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我該死，我手賤

[愛沙尼亞]

塔林舊城區完全像是童話世界，不但看起來像，連路名都是夢幻規格，例如長腿街(Pikk Jalg)。

「有長腿街啊?，那有沒有短腿街，不然對短腿的人很不公平!」長谷川在手機另一頭回復我的訊息。當然有。

長腿街及短腿街(Lühike jalg)起點在同一個地方，是一長一短平行的兩條路，長腿街比較寬比較長可以通行車輛，短腿街是一條只能給行人通過的陡峭石版樓梯，往上通道丹麥國王庭院。

13世紀中葉開始，塔林的這個區域就分為上城區跟下城區，上城是權貴人士，像是貴族、主教、官員等聚集的地方，下城則住著平民百姓。下城區的庶民們一來是好奇上流社會的生活，二來是探探有沒有可以順手牽羊的東西，他們總是想盡辦法往上城區活動。為了阻絕這些貧賤的百姓，長腿街的起點是一個橘色屋頂的三層樓高塔門，白天控制著上、下城的人員流動，到晚上城門就深鎖，上下兩個城的關係其實相當緊張，這個塔門就有了「世仇之牆」這個稱號。

短腿街早在1230年就存在，啟用時間比長腿街更早，提供當時德國商人通往上城區使用，主要是往上城區兜售一些銅貨。

「我幫你查了，的確是有短腿街。」手機又響起訊息。

「短腿街晚上不要逗留，因為超多鬼故事。晚上這裡會出現一排血肉模糊，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修士，還有眼睛會噴火的黑狗，還有沒臉的怪貓。還有…」我關上手機，決定啟用飛行模式。

上城區的權力中心是圖姆皮城堡(Toompea Castle)，這是塔林留存至今最古老、也最雄偉的建築群，在陡峭石灰岩海岸邊屹立不搖。幾百年來，幾乎所有外來的統治者，都是以圖姆皮城堡作為權力統治的象徵。而下城區的權力中心，就是塔林的市政廳(Raekoda)。市政廳上的尖塔高達64公尺，幾百年來當然做過無數次的修繕，但這個精神象徵永遠不會退讓。市政廳的鐘塔上面的風向標，有名有姓，是一個叫「老湯瑪士(Old Thomas)」的衛兵。據說，湯瑪士是一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當時參加了塔林精英組織舉行的射箭比賽，他雖然成績優越，但因為他只是農人的孩子，沒辦法真的領到這個獎，但市長卻交付他一個更榮耀的工作--好好的保護市民。湯瑪士真是個老實人，他真的不負眾望擔任護衛的工作，對城裡的孩子們也非常友善，喜歡在廣場發送糖果餅乾。等到湯瑪士過世後，市民決定要把這個風向標作成湯瑪士的樣子，永遠守護這個城市，孩子們也相信，只要每天乖乖的，湯瑪士就會給他們禮物。市政廳廣場從11世紀以來，就做為市集、慶典、集會等功用，春天跟夏天，這裡永遠都有人在戶外用餐，入冬之後這裡就會變成聖誕節的樣子，據說最早的聖誕樹就是15世紀在這個廣場誕生的。

「甚麼鬼話，這有把芬蘭的聖誕節傳統放在眼裡嗎?」手機又響了。我該死，我手賤，不該再傳訊息給長谷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