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是用行動表示的。
在我妹妹早就不在包尿布的時候,我還在尿床。
每一次出遊都會怕我會不會不小心尿床,把人家的床弄髒。
或是去參加童軍活動和校外教學的時候,會被同學發現我這個努力保護的秘密,深怕被知道會被貽笑千年。
當然現在講這個沒有人會嗤笑了。
還好這在外頭從來沒有發生過,而且為了這種情況,媽媽都會在包包裡多備一件褲子和內褲。
但在家裡,膀胱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不接受指揮的放鬆下來。
爸爸每一天我們上床入睡的午夜時,都會去巡工廠,他在回來以後,會把熟睡、或半夢半醒的我抱起來。
他會噓噓兩聲,先讓水庫放閘,免得尿在床上。
這個尿床的景況,大概持續到我小五,爸爸大概抱我到小三。
甚至因為我常常尿床,我家娘娘連床都是買次等的。
我在想要怎麼呈現父愛時,心中只有朦朧不清,無法抓住的感受,無法化作言語。
唯一能夠好好描寫的,就只有他半夜把在床上的我抱起來尿尿,怕我尿床。
我已經21歲了,有少年期未解的謎題,也有新階段要面對的。
我在想,那40歲呢?、50,60歲的男性呢?
我從未從他們口中聽見他們的心境,也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勇氣說。
體力已經漸漸流失,感冒變得沒有那快好了。
已經年過半百,好像有些事情還沒有完成。
皮膚不再像年輕時一般緊緻,多了一些皺紋,無論是臉,還是勞動而起繭的手。
是說力量,體力都不再如以往,不曉得他們是不是畏懼開口?還是沒有意識到呢?
我看著我自己的爸爸和媽媽,看著他的背影,頭上多了幾分白髮,我知他正在中年,走向老的路上。
某一天我看著他,我才驚覺到:阿,他要X0歲了
等到我能夠獨立自主,他都70歲了。
他和我相望,我們有各自的煩惱,但或許時代再怎麼變遷,改變依然會發生。
生活看似未變,但環境的改變卻會悄悄的滲入我們的生活。
我們都會經驗某種屬於自己的青春年華,或某種失落,對於現況的無能為力,感到枯燥無味,但又勉勵向前。
我所佩服的,是這些大叔們肩負責任,依然用自己的步調在適應前進,也許有許多未盡的願望,甚多為家庭而放棄的冒險和妥協。到中年的各式各樣的改變,愈漸發生在周圍的生老病死。
希望這些正處在””之間"" 的男性,能夠從他們口中說更多,而周圍的人們都能出借他們的耳朵,有包容力的去涵容那份堅毅底下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