會是我們的結局嗎？」言語飛不禁這麼想，但隨即逼自己別往那裡想。第四幕開始沒多久後，言語飛立刻發現這次詮釋的差異。

齊格飛王子不再突然懊悔和挽回白天鵝的心，而是積極的「尋找」迷失在眾多天鵝之中的白天鵝。對應到第二幕和第三幕，言語飛恍然大悟，這白天鵝和黑天鵝一人二面，而非以前詮釋的理想與現實的抽象代表。隨著樂音湧動，齊格飛奮力在巫師羅巴特施展魔咒之下，不找到他曾愛慕的白天鵝不罷休。

言語飛看得愣了，感到眼眶痠潤，一滴、兩滴眼淚流了下來。正如齊格飛，肖揚何嘗不是在他的人生困境之中，努力找回語飛；語飛的不告而別，無異於黑天鵝的殘酷玩笑，但是肖揚仍然張開雙臂，無怨無悔迎接他的歸來。

現實的威權和濤浪永遠存在，屈服於威浪之下，等於是放棄自己，迎接意志的死亡；肖揚憑著自己的執著，一路撐了三年，有幸兩人在展覽館外相逢。假如沒有那次的巧合重逢，言語飛不敢想像以後肖揚會怎麼樣，自己會怎麼樣。言語飛不住地拭淚，自問，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肖揚純粹的愛？

第四幕結尾，在羅巴特掀起湖泊驚濤駭浪，想淹死齊格飛未果之後，朝陽升起，齊格飛擁著白天鵝公主平靜地出現在湖面之上。樂團尾音一下，觀眾席幾乎人人都站起，奮力鼓掌。

言語飛也起立鼓掌，胸中的情緒化作滔滔浪潮，從眼角化作淚水不斷湧出。是了，愛能戰勝許多事；純粹的愛，需要一顆純粹的心。

《天鵝湖》表演結束，言語飛急忙在退場的人群中鑽走，跑到肖揚跟他說的後台地方。那兒已經有許多人等著，記者、家人、朋友，就像當年《海盜》結束，言語飛在後台等肖揚那天一樣。

門打開，舞者們紛紛出來接受家人和朋友的恭喜，一時花束充滿了空間，就像花海一樣。言語飛孤身引頸等待，等待那個屬於他的身影。終於，肖揚出現了，身上還穿著齊格飛的舞服，臉上的妝還未卸，一副活生生的齊格飛王子模樣，從台上走下來。

肖揚一出現，現場爆出熱烈掌聲和歡呼聲；言語飛笑著旁觀，開心地看見肖揚仍然是之前那顆閃耀的星星。幾位藝文記者擁上前採訪，肖揚一邊微笑著回答問題，一邊在花海人海中尋找言語飛的身影。他看見言語飛站在一處角落，隨即對記者們說了聲「不好意思」，穿過人群朝言語飛走去。

言語飛看到肖揚朝他走來，他也朝他走去。當二人相遇的那刻，語飛微笑拿出那枝紅玫瑰，獻給了他：「讓我繼續畫你吧？」

「一言為定。」肖揚帶著愛意笑著，接過玫瑰花。兩人周遭莫名爆出一串掌聲，記者們也拿起相機朝他們猛按快門。

「哎呀。」前來看芭蕾舞的賽琳娜，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趕緊拿出自己的相機，喀擦喀擦抓下這美好的一刻。

「那些，是妳捕捉下來的真相嗎？」一起來的賽巴斯丁，手捧準備送給肖揚的花束，看著賽琳娜像打獵一樣捕捉畫面，忍不住好笑。他們一直是好朋友，最近才成為男女朋友。

「嗯。他們兩人從一開頭，彼此就沒說過謊。有的，只是一些微妙的彆扭而已。能看到他們拋開雜訊，坦誠的在一起，不容易呀！」

兩人說話時，沒注意到一位穿著樸素的老先生，默默地從人群中離開。

『昨晚的《天鵝湖》實為驚艷。肖揚果然沒令觀眾失望，帶來和三年前截然不同的詮釋。

悲劇有悲劇的美，比幸福結局美得容易。肖揚和弗洛伊德舞團卻用他們的詮釋告訴觀眾，經過磨難的幸福結局，可以美得一點不膚淺，還能動人心弦。

經過兩三年的沈寂，肖揚的技巧更上一層樓，在詮釋方面帶入自己的想法，和弗洛伊德舞團的思想巧妙揉合。為什麼肖揚能夠帶來一次又一次深入人心的表演呢？恐怕他有他自己的故事。或許，是他的吉賽爾，他的白天鵝，一次又一次引領肖揚思考芭蕾的哲理。

作為新星，肖揚曾經黯淡一段時間；但經過昨晚的表演，相信他會站回屬於他的位置。

克拉克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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