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響淵(10)
這天，應曉薇把餐具拿到吧檯上整理，她看著一個新進來的客人背影，不知怎麼了總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她拿著水杯往客人的餐桌上一放,「小姐，請問你要點什麼？」客人一抬頭她傻眼了一下，居然是雷欣欣。
雷欣欣笑著對應曉薇揮揮手,「ＨＩ～好久不見！」
感覺不出雷欣欣驚訝，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在這，而且刻意來找她的,「怎麼是妳？妳怎麼會在這?」
雷欣欣將手靠在桌上,「妳什麼時候下班啊？」
應曉薇:「怎麼了嗎？」
雷欣欣笑著對她說：「是這樣子的啦，阿姨．．就是思聰的母親啦，她生日快到了，前幾天我送了一些手飾給她，但言談間總感覺不到阿姨的欣賞，我在想應該是平常的東西阿姨都看到膩了吧？想說下來找找有沒有新鮮的，但出了北部我就像是個井底之蛙一樣。恰好我想到妳在這裡唸書，就來找妳了，不知道妳可以陪我去這裡的百貨公司或是一些特別的點逛逛嗎？」
雷欣欣居然知道她在這裡唸書,為什麼?應曉薇震驚之餘仍勉強回應著：「這個嘛．．我平常不是學校就是工作，對那方面比較沒研究耶。」想委婉拒絕,想著她們也才見過一次見而已,也算不上朋友,不太明白雷欣欣怎麼會找上她。
雷欣欣雙手合十的拜託她,「拜託啦，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可以找誰，妳就當陪我逛逛可以嗎？我不會佔用妳太多時間，就只要陪我去一個下午就好了，我一定會快狠準的下手！．．．放心啦，妳少掉的時數，我會補給妳的，絕不讓妳吃虧。」
應曉薇揮揮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要想好一個合適的時間請假，不能那麼臨時,這樣店內的人手會不夠的。」見雷欣欣的請求似乎是推不掉了,她思考了一下,說:「這樣吧！明天下午好嗎？最近剛考完試，大家比較有空來上班，我一個請假應該不會影響太大？」
雷欣欣一聽,站了起來,「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就明天下午，我再來這裡找妳。」說完就拿著包包,離開餐廳,留下滿臉問號的應曉薇。
*
另一頭，劉克強正和何思聰談話,原來調查應曉薇突然轉學的事情一直在進行中,不查個究竟,何思聰始終無法放心。
何思聰看著手上的資料：「調查清楚了？確定是她做的？」
劉克強：「嗯，雖然沒有明顯又直接的證據，但方向都指像同一個人。」
何思聰想了又想說：「但我不太明白，為什麼？」
劉克強：「還用問嗎？雷欣欣喜歡你是眾所皆知。」
被這麼一說,何思聰又驚訝又納悶,一臉狐疑的看著劉克強,「喜歡我？她充其量只是我母親安排的結婚對象，從來就沒做過什麼，我實在是感覺不出，我在她心中的份量。」他還是有點摸不著頭緒。
劉克強：「那是你感覺不出，並不代表她沒有。而且男生什麼時候會對沒有感覺的對象在意啊？」聽完後,何思聰努力在思考他說的話「所以呢？」
「我就派好幾個男生假裝是暗戀雷欣欣而去套她好朋友的話，她的好朋友幾乎口逕一致，她喜歡你。有的甚至偷偷的透露了施壓的事情，不論是應曉薇方面或者是學校方面。應曉薇當然不會透露，但校方基於雷欣欣的身份，不論是她本身的家庭或是何家的未來兒媳婦都是個得罪不起的對象。所以，校方保密了。」說完之後,劉克強喝了口水,有點受不了,覺得何思聰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笨啦?還要他解釋的那麼仔細。
何思聰看著手上的資料,問：「保密到連我都不怕？」
劉克強：「應該是說，你母親的行事作風眾所皆知。雖然你也得罪不起，但在你還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先解決現有的難題。」
