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畫下你的飛揚》3
三年後。肖揚已然成了國際芭蕾巨星，在各國劇院、舞團擔任客座首席舞者，同時他仍然在因內斯的舞團兼任固定首席舞者。
至於言語飛嘛，他順利的進入某國家實驗室，擔任資深研究員。在他工作的空檔下，他抽出時間開始畫網漫。一開始只是在社群媒體上發文，結果引得越來越多的關注。他開始在網漫平台發表作品，頗得好評，圈了一大堆粉絲；最後，他的完結網漫作品準備出實體書了。
在劇院外邊的街道上掛滿宣傳旗幟，上面印著肖揚的照片，原來這一季的主打舞碼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在劇院旁邊的一間書店裡，人潮洶湧，一堆人在排隊；書店外放著一塊宣傳牌子：「《畫下你的飛揚》簽書會＆訪談」。
言語飛坐在桌子後，簽書簽到手快斷了。他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低聲問負責人：「那個，我還要簽多少本？我手都快抽筋了。」
「還有一百多本喔。」
「……」言語飛眼神死的看了負責人一眼，隨即又堆上笑容，繼續簽書。
簽完書後，言語飛在主持人的引領下，在臨時搭起的小舞台，坐在一張椅子上。台下的粉絲們看見漫畫作者現身，紛紛地尖叫、拍手、拍照。言語飛感覺自己就像馬戲團裡，跳火圈的獅子一樣。
「那麼，我們就開始我們的訪談吧。」女主持人優雅地笑了笑，「飛揚作家，很榮幸您來到這兒，和我們聊聊。」
「這也是我的榮幸。」
「我們就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紛絲們的提問。這裡有一張提問清單。第一題，為什麼你會創作《畫下你的飛揚》呢？」
「噢，好大的題目。嗯，為什麼呢？因為……我想要紀錄一個美好的故事，一個美好的人。我的母語是中文，第二語言是英文，但是我認為我最擅長的語言，是畫畫。雖然我比不上那些名畫大師，但是我對我自己有種追求，希望用我的畫畫來記錄一些事情。」
「美好的故事，美好的人。」主持人故意停頓了一下，惹來台下一陣尖叫，「第二個問題，《畫下你的飛揚》是你自己的故事嗎？」此問一下，台下尖叫聲爆表。「好帥！」有一位女粉絲忍不住高喊了一聲，讓台上的言語飛不好意思了一下。
「是。」言語飛堅定地回答，台下又是一陣尖叫。
「Wow，那麼你的愛情故事真的很浪漫呢！」主持人忍不住姨母笑說，言語飛耳根都紅了。
「《畫下你的飛揚》不只是浪漫愛情作品，其實也是人生寫實吧！兩人相遇相愛，光只說『我愛你』是不夠的。生活中有很多現實的挑戰和考驗，要如何在經歷那些挑戰和考驗後，還能說『我愛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想，我的作品想表達的，是這層意思。」
「相信在場的粉絲和我一樣，都想知道，你們……就是你和你的男朋友，是怎麼在經歷考驗和挑戰後，還能夠對彼此說『我愛你』呢？還有，能說說你們經歷了什麼樣的考驗和挑戰？」
書店的落地玻璃窗很寬很大很明亮，外頭經過的行人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言語飛拿起麥克風準備要回答時，他看見肖揚披著秋天深棕薄風衣，往窗裡頭看，然後輕輕地推門進到書店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呢。我認為，不論什麼考驗，兩個人的坦誠和溝通是最重要的。沒有溝通，就只能你猜我，我猜你，最後誤會一大堆，心結越結越深。正如作品中的兩位男主之一的雲飛，我們經歷的最大的考驗，是我自己的魔障。心魔啊！就當作我是被魔塔鎖住的公主好了。」言語飛不時偷看著坐在台下的肖揚，紛絲們並沒發覺，只為言語飛剛剛說的話大笑。
「還能夠彼此說『我愛你』，我得感謝他。就像《畫下你的飛揚》的另一位男主，風揚，他一直寬容雲飛，愛得很純粹。不過現實中呢，沒人能一直百分之百寬容另一半下去的。對吧？你們敢說，你們的父母沒吵過架？」台下又是一陣哄笑。
「最後一題，啊，這個問題是很多粉絲想要問的。飛揚作家，你的男朋友也是芭蕾舞者嗎？能不能透露一下？」主持人忍著笑問。
「這個嘛……秘密。我怕他會被你們搶走了。」言語飛俏皮地回答，台下的肖揚忍不住笑了。
「好啦，我們簡短的訪談就到此打住。今天特賣的書有特別的書腰，你們可以拿著書腰去買任何芭蕾舞表演，拿到折扣……」在主持人說話期間，言語飛用眼神對肖揚示意，肖揚起身悄悄往後台走去，言語飛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步下舞台。但是肖揚太顯眼了，就算他打扮得很低調樸實，台下的粉絲們有人注意到他，紛紛耳語起來。言語飛聽得見身後的騷動。
等走到後台後，言語飛才喘了一口氣。肖揚拿起桌上一本《畫下你的飛揚》，語飛趕緊害羞的擋下。「嗯？為什麼不給我看？」肖揚低頭注視語飛，微笑說。
「噯，不知為什麼，你看的話，我會好害羞。」
「聽說畫得是我們的故事，我更要看了。」
「我畫的時候，你不是都看過了？」
「那不一樣啊。現在印成書了。」肖揚拿起一本遞給言語飛：「作家，請簽名。」
言語飛白了他一眼，拿起簽字筆在封面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告訴工作人員，這本算在自己的帳上。「謝啦，作家。」肖揚開心的拿起書。
「你彩排完了？」言語飛問，兩人從後門離開書店。
「嗯。彩排完了。我們去吃晚飯吧。」
「好啊。」
「對了，我有東西給你呢。」肖揚忽然臉微微發紅，讓言語飛感到可疑。
「什麼東西啊？」言語飛問。
肖揚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打了開來，裡面放著一對對戒。言語飛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臟撲通好大一聲。
「我們一起戴上吧。」肖揚有點羞赧，但仍然鼓起勇氣說。言語飛笑著將自己埋進肖揚的懷裡，肖揚微笑著抱緊了他。
「這麼開心？」肖揚說著，拿起其中一枚給言語飛戴上；言語飛也拿起另一枚，替肖揚戴上。
「不過，我做實驗戴著不方便呢。」言語飛笑嘻嘻地說。
「那有什麼難的，我給你買了條繩子，你可以穿著戒指戴在脖子上。」肖揚又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條精緻的黑色皮繩。
「哎呀，難怪我被你吃得死死的。」言語飛稍稍仰起頭，吻了肖揚的臉一下。
「走吧。」肖揚牽起言語飛的手說道。
向晚的秋陽映在人行道上，映得金黃。
（全文完）
初稿完稿於12/23/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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