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源 二部曲-第四章

「大致上就是這樣，然後黛妮卡發動了她的能力，我們就飛到了空中，打天靈族一個措手不及！」凱爾手舞足蹈地說，似乎非常開心。

「神的使著嗎？挺酷的。」艾斯拉說：「不過，那個弓箭你一拿到就會用了？」

「對啊！我也覺得很奇妙。」凱爾回想起之前使用弓箭時的感覺，說：「那把弓好像跟我是一體的，能最直接的發揮出我的能力，運用起來挺自如地。」

「這樣啊？那還真是恭喜你了。」伊諾克說著，微微一笑：「不過，竟然能重新遇見你得親人，還跟若望同行，這世界真小。」

「是啊，我也覺得聽其妙的。」

自從跟漢娜重逢之後，凱爾的心情就變得非常的好，每天都笑得很開心。

「不過，我們差不多也該上路了。」伊莉安娜說道：「接下來，我想看看能不能去人族。」

「去人族？」黛妮卡意外地說：「為何？」

「現在多了天靈族，很顯然，和平的阻礙已經變了，剛好我們裡面也挺多人族的，就想說去看看，人族會有什麼樣的動作。」

「有道理。」伊諾克覆議。

艾斯拉看見伊諾克的樣子，不由得偷笑。

本來，伊莉安娜做出這樣的決定，伊諾克一定會提出一些反駁或是意見，這次答應的到是非常快速。

「確定心意之後，人也變得聽話了。」

「是挺好的，不過，我們可能還是需要一點喬裝。」凱爾說道。

若望領著人族生還的十幾人回到帝國的中心。

因為傷員眾多，他們花了將近七天才回到帝國，不過好在安德肋並沒有生命危險，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在第三天時也醒了過來。

他並沒過問若望為何又突然出現，也沒有提起到現在還不見蹤影的伯多祿，而是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經歷過一次精神崩潰的若望明白他的感受，也沒有去刺激他，而是命人好好照顧，自己操辦其他瑣碎的事。

等他們回到了帝國中心，由西滿來迎接他們。

「妳回來了。」西滿說道，雙目不斷地掃視她身後的部隊。

「嗯。」若望淡淡地回應。

西滿對其他前來治療的醫護人員說：「小心一點，優先給安德肋安排病床。」

接著，又將目光放回若望身上：「沒事就好。」

「其他人呢？」若望跟隨著西滿走進帳篷，問：「伯多祿回來了沒？」

「沒有。」西滿說道：「大家也都在自己駐守的崗位。」

若望點點頭，她注意到，達陡並不再帳篷中。

「對了，達陡呢？」

西滿轉過身，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我正想問妳呢。」

若望輕輕皺起眉。

「不久之前，我派達陡去北面看看，順便調查妳的事情，照時間算的話，他應該也遇上了這場戰鬥。」西滿凝視著若望，說：「妳沒看見他嗎？」

「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聽見這句話，西滿緩緩坐下，神情複雜。

若望大概明白她的心情，天靈族出現，大戰在即，卻有兩名「十一神本」失蹤，其中一名還是最強的伯多祿，任誰都會感到沮喪。

若望想的非常有道理，但，她沒有想到另一個方面的原因。

「妳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明天再來跟我一起想想對策。」西滿扶助自己的額頭，彷彿比若望更加疲憊。

若望點點頭，離開了營帳。

若望離開後，西滿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正令她感到壓力與難受地，是毫無音訊的達陡。

當時，西滿只是想讓他有些事情可以做，剛好這項任務也很重要，便讓他去，沒想到，竟沒有人看見他，甚至無法確定他是生是死，甚至沒辦法確定他是否真的去到了北面。

「傑瑞德……你到底去哪了？」西滿喃喃自語，再度嘆氣。

她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那天，達陡對自己說的話。

「我認為，結婚一事可以再延遲一下，現在戰亂時刻，家族應該也暫時忘了這件事，我想……」

在西滿看來，達陡的表情有股異樣的緊張，似乎還帶著一絲抱歉，以及最後低下頭的欲言又止。

這一系列的舉動，令西滿的心中一震。

當時，達陡沒有注意到兩件事。

在西滿提出結婚一事時，那股難以察覺的緊張，以及在他說了那段話時，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從傑瑞德變為達陡。

