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若秋從裂縫中踏回地面,陽光如柔紗般灑落在這片被破壞的土地上。先前的震動與怨氣的紛亂已完全消散,空氣變得安靜得有些不真實。然而,這種寧靜並未帶給她任何安慰,反而讓她感到一種隱隱的壓力。
她的手輕輕拂過懷中的符咒,那泛黃的紙面似乎還帶著微弱的靈力。符咒上的字跡筆力穩健,卻因時間的侵蝕變得有些模糊。她的眼神透著複雜的情感,既有疑惑,也有悲痛。
「師姐……你還留有多少秘密未解?」她低語,眼神在破碎的祭壇與石碑殘骸間掃過。
這些廢墟中彷彿還殘留著斷斷續續的呢喃聲,那些聲音像是訴說著埋藏在這裡的無數故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模糊不清。
她踏上回村的路,沿途的景象依舊荒涼,路旁的樹木葉片枯黃,顯得毫無生機。當她靠近村莊時,卻發現村口聚集了許多村民。他們神色複雜,有人敬畏,有人恐懼,更多人則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不安。
「她回來了!」有人低聲說,但聲音中卻帶著掩不住的顫抖。
凌若秋的身影逐漸清晰,她手握桃木劍,步伐穩定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她的目光掃過村民,這群曾經試圖隱瞞一切的人此刻顯得格外無助。
一名年長的婦人終於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長,禁地的東西……解決了嗎?」
凌若秋停下腳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冰冷的威壓:「禁地的怨氣被鎮壓了,但這還不是全部。真正的問題,還藏在你們心中。」
她的目光如利劍般掃過眾人,逼得村民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有些事情,你們隱瞞了太久。」她的聲音冰冷而平靜,卻像一把刀,直接刺入每個人的心底。「我師姐凌若華,當年來到這裡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的失蹤與這村子有直接關係吧?」
人群中響起一陣低低的竊竊私語,但沒有人敢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沉默,村族長拄著拐杖從人群後方緩緩走來。他的面容蒼老,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疲憊與愧疚。
「道長,您說得沒錯。」他站在凌若秋面前,聲音低沉且沙啞。「凌道長的確來過我們村子,並且……她的失蹤,與我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清楚。」凌若秋的聲音更加冷硬,雙眼緊緊盯著族長。
族長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彷彿不敢直視她,隨後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凌道長當年來到我們村,是為了調查怨氣的根源。她發現了後山的禁地,並試圖破解封印。但……當她打開封印時,怨靈突然暴動……」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內心的恐懼,繼續說:「那黑氣……像是活物一樣,吞噬了一切。我和幾個族老本來是去幫忙的,但……我們被怨靈嚇壞了,只顧著逃命,等我們回頭看時……凌道長已經消失在黑氣之中。」
凌若秋的指尖微微顫抖,桃木劍的劍柄被她握得更緊。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你們就這樣把她留在那裡?」
族長低下頭,像是被她的目光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們……我們當時根本無能為力……」
凌若秋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片刻後,她再次開口,語氣更加冰冷:「禁地之外,這村子裡還有什麼與風水局有關的東西?」
族長愣了一下,隨後沉思片刻,低聲說:「村裡祠堂深處,藏著一些百年前的記錄……那些記錄或許能解開更多的秘密。」
祠堂是一座簡陋的木結構建築,年久失修,牆壁上爬滿青苔,屋檐下垂掛著破舊的紅布條,彷彿在昭示著它曾經的重要性。凌若秋隨著族長進入祠堂,目光迅速掃過牆上供奉的牌位,神色冷峻。
祠堂的最深處,有一個被厚重鎖鏈纏繞的櫃子。族長從懷中掏出鑰匙,打開鎖鏈,推開櫃門,露出幾本厚厚的冊子。
「這些記錄,代代相傳,但沒有人敢細看。」族長將冊子遞給凌若秋,語氣帶著一絲顫抖。「這裡面寫著風水局的設計,還有村子的秘密。」
凌若秋接過冊子,翻開其中一本,裡面的字跡雖已經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出內容。記錄詳述了風水局的佈局細節,活祭的儀式,以及那名被選中女子的下場。
「這女子的靈魂,被封印在祭壇之中,怨氣與地脈結合,才形成了如今的禁地……」凌若秋輕聲念道,眉頭緊皺。
翻到最後幾頁,她突然看到幾個奇怪的符號,那些符號正是她在禁地地下密室中見過的符文。
「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她指著記錄中的符文,問族長。
族長搖頭,神色茫然:「這些符號,自百年前起就存在,但我們從未解讀過它們的含義。」
凌若秋的目光在符號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這符號,像是用來隱藏更大的秘密。」
凌若秋合上冊子,將其收入懷中,轉身走出祠堂。傍晚的村莊寂靜無聲,夕陽的餘暉灑在破舊的房屋上,帶著一絲詭異的暖意。
她站在空曠的村口,目光深邃,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符咒與銅牌,輕輕撫過上面的紋路,神色複雜。
「師姐,這場局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她低語,眼神中透著決絕的光芒。
遠處的天空漸漸暗下,一陣涼風掠過,帶起破舊祠堂的紅布條輕輕飄動,像是在警示著什麼即將到來。
凌若秋將符咒收回懷中,握緊桃木劍,目光轉向遠方。
「這場災厄還沒結束,我一定會找到你留下的答案。」她冷冷地說,轉身踏上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