何思聰若有所思的看著劉克強,「你覺得曉薇她知道背後的人是雷欣欣嗎？」
劉克強搖搖頭,「應該不知道，雖然對方不怕應曉薇，但怕你，所以可能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對方是雷欣欣。」
「我能想像如果她知道後內心會有什麼感覺。」何思聰再度陷入苦思。
*
這天,應曉薇在學校準備著過幾天老師說的考試,突然後方放了一張單子在她桌上,她將單子拿起來,問了拿給她單子的同學說:「這是什麼?」
「喔,這個啊,是本季的學術展,那個展團體報名會比較便宜,看妳有沒有想要去。」同學對她解釋道。
應曉薇看了一下上面的日期,是和雷欣欣約好的那天,她面有難色的看了一下同學,然後在通知單上勾了不克前往參加。
「吼~曉薇,妳又不去喔?班上從開學到現在的很多活動,妳都已經沒參加了耶,這個就在學校附近,妳也不去嗎?」這位同學說完,看看四週,然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還是妳要和男朋友約會啊?嘻嘻!」
應曉薇瞪大的眼睛看著這位同學,「你說什麼?」
「我怎麼知道是嗎?其實是有次走路經過看到妳從一台車裡面下來,裡面坐了位年輕的男生,本來想和妳打招呼的,但看妳走了一段路才進去妳打工的店裡,我想妳之所以在遠一點的地方下車,應該是不想讓人知道吧?」看應曉薇一臉為難的樣子,同學用手肘推了一下應曉薇,「好啦!放心,沒事,沒時間就不勉強。」同學把應曉薇的單子抽走,「雖然妳這學期才轉來我們班上,加上妳休假又都去打工,沒什麼時間和同學相處,和班上同學難免生疏,但每個人情況不同,也不好勉強。」然後對她笑了一下,「只是班上的活動偶爾也參加一下嘛,也別太生疏了。」
同學說完,繼續往前走,「還有誰還沒填單子的?或是誰的單子還沒繳回來的?」一個回頭對應曉薇眨眼並笑了一下。
應曉薇看到這一幕感到窩心,和之前在台北的學校比起來,實在好太多了。想到這她不禁想起,似乎自己該感謝當初那個千方百計想要把她趕走的人?然後笑了出來。
*
應曉薇特地請了假,帶雷欣欣去了幾家和同事打聽到較有規模的百貨公司或是較有特色的飾品店，但怎麼挑就是挑不到中意的，就在快要放棄時，終於找到一家兩人都感覺不錯的店，只是應曉薇一直都沒法決定，因為價錢實在是太高了。
雷欣欣看應曉薇一直在打量一個看上去質感還不錯的精品,靠近問:「怎麼啦？妳是在擔心錢的事嗎？放心啦，妳是思聰的女友，這份見面禮我一定會幫妳的。妳看中哪一個告訴我，我幫妳買單，但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小祕密喔！」說完後,雷欣欣把手指放在嘴巴前,「噓!」然後對櫃姐揮揮手,表示要看這條項鍊。
應曉薇笑著點了頭，往標價一看，令她大吃一驚。什麼？這條項練居然要30多萬？這個是能吃嗎還是？
雷欣欣看了看價格再對項鍊打量了一番,「嗯！這條鍊子的質感不錯，還是妳有眼光，但是價格就不漂亮了，才30萬！」
應曉薇吃驚看著雷欣欣,「才30萬？」
「是啊！買禮物當然是要貴重才能襯得起身份啊，若拿出去知道是30萬，阿姨臉可就丟大了，看來這裡的東西真的是物美價廉啊！但還是不行。」雷欣欣把東西放了回去,再繼續看別的。
應曉薇：「那依妳說，大概要多少錢呢？」
雷欣欣一邊打量前眼的東西一邊說：「至少也要上百萬吧！只是放眼望去都沒看到，是覺得我們買不起嗎？這樣吧！我直接去問。」說完便直接詢問櫃姐,「小姐，我想請問有沒有其它的？」
櫃姐已有耳聞她們之間的談話,認為是遇到大戶,無不喜上眉稍,「那請問小姐妳的需求是？」
「至少也要上百！」雷欣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
櫃姐一聽再打量眼前這位小姐,年紀輕輕的,「不好意思,小姐所需要的要請示上級,請稍等！」