西滿看向自己的桌子上那張蓋著的照片，思量了一陣，還是伸手將其翻開。

那張照片，是「十一神本」人員確定時所拍得。西滿記得，拍下張照片時，大家沒有站特別的隊形，不過卻心意相通的從右至左，排出了他們的位階，伯多祿站在最右邊，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旁邊是看起來還略微稚嫩的安德肋，在來是雅各伯、若望等。

但是，照片的最左邊，身為第九位地西滿卻與第十位的猶達斯換了位子，站在了達陡的身旁。

當時，他們還在說笑有人排錯了位子，卻沒有想到，這是西滿的故意為之。

這也是他們除了家族婚約需要外唯一的合照。

西滿看著照片上自己淡淡的笑容，以及達陡那一本正經的神情，緊皺著眉。

「先是說要延遲婚約，再來就消失，現在是怎樣……」西滿喃喃自語，臉上卻有無法掩飾的擔心。

在西滿還只是安．蒙沙時，她就已經喜歡上了傑瑞德。

安自己也不太確定是從什麼時後開始，但或許，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天去到布森特家，因為無聊，安在庭院四處遊走，身上厚重的裙子與高跟鞋都令七歲的她有些承受不起，但家人教導她，言行舉止要優雅、像個淑女，她還是忍了下來。

意外地，她在庭院中看見了一個同樣身穿華貴服飾地小男孩，她一眼就知道，這就是自己來的丈夫，而這個未來丈夫此刻正專注地拔草。

安偷笑，心想：「真是個有趣的人。」

於是，她主動上前去打了招呼。

當看見傑瑞德的臉時，安呆了一下，其實，傑瑞德長的並不出眾，但在安眼中，她看見了他身上一股堅強的氣質，那股被壓抑著，卻想掙脫束縛的特質。

「感覺，他好像跟我點像。」

之後，他們沒有過多的交流機會，不過安一直有聽說傑瑞德不斷的努力，在戰爭開始後，也加入到了軍團中。看見傑瑞德這麼努力，安非常的欣賞他，不自覺地也變得更加努力，最終，兩人在「十一神本」成立的那天重逢。

少了年少時的稚氣，傑瑞地的身上透露著一股令人信賴的氣質，拍照的那天，安一直注視著他。

至於為何會喜歡他，安並沒辦法給出答案，或許只能說，因為是他，是傑瑞德。

因為本身就有婚約，安沒有過多的擔心，並且非常期待著兩人的二十五歲，兩人的婚禮。

再聽見傑瑞德想要延遲婚約時，安慌了。

「難道說，他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

雖然難過，但安並不想表露出來，反而做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如今傑瑞德消失，安才真的感受到害怕與擔心。

西滿深吸一口氣，勉強自己振作起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得要我去做。」西滿將照片重新放倒，站起身。

昏暗且寬大的房間之中，傑瑞德換下一身軍團的黑色軍裝，露出結實的上身。

他身上的筋肉非常的完美，猶如畫出來的一般，上面佈滿了大小傷疤，腹部處那巨大的傷痕格外醒目，交錯的線條將傷口縫起，這副軀體反映著他這二十五年以來的努力。

傑瑞德碰了碰腹部上的線，明明是新傷，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也對，死人應該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他輕輕將手上的軍裝拋近身邊的爐火之中，看著衣服漸漸被燒毀，彷彿將之前的自己火化，直至完全消失。

