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碎片(06)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想去下一道門了嗎?」阿白拿出鑰匙在空中晃了晃。 

「你直接讓我離開這裡吧,我不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了。」我閉上眼,無力地搖搖頭。 

「難道你的正義及公平都只有三分鐘熱度嗎? 」阿白用鑰匙指著我,「還有四道門的,你不是很好奇我經歷了什麼嗎?才看過兩道門就放棄了? 我還以為你比我想像的更好玩呢。」阿白的語氣充滿失望。 

「看來得讓你打起精神。」阿白將手伸進口袋,拿出一支錄音筆,他輕輕按下播放鈕。 

 

阿光,挖系阿嬤辣...」熟悉的老婦人聲從錄音筆傳出。 

 

「你怎麼會有那個?」我瞪大眼睛看著阿白,伸手想搶他手中的錄音筆。 

「不可以喔,用搶的你就變成跟我一樣的壞人了,不是嗎?」阿白手一縮,錄音筆已經被他收回口袋裡,「你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段錄音嗎?那就跟我一起把所有的門都看完吧。」阿白轉身打開門,等待著我跟上他的腳步。 

「混蛋...」我咬牙走向門口,即使前方有著陷阱,我也只能繼續往前。 

「但,為什麼...阿嬤?」我心中不斷想著剛剛錄音筆裡的聲音主人。 

 

「準備好了嗎?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刺激喔!」阿白鎖上二號門,走到三號門前興奮地對我說。 

「誰對你的變態嗜好有興趣?】我表面不屑地對他說,但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門後又會有什麼樣慘不忍睹的場景在。 

「這道門後的色彩會比較鮮艷一點喔。」阿白轉開插上鑰匙的三號門門把,進去前給了我預告。 

「鮮豔?」我還沒搞懂是什麼意思之前,迎面而來的血腥味已經讓我強烈的反胃。 

「歡迎來到三號門!」阿白轉身對我說。 

 

三號門後一樣是慘白的空間,中間有著一個放大版的平衡秤,像是巨人在使用的工具。平衡秤的兩邊各有一個平台,右邊的平台上躺著一具殘缺不全的男屍,男屍旁還有幾把沾滿血液的鋸子及刀具;左邊的平台則是堆滿散發強烈腐臭的肉塊,肉塊上有蒼蠅盤旋,甚至能看到白色的蛆在肉塊上大快朵頤。平衡秤因為男屍重量較重,所以往右邊傾斜著,整個平衡秤看起來像是沾滿鮮血的詭異蹺蹺板。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看著眼前血腥的景象,三觀再次被衝破。 

「我在幫他減肥,順便改過他愛浪費的習慣。」阿白走到承載男屍的平台旁,低頭看男屍一眼後搖了搖頭。「但很可惜的,我對他的期望可能太高了。」 

 

「你說這個是減肥?哪有人減肥減到連命都沒了?」我想我一輩子都沒辦法認同阿白殘忍變態的虐殺手法。 

 

「減肥本來就有風險,你沒看很多新聞在報導,很多人都吃減肥藥吃到身體出問題。」阿白平淡地說著,「我可沒逼他吃藥呢。」說完他聳了聳肩。 

「那,這個可憐的人又做了什麼?」我不忍直視平台上的男屍,於是我別過頭問了阿白。 

「沒什麼,他就只是單純吃得太多變的太胖,他吃的量遠超過他所能負荷的,所以那是一種貪婪的表現,也是一種無謂的浪費。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吃不飽的?為什麼他要吃的那麼多?」阿白的動機越來越讓我感到困惑。 

「所以你只是因為覺得他浪費貪心,就把他逼上絕路?」我不解地看著阿白。 

「嗯,對於你來說,或許你覺得他的浪費與貪心沒有那麼誇張。但如果今天你是吃不飽的人呢?你能輕易原諒他的行為嗎?」阿白的話又讓我陷入無語的沉思。 

 

「更何況,我並沒有把他逼上絕路。我給他的考驗是很公平的。」阿白開始向我說明他那詭異的遊戲。「這個考驗的規則很單純,想辦法讓平衡秤維持在平衡的狀態就好,只要有一邊過多或過少都不行,剛好就好,不要有任何一絲浪費!」阿白邊說邊興奮地搓著手。「只要能維持平衡三秒,我就會讓他離開這個地方。他站上平衡秤的右手邊,平衡秤很快地直接往右邊傾斜,他把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脫下,試著要用脫下的衣物去取得平衡。但,那怎麼可能?他也不想想自己的體重到底有多重?區區幾件衣服怎麼可能與他的體重抗衡呢?」阿白走到男屍的旁邊,露出鄙視的眼神。 

「所以呢?你又對他做了什麼?」我看著阿白。 

「我啊?我只是輕輕地推了他一把。」阿白的邪惡語氣讓我感到寒冷,「我給了他幾個工具,建議他把身上無用的部分割下,反正那些部分沒有任何用途,取下來也沒關係的。」 

「你...」我瞪大眼睛看著阿白。 

「幹嘛這樣看我?反正那些部分都是多餘的,割下來既可以減肥又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這不是一舉兩得嗎?」阿白蹲下來細細看著男屍,「只是要撐過強烈的痛楚就是了。」 

 

我腦裡浮現眼前的男屍生前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拿著一旁的鋸子從自己身上割下一塊塊的肉,每一鋸就滲出更多的鮮血,而他還要強迫自己維持意識,不可以讓巨大的疼痛淹沒自己的意識,一旦失去意識,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進而白白失去性命。 

 

「你真的太過分了!」我向阿白衝去,朝他的臉用力揮了一拳。 

 

「唔!」阿白往後倒下,力霸王的面具被我打壞掉落在地上,阿白面具下的真面目終於顯現在我眼前。 

 

「你的臉....怎麼了?」我看著阿白纏滿繃帶的臉只露出右眼。 

 

「痛痛痛,雖然我早就習慣疼痛了,但還是挺突然的呢。」阿白摸摸自己微微腫起的臉頰,「本來不想這麼快被你看到我的臉的...嘛,既然看到也沒辦法了。」阿白毫不在乎地說著,慢慢起身。 

「怎麼樣?我的臉好看嗎?」阿白笑著問我,他的問題感覺話中有話。

「有沒有想起什麼呢?」他興奮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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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沒有發現,我的理智隨著阿白的話語逐漸崩解並且再次重組。 每次重組,裡面都混進了一點惡意。
「喀噠。」阿白拿出鑰匙,迅速地打開2號門。  「這道門後面又有什麼?」我緊張地問了阿白。  「.....」阿白沒有回答,沉默地走進2號門。  「在生什麼悶氣啊...」我小聲地咕噥,小心翼翼地跟在阿白背後走進2號門。 
「 沙沙沙。」背後一直傳來有某種東西摩擦過草叢的沙沙聲,我頭也不回的往前跑著,不顧身上已被乾硬的葉緣畫出不少傷口,我不知道是什麼在追著我,但我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看著阿白,感受到他話中有話。  「你是不是也有感覺到父母非常不公平、不被父母重視的時候?那時候的你,心裡在想什麼?」阿白的目光緊緊鎖在我身上,「是不是也想過要殺了自己的父母?」阿白的語氣帶有一點煽動意味。 
「請多指教啊!」阿白面具下的眼神似乎帶有微微笑意,讓人感覺他在盤算些什麼。 「請多指教!」我對阿白的握力感到驚訝,看起來不是太強壯的他,雙手竟如此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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