過了一會兒，櫃姐經過上級指示後,得知眼前這位是北部的某集團千金,引領雷欣欣和應曉薇到VIP室,拿出了一些飾品，有戒指、項鍊、手鍊及耳環等，每個都要價不裴，看了這些標價令應曉薇心裡一沉，她怎麼可能買得起這些東西啊？
雷欣欣隨手拿起一個物件,往應曉薇眼前一晃,「曉薇！有看上哪個嗎？」見她臉色不太好，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妳放心，這是要給阿姨的東西，阿姨用得開心最重要，價錢妳不用擔心，再怎麼樣我和思聰也認識那麼久了，幫他做點事也不算什麼，妳就放心的挑吧！」
應曉薇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妥,若是不小心傳了出去,不知道又會被說成什麼了,她把東西推回給雷欣欣笑著對她說:「不用了啦！我已經想好要送何媽媽什麼東西了，妳的心意我就心領了。」。
雷欣欣一聽好奇的詢問：「可以透露一下是什麼嗎？」
「祕密！」實際上應曉薇根本就還沒想到要送什麼,但要她送眼前的東西,實在是買不起,只好唬哢一下。
雖然不知道應曉薇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但她也不打算勉強，明知道貴重的東西她是買不起的，就看到時她怎麼出糗吧！「小姐，就這條吧！麻煩幫我包起來,謝謝！」雷欣欣指著其中一條項鍊說。
在雷欣欣買到滿意的物件後，和應曉薇約了下次去拜訪何母的時間,便開心的回家去了。
*
在和雷欣欣道別之後,雖然已經請了假,但應曉薇還是回到餐廳,在宿舍也只會胡思亂想。
看到應曉薇出現,又一臉有心事的樣子,老闆娘知道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事。她嘆了一口氣的說：「怎麼啦？不是請了假嗎?怎麼又回來?」覺得自己怎麼了,褓姆越當越順手了?
想事情想的出神,對於老闆娘的詢問,應曉薇有點嚇到,立刻彈起,「老闆娘？怎麼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老闆娘坐在應曉薇身旁,準備聽八卦,不,是聽她訴苦,「妳沒做錯什麼。」用手劃了劃應曉薇的臉,「但一看就知道是心裡有事，而且一定又和你男友有關對吧？但他絕對不會出難題給妳，所以是他母親？」
「老闆娘，您誤會了，不是他母親啦。」應曉薇急著解釋。
老闆娘：「喔？那是誰可以讓妳那麼煩心啊？妳是有經濟壓力沒錯，但我也從沒看到妳為家人傷過什麼神啊！」
「唉～是他母親，也不算是啦！唉唷，我在說什麼啊？」應曉薇拍了自己額頭一下。
老闆娘把應曉薇的手拉下,「那妳就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給我聽！」
應曉薇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了,畢竟她身邊實在是沒有可以幫忙的對象,「是這樣子的啦，上次我和我男友去他家吃飯的時候，除了他母親，現場還有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生是他母親中意的兒媳婦對象。」
老闆娘：「所以呢？妳吃醋啦？」
應曉薇：「沒有！只是她來找我了，說思聰的母親生日快到了，怎麼買也買不到合適的，想要我陪她去挑，但挑了老半天。您也知道有錢人的世界，隨便一個東西都是我好幾年不吃不喝都買不起。」
「所以妳正在為要送什麼東西而發愁？」
應曉薇聽了之後點頭。
老闆娘提出疑點：「但是妳不覺得奇怪嗎？她如果要送大可以自己送，讓妳不知道就好啦，為什麼要讓妳陪她去啊？」
應曉薇：「因為她說之前送的他母親不太中意，想找一些比較有特色的，但又和這裡不熟，所以才拜託我。」
老闆娘：「我是說！她的朋友只剩妳了嗎？為什麼只找妳陪啊？」
應曉薇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耶，但她都找了，我也拒絕不了，只好去了。」