他看著那僅剩的灰燼，露出了微笑。

傑瑞德穿上旁邊擺放的深色衣服，細看之下，才發現衣服並非黑色，而是非常深的暗紅色。

他速速套上衣服，蓋住了身上的傷疤。

此時，他感受的門邊站著一個人。

他回頭，看見了一名同樣身穿暗紅色衣服的人站在那邊，他帶著寬大的帽子，罩住臉龐，看不清面目。

「請跟我來。」那人說道，聽聲音似乎是一名女性。

說完，她也沒有理會傑瑞德，自顧自地轉身離去。

傑瑞德跟上她的腳步，走出了這間房間。

走出房間後，明媚的陽光照來，傑瑞德下意識地伸出手擋住照射眼睛的陽光，清皺著眉，不知為何，他有點不喜歡被陽光照射。

「這是正常的現象，習慣就好。」那名女人說道，沒有慢下腳步。

傑瑞德馬上便明白她的意思，將衣服上的帽子戴起。

從剛剛開始，傑瑞德就沒有聽見女人的呼吸，也沒有感受到她的生氣。

「看來，她也死了。」他心想著。

與剛剛的房間不同，他們接下來走過的地方都非常明亮，陽光透過窗戶照近走廊，暗紅色的地毯在陽光的照射下才變得些許明亮。

兩人並沒有走多久，便在一扇黑色的大門前停下。

「薩麥爾大人非常中意你，他會親自跟你說明。」女人說著，緩緩向旁退了半步。

傑瑞德微微點頭，獨自站到門前，伸出雙手推開門。

這扇大門並沒有傑瑞德想的那般沉重，反而一推就開。

內裡黑暗，沒有一扇窗戶，只能隱約看見幾束微弱的燭光圍在一起，似乎映照著什麼。

傑瑞德舉步，緩緩走進房內。

此時，大門自動關上，從門透出的光也消失，室內變得更加昏暗，在門關上的瞬間，傑瑞德再度聽見了那把聲音。

「你來了，傑瑞德。」薩麥爾的聲音在房內迴盪著。

這次，傑瑞的是真的聽見了他說話，他的聲音依舊無法分辨男女老少，透露著十足的神秘。

「既然你穿上了我的衣服，踏入了這間房間，你就是我們『紅蝮』中的一員了。」

「『紅蝮』？」傑瑞德微微促起眉。

此時，他注意到，那些燭火中間似乎躺著一人。

「『紅蝮』是一個神祕的組織，幾乎沒有人知道，因為，我們還沒有開始行動。現在，我在召集人手，一同完成我們的宏願。」

「什麼？」

「毀滅世界，在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那把聲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野心：「現在的世界病了，有太多不明說的惡，我們不如承認自己心中的惡，去擁抱它，創造一個誠實的世界，一個你想要的世界。」

聽見這些話，傑瑞德微微揚眉。

「當然了，你可以自己選擇你想做些什麼，只要不會妨礙到我，你想做什麼都行，因為，我非常的看中你。」

「做什麼都行？」傑瑞德的語氣中有意思不敢相信，遲疑地問。

「當然，畢竟，你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能力越大的人可以為所欲為，這不就是這世界所教我們的嗎？」

這些話在傑瑞德耳中十分動聽，他漸漸覺得，這把聲音彷彿是從他心中響起，如同自己的心聲一般。

「為了讓你知道我有多看中你，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目前，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那把聲音再度響起，將傑瑞地的思緒拉回。

「我是真正的『惡魔』，這世界中最強大的存在，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身體，可以承載我的力量，而現在，我找到了。」

傑瑞德聽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緩緩舉步，向中間的燭台走去。

燭台圍繞著的那人漸漸現形，傑瑞德的呼吸停滯了一秒。躺在那裡的人，正是伯多祿。

「伯多祿．亞當．伯特，你與他應該很熟悉吧？不過不用擔心，我只是要占用他的身體，等同於魁儡。」

薩麥爾再度說道傑瑞的心中所想。

一直一來，傑瑞德都將伯多祿視為假想敵，想超越他，積壓成了忌妒。

「雖然受了點傷，不過有我的能力，手臂要接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傑瑞德目光不離伯多祿，點了點頭。

薩麥爾可以死人復活，重造一條手臂不用花分毫力氣。

此時，伯多祿的周圍出現了一股黑霧，與之前傑瑞德身邊的一般無二。

他退後了半步，看著伯多祿的身體漸漸飄起，浮在空中。

霧氣愈來愈重，巨大的能量項伯多祿的身體湧進，傑瑞德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由德感嘆：「好誇張的力量。」

此時，伯多祿緩緩張開口，說：「這樣，就差不多了。」

霎那間，黑霧完全消失，伯多祿落到地面。

此時，他消失的左臂快速長出，火光映照著無瑕的皮膚，薩麥爾滿意地端詳著新長出了手臂，說：「挺完美的，不過，」

他看了看身上骯髒殘破的衣服，微微皺眉。

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身上瞬間換成了暗紅色衣袍，他微微一笑，說：「這樣就好多了，不過還是要多習慣一下，畢竟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身體。」

他將目光移到傑瑞德身上，伸出自己的右手，說：「我們一起努力吧，傑瑞德，為了各自的宏願。」

傑瑞德點點頭，伸出手與他緊緊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