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傀儡》第二章：糾紛(3)

官仔瞇起雙眼看著他，「你知道恁爸我是誰嗎？」

李君陽若無其事的吐出一口煙。

官仔打量了他一會兒，似乎為他的鎮定感到有些意外，但有一點是確定的，他若不給眼前這無禮的小子一個教訓，不但沒面子，恐怕老大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因此李君陽雖未答腔，他還是以威脅的語氣道：「我是附近這一帶的管區！」

李君陽聽見他自問自答的兩句話，不禁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他仍未作聲，且好整以暇的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

官仔盯著李君陽，只見他悠哉的將煙灰輕輕彈入桌上的煙灰缸中，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看你一副細皮嫩肉的樣子還蠻帶種的，哇尬意，你今晚就陪恁爸我喝酒吧！」他不懷好意的準備找李君陽的麻煩。 

他話一說完，身旁的三個嘍囉同時坐下。

健仔逕自坐到李君陽身旁，堵住他一邊的通行路線。

「阿妳是還架在那裏給恁爸裝肖ㄟ是否，還不快去拿酒來？」官仔老大抬起頭，不客氣的對著俗豔的老闆娘兇道。

老闆娘瞪了官仔老大一眼，轉身往吧台走去。

李君陽沉下了臉，冷冷道：「我不是陪酒的，請移駕。」

「你嘛麥安捏，恁爸我就是喜歡有漂亮的人陪酒，喝起來卡爽快！」

李君陽神情傲慢的抬眼看看他那滿臉橫肉的痘疤黑臉，輕描淡寫的冷笑，「很不巧，你長得不太雅觀，我不想讓你陪我喝酒，請移駕！」

「請移駕？」四個流氓學著李君陽的口吻，接著不懷好意的冷笑了起來。

「阿你講話怎像在作文章，你是演瓊瑤連續劇的喔？」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從小在國外長大的李君陽，沒看過瓊瑤連續劇。

「瓊瑤連續劇就是愛來愛去很肉麻的那種，ki俗來ki俗去的，你是孤漏寡聞逆？」

「沒聽過就是沒聽過，你聽不懂中文？請離開！」李君陽已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ㄏㄧㄡˇ ，你向天借膽了，敢對恁爸我這樣講話！」

李君陽劍眉微蹙，「台灣是個法治的國家。」

「恁爸我就是這一帶的法治啦！」說時他往桌子一拍，向坐在李君陽身旁的健仔使了個眼色。

健仔突然嘻皮笑臉的伸手往李君陽的下巴摸去，「長得這款標緻，你男的還女的？」

李君陽反應迅速的頭一偏，閃過健仔意圖侵犯的手並順勢抬起一臂擋開，怒道：「你們怎麼這麼不講理？」

「喂，這麼用力抓我，阿你是很愛我ㄏㄧㄡˇ？」找碴的健仔裝模作樣的揉著手腕道。

「講理？恁爸我就是這一帶的講理啦！」官仔老大冷笑道。

李君陽將手中的煙按入煙灰缸中熄滅，倏地起身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準備離開。

「老大沒叫你滾蛋，你就不准走！」坐在他身旁的健仔又抓住他一手。

「不准碰我！」李君陽作勢甩開健仔的手，可這回健仔卻牢牢的抓住他。

「不准？你是黃金還是鑽石作的？老子我說愛碰就碰！」老大說完，接著又向身旁的一小流氓使個眼色。

他身旁的兩位小流氓立刻同時站起，其中一位繞過桌子，和健仔兩人各從左右兩邊圍堵李君陽。

在一陣混亂拉扯中，寡不敵眾的李君陽被健仔以雙臂從他後頭繞過兩邊胳膊，牢牢的架住。

這時從後頭抓住他的健仔，在他頸旁嗅了嗅說：「ㄏㄧㄡˇ，還真香咧！抓回去玩玩吧，老大。」

李君陽不禁勃然大怒，更加奮力的拼命掙扎。

官仔此時威風凜凜的站了起來，他來到李君陽身前，粗魯的以手挑起李君陽的下巴，故意語帶輕薄的說：「一個男人生得這款標緻，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他嘻皮笑臉的邪笑著，「我來驗明正身…...」

話還沒說完，一手便往李君陽下半身抓去。

就在他的手還未及碰觸李君陽時，突然天外飛來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臉上。

左右同時響起其他客人的驚叫聲。

「給我打！」官仔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摀住血流如注的鼻子，生氣的一聲令下。

阿公店頓時陷入一陣混亂的拳打腳踢，杯盤與椅子在尖叫吆喝聲中滿屋亂飛，李君陽趁亂掙脫了架住他的健仔，同時回過頭力揮一拳，只聽「唉呦」一聲，跟著一把小刀便從另一旁往他身上刺過來，李君陽立刻閃身，並以左手抓住持刀的手腕，右手則用力砸下，筐啷一聲，小刀瞬間跌落在地，李君陽接著身手俐落的再朝對方臉上揮出一拳。

「幹！...…小白臉這麼會打......」小刀被打落在地的流氓，邊罵邊往地上吐出一顆和著鮮血的牙齒。

混戰過後，只見官仔與一位小流氓被制止在地，另一位流氓則握緊雙拳卻不敢輕舉妄動，而原本架著李君陽的健仔，一邊鼻孔淌著鮮血，也握緊了雙拳，警覺的盯著壓住同伴的兩位高大壯碩的黑衣人。

李君陽發現他的拳頭沾上了些血跡，嫌惡的從外套口袋掏出手帕擦拭，再隨手往地上一扔。

手帕掉到了被壓倒在地的官仔臉前，李君陽跟著面無表情的慢慢蹲到他身旁。

突然，他眼露兇光的一手猛地扯住官仔的頭髮，粗暴的將他的頭拉起。

原本一手壓著官仔，另一手持著手槍抵住他頭部的黑衣人，慢慢鬆手讓官仔身不由己的隨著扯住他頭髮的李君陽站了起來。

對於兩位出手相救的黑衣人，李君陽視若無睹，並不感到意外。

他一語不發的盯看著官仔幾秒後，突然間揚起ㄧ手開始左右開弓，兇暴的傾全力一連掌摑了官仔十幾個耳光，似乎將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全宣洩到他臉上。

打完後，他輕微的喘著氣，只見官仔的臉被他打得如豬肝般紅腫，嘴角也淌出了血絲。

「我來驗明正身......」李君陽以兇惡的口吻冷笑。

他話還沒說完，便突然以膝蓋猛地往官仔的鼠蹊部用力一踹，頓時令官仔痛的不禁哀嚎一聲，眼淚也跟著痛到掉出來。

兩位黑衣人，似乎為他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瘋狂暴戾，感到有些意外。

畢竟，李君陽是個斯文人不是道上兄弟，再加上陰柔優雅的外表，實令人難以相信他竟有如此兇殘的一面，使得在場所有人們皆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