老闆娘：「然後呢？」
應曉薇接著說：「然後．．．她可能好心吧？在看的時候，叫我隨便挑一個，說是我出名她出錢，送給何媽媽高興的。但想也知道我根本就買不起，送了也是被人一眼看穿，到時又不知道被說成什麼樣了，所以我就拒絕了。」
「但拒絕之後又是一項難題了吧？」老闆娘瞄了應曉薇一眼,只見應曉薇一臉苦腦的說：「是啊！」
老闆娘拍著桌子,生氣的說：「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明知妳負擔不起還要妳陪她去挑禮物。」應曉薇聽了之後無奈的嘆了口氣,老闆娘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幫忙她想辦法,「好啦！別垂頭喪氣的，我來幫妳想辦法。這個送禮不就是送個心意嗎？雖然錢可以襯托出有錢人的身分，但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最容易的不是嗎？因為他們不缺錢呀！」說完之後看著應曉薇,想得到她的認同。
應曉薇想了想,不安的說著：「是沒錯啦，但如果她就偏偏喜歡用錢堆出來的東西呢？」
老闆娘：「那就試試吧！找個用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有錢人不就比這個嗎？」
應曉薇想了之後,臉上揚起了笑容,「有錢也買不到，就會讓花錢變得俗氣了？」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理，馬上變得有精神了，兩眼直盯著老闆娘看,「那我們要送什麼呢？」
老闆娘興奮的問應曉薇：「妳想想看，依妳對他母親的了解，他母親喜歡什麼？」
應曉薇認真的想了又想,「我從頭到尾也才見過他母親一次，而且說的話連聽都覺得難受，我怎麼知道啊？」說著頭又低下去了, 手指繞成麻花捲,彷彿又回到了原點。
老闆娘提出建議：「錢買不到的東西，就是手工製做，但若是飾品，感覺不出新意，若是要買材料，上好的材料妳也買不起。不如做吃的吧!我這就是餐廳，我對食材又熟！」
應曉薇揚起了手,「對對對！就做吃的吧！可是要做什麼吃的呢？」開始低頭,來回跺步,陷入沉思。
老闆娘：「對了？上次妳去拜訪的時候是帶什麼伴手禮去的？她的反應怎麼樣?」
「說到這就丟人，我滿心思都在衣服上，他還特地帶我去用了頭髮和化粧，但居然連最基本的伴手禮我竟然忘了準備，說到這就覺得丟臉。」應曉薇的臉皺成一團。
老闆娘：「那對方呢？」
應曉薇一臉狐疑的問：「對方？誰呀？」
老闆娘：「妳不是說上次的飯局除了妳之外還有一個年紀和妳差不多的女生，說妳男友的母親中意她當兒媳的那位？」
應曉薇仔細回想,「喔！她呀！她送了一個飯店做的蛋捲，我起初也覺得送蛋捲會不會太廉價了，但聽她們的言談之間，我才知道他母親好像蠻喜歡的，而我帶回家吃之後也覺得味道不錯呢！」一邊說一邊回想起那蛋捲的味道,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是哪家的啊？」老闆娘急著問。
「欸～我想想喔～」應曉薇努力的回想，但就是想不起來。
見應曉薇苦思,老闆娘開始給提示,「據我所知，台北的飯店中五福飯店是燒賣有名，中華飯店是海鮮有名，只有裕隆飯店的蛋捲是最有名的，而且味道至今還沒法被其它店複製呢！」
應曉薇一臉歉意的說:「我忘記了耶，她只說了一次，我那時又那麼緊張．．．」
「沒關係，就蛋捲！」老闆娘說完便往廚房走去想準備材料，但卻被應應曉薇拉住,「老闆娘，您想做什麼呀？」
老闆娘：「做蛋捲呀！」
應曉薇看了看店內及四週,「現在？那是飯店的蛋捲哪那麼容易呀？而且店還在營業耶。」
「那妳先看著一下，我先去備料！」老闆娘說完就跑進廚房，留下一臉錯愕的應曉薇。
*
打烊的時間，應曉薇收拾完外場後進到廚房看到老闆娘正在備料詢問:「老闆娘，這是？」
老闆娘停下手邊動作,對應曉薇招手,「妳來看看！這些是這次要做蛋捲的材料。」
