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扇的扇骨是竹,所以輕巧且富有韌性,手指夾著也能舞出一記扇花,透過虎口當作支點的平面旋轉,最後拇指跟中指輕輕銜著扇炳,食指也就含上了扇面,黑絞成絲、成股又綴上銀邊,淨白的扇面細緻的刺繡吸睛,卻仍比不上那雙跟墨一樣濃郁的雙眸。
步伐款款,走的姿勢是腳尖與腳跟在一條平線上,踏出步伐帶著提臀,所以可以婀娜多姿、風姿綽約,耳垂的一串鮮紅色流蘇耳墜隨著搖曳,冰絲流穗細緻帶著曳曳光澤。
曾有說書先生道,最璀璨的紅須以人血入染劑,方可有就算在昏黃燈光下仍奪目的鮮豔,而此時龔瓏腿上的精緻繫帶本應該配上一把小巧的匕首,此時卻空無一物。
「客人已經離開了?」
「或許吧,至少他們睡得一場好夢。」
以盤扣繫結,相對繁華的一字扣比起固定衣衫更起到了裝飾的作用,繁瑣細密的銀雕鏤飾纏上銀鍊,真正的儀態在踏出步伐時,就算是金屬鑰匙也不會碰撞產生絲毫聲響,雖然這幾支鎖匙也不再有使用意義,因為它們的鎖釦,已經跟著那些人,一陣火光一渺輕煙......灼燒後化為了塵埃。
刻意留白的一處肌膚,剛好是心上的一塊。
「周嚴,低一些。」
透光的圓扇,雕絲的銀線,就算是掩住了,就著燈火映出了兩人的側臉輪廓,就在龔瓏即將吻上周嚴的唇瓣之際,捧著周嚴臉頰的手指動了動,拇指的指腹按上男人的唇瓣,讓那個吻只留在了指甲蓋上。
誰長街穿梭,竟對黑夜著魔。
「回去吧,都處理乾淨了。」
徒留風裡的、只有那一抹淡雅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