應曉薇驚訝的問：「老闆娘，現在做？」
老闆娘翻了一下白眼,「小姐啊，妳平時要上課，其它時間要工作，請問妳有其它的時間嗎？」然後兩手一攤。
應曉薇：「是沒有啦！唉．．．．突然感覺自己像是窮忙一族，每天像蛇螺一樣轉轉轉，但卻賺不到什麼錢，還有一堆怪怪的事情找上門。老闆娘，我們現在是要開始試驗嗎？」
老闆娘不明所以,「試驗什麼？」
應曉薇指了指桌上的材料說：「蛋捲呀！」
老闆娘打了自己的頭一下說：「喔，我忘了告訴妳,裕隆飯店的主廚是我的朋友，以前我就覺得他們的蛋捲很好吃，所以我一直拜託我那朋友教我做，我那個朋友被我盧到受不了,說那是商業機密，所以他只能教我一次，而我也只能憑記憶了。」說完,眨眨眼的看著應曉薇。
應曉薇一聽完老闆娘的解釋,頓時如釋重負,開心的快要在廚房裡轉圈圈,「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開始吧！」
「我先說了，我們能力有限喔。」這下換老闆娘的語氣保守許多。
應曉薇把手放在下巴前,握成拳,「老闆娘，妳能幫我到這樣我就已經很感謝了，況且要真做到一模一樣也會造成妳朋友的麻煩，所以我們盡力就好。」說完後,雙眼發亮的直看老闆娘。
然後聽著老闆娘的指令，一步一步的跟著做，雖然只能憑記憶，但範圍已經大大的縮小了，總比從零開始來得好吧。
*
幾天下來，憑著老闆娘的記憶和自己的努力，雖然無法完全做出味道完全一樣的蛋捲，但味道也有八九分像了，沒辦法，依自己的能力，就只能做到這樣了。
之後,應曉薇以家裡有事為由和教授請了個假，來到和雷欣欣約定的地方，她抬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建築物，真是氣派。
「妳來啦！」雷欣欣興奮的和應曉薇打個招呼。
應曉薇看了週圍的建築物,不明白的問：「我們約在這裡做什麼啊？」
雷欣欣驚訝問道：「妳不知道嗎？這棟是應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呀！思聰沒有帶妳來過這裡嗎？」
應曉薇搖搖頭,想想至今他們會出現的地方好像都是屬於她的地方，除了仰德和他家和他外公家之外，他們還真的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屬於他的地方。雖然她自己一直在害怕，但也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看應曉薇的樣子,雷欣欣心裡高興了一下,挽著她的手,「沒關係啦，我帶妳上去就好了。對了，妳準備了什麼禮物啊？」雷欣欣好奇的問,並一直打量著應曉薇帶來的東西。
應曉薇拿出自己做的東西,「喔，這個啊，上次吃飯看妳帶了蛋捲來，我就猜阿姨應該喜歡吃蛋捲，所以就做了一份。」她得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
「是喔，妳真是有心啊，不像我那麼笨，只能花錢買。」雷欣欣話雖這麼說，但眼神卻是不屑,心裡想著，妳也只剩下這個方法了吧。
雷欣欣挽著應曉薇的手,狀似親密的往大樓內走,「走!我們上去吧!」
一進大樓電梯，雷欣欣就按了最高的樓層，出了電梯口，雷欣欣向櫃檯小姐打了個招呼。
「雷小姐您好。」
雷欣欣對職員笑了一下,「董事長在嗎？」
「董事長在裡頭，讓我為您通報一聲吧！」
「麻煩了，謝謝妳。」看著總機小姐的通報完，雷欣欣拉著應曉薇往辦工室裡走，所有員工看到雷欣欣雖沒停下手邊工作，但全都點頭示意，看來全部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走到了最裡頭，牆面上的玻璃可以府視外頭,街道。雷欣欣敲了門,此時門內傳來了聲音, 「請進。」
雷欣欣拉著應曉薇往裡面走,「阿姨。」原本專注在公事的童麗心抬起頭,看到應曉薇略微驚訝了一下,「我沒想到應小姐會和妳一起來呢。」
童麗心將手邊的資料遞給原本就在辦公室裡的小姐,並示意她出去,「今天怎麼有空來啦？」
雷欣欣從他的包包裡拿出一個禮盒拿給童麗心,「阿姨，我上次不是說要找一個包您滿意的東西來作為您的生日禮物嗎？」
童麗心挑了一下眉,好奇的看了一下雷欣欣,「所以妳找到了？」
「那是當然囉，我有這個軍師。」雷欣欣將應曉薇推向前。
童麗心看著雷欣欣帶著應曉薇出現,感到好奇,「喔？曉薇？」
「我想，思聰那麼喜歡曉薇，代表曉薇她一定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所以特地請她幫我挑。」雷欣欣把禮物打開,這一句話表面上是誇讚,但實際上是如果童麗心不喜歡,那就是應曉薇的錯了。
童麗心打量了一下應曉薇,「喔?是妳挑的？」
「其實也不算啦,那時我正在看別的東西,一轉身看到曉薇看東西看得出神,我就好奇,沒想到靠近一看,果真,感覺真的很不一樣。所以我當下就決定非得把這組帶回來不可。」雷欣欣開心的向童麗心解釋。
應曉薇：「沒那麼利害啦！我只是覺得這東西挺別緻的,就多看了幾眼。」
童麗心看了之後的確覺得和之前所接觸到的質感不同,但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讓人猜不透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欣欣，您挑的東西真是不錯呀，只是怎麼不帶回家給我看，非要送到辦公室呢？」關於這點童麗心不是很高興,每次她出現都會干擾到工作的行程,偏偏她又不預約。這次還帶應曉薇來,這下大家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了。
「阿姨妳還說呢？每次約您見面,您總是在忙，您那麼拼命工作，來辦公室找您，比較快呢！」雷欣欣抱怨的撒嬌。
童麗心：「唉呀！聽妳這麼一說，阿姨還真該罵。」
雷欣欣挽著童麗心的手,撒嬌的說:「阿姨，工作要拚，身體也要顧啊！」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好似應曉薇不存在似的，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阿！對了，曉薇，真不好意思，忘了妳。妳送阿姨什麼啊？」
童麗沒有作聲，等著應曉薇的反應。
應曉薇拿起她做好的蛋捲並打開放到童麗心面前,「阿姨，我想了想，上次吃飯時雷小姐送您蛋捲，我猜想妳一定很喜歡吃蛋捲，所以就憑了記憶中的味道做了些許，希望您會喜歡。」
看到應曉薇把蛋捲拿出來，雷欣欣熟練的走到辦公桌前按下電話請吳祕書準備三個盤子和三杯茶進來。
童麗心拿起一塊蛋捲吃了下去，突然停頓了一下,「這是？」
應曉薇被童麗心問道,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不好吃嗎？」
「這味道怎麼感覺和裕隆的味道很像？」童麗心又再吃了一口。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卻很像，而且別有風味,她眼神飄向了應曉薇,「是妳做的？」對於應曉薇能做出這樣蛋捲抱著懷疑的態度。
應曉薇為了不給老闆娘添麻煩,她直接說：「是的。」
童麗心好奇的問：「那這個配方，妳是怎麼得來的？」
應曉薇：「這是我自己一次又一次試驗來的。」
童麗心壓根不信,卻也不打算拆穿應曉薇,「喔？欣欣，一起來呀！」
雷欣欣看著童麗心的表情,不甘示弱的也吃了一塊,之後大腦管不住嘴的說：「嗯，好吃耶，在餐廳打工還蠻有用的嘛，不像我手笨。」
「不好意思，獻醜了。」應曉薇想著還好過關了。
「對了，妳們兩個今天怎麼會一起來啊？」這點在童麗心心中一直是個問號，雷欣欣明擺著討厭應曉薇，怎麼會和她一起來呢？
雷欣欣解釋道：「阿姨，是這樣的啦。上次我挑給您的禮物您似乎都不太喜歡，所以我才想說去南部找，想來想去也只有曉薇可以拜托啦。而她在得知我找禮物的原因之後也說要送，所以我們才會約好一塊來的。」
扣!扣!
突然間門開了,是吳祕書,「抱歉打擾，董事長，請問十五分鐘後的長途會議要開嗎？還是要延後？」
雷欣欣一聽,連忙起身道歉:「阿姨，真對不起，突然來訪都沒有提前告訴您，差點就打擾到您了，我們馬上就離開。」
「真是不好意思，沒辦法再留妳們多坐一會兒，那就請吳祕書送兩位小姐出去吧！」童麗心說完話後,頭也不回的往辦公桌走去。
吳祕書送雷欣欣和應曉薇離開了辦公室,順便請人收拾一起帶來的餐點。但走到一半應曉薇因不想和雷欣欣一起離開,藉故上廁所和雷欣欣分開了。
在廁所裡待了一段時間,,覺得雷欣欣應該走了,正想離開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走進來說話。
「欸,妳知道剛剛雷小姐帶進來的人是誰嗎？」
「妳不知道嗎？聽說那個女的是何思聰少爺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是哪家集團的千金嗎？我怎麼沒印象？」這個女生的口氣充滿不悅。
「才不是呢，聽說只是一般的家庭出身，沒身分沒背景的。」
「妳怎麼知道啊？」
「之前雷欣欣不是常來嗎？就是故意放消息給董事長的，而且這消息都傳了一陣子了,就妳這個粗線條的還不知道。」
「何思聰少爺喜歡她？好討厭喔，虧我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上班，結果他連來都不來公司。」這個女生一邊說話還一邊氣憤的跺腳。
「妳？想太多了，全公司高學歷又長得漂亮的人多的是，哪輪的到妳啊！」
「妳怎麼這樣啊？搞不好龍蝦鮑魚吃多了，想換點清淡的。．．．」這個女生追著問,「那妳覺得他這次是認真的嗎？」
「怎麼可能？八成是玩玩的？反正有錢人沒差。」
「我想應該是認真的吧？」
「妳怎麼知道？」女生驚訝的問。
「之前就有聽說,董事長兒子好像搞出了什麼事」接著聲音變小的說:「好像是女生懷孕了。」
「真的假的?」另一個女生聲音高八度的說。
「噓!你小聲點啦。我之前聽說的時候也不相信,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不然雷小姐何必親自帶人來呢?」
「未來的兒媳婦帶著有孩子的兒子女友來,這畫面感覺真怪。你覺得雷欣欣知道嗎?」
「怎麼可能,要嫁進豪門當然要耍點手段呀。要把家底先摸透。」
「看那女生,應該還是學生吧,怎麼心機那麼重啊?」
「不重,怎麼進得了窄門?真是個賤女人。」女生再次跺步,然後不甘頭的走出廁所。
廁所裡的應曉薇,一手摀著嘴,一手抱著肚子,笑到眼淚都留出來了。原本以為只有鄉下地方的三姑六婆講得話很精彩,沒想到都市裡的年輕女生不惶多讓。
*
要離開的應曉薇，與正要進來的雷進龍打了個照面。起初雷進龍沒多想，但在進辦公室的路上耳朵也沒閒著。
童麗心才剛結束十多分鐘的越洋電話，一抬頭就看到雷進龍,納悶著,這對雷氏父女是怎麼了?來之前都不會先打招呼的嗎?當我這隨時都有空啊?「唷～雷董，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啦？」見雷進龍沒回應，童麗心順著雷進龍的眼光看過去，看到應曉薇站在對街。
「那個是思聰的女朋友？」雷進龍質問。
「什麼女朋友，也才多大的年紀，不過就是交個朋友嘛。」童麗心不以為意。
感覺得童麗心敷衍的態度，雷進龍有點不悅的說：「如果只是個普通朋友，對方有需要登門拜訪？」
「說到這裡，還是去問問您的掌上明珠比較好，我什麼都還沒搞清楚的狀態下，就把人直接帶上來，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作啦？不過就是交交朋友、談談小戀愛，有必要那麼鬧那麼大嗎？」雖然自己的兒子交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是讓她有點不高興，但雷欣欣三不五時來宣示主權的態度更讓她感到反感，所以對於雷進龍的詢問，童麗心沒在客氣。
「說的也是，那我們還是進入主題，談談案子吧！」感受到童麗心的不悅，雷進龍識相的閉嘴。
看到雷進龍態度軟化，童麗心說：「這才對嘛。」
起初雷進龍並沒有多想，但辦公室的耳語傳到他耳裡，他馬上明白原來剛剛碰到的人物居然是他未來女婿所交的女人，讓雷進龍警覺了一下，但看到童麗心的態度，讓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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