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從萊伊的建議吃飽喝足,但傍晚的任務進行得並不順利。
波本獲得的情報錯得離譜,根本只是敵方的陷阱,於是對此一無所知、分開行動的二人各自撞上埋伏。
幸好萊伊擁有數年實戰經驗,還曾經為了取得美國公民的身份,在特種兵部隊待過兩年。所以哪怕敵人出其不意,他還是能善用地形及手上的武器,俐落解決掉眼前的敵人,成功脫身。
只是波本就沒這麼好運了。
這時候的波本才初出茅廬不久,從警校畢業後,因為是高考組的關係,他原本是被當成文官培養,直到今年三月,黑田理事發掘他的潛力,這才將他調動到前線。
本來調動到前線也沒什麼,不論在哪裡他都有能力適應,但因為這幾年公安內部動盪,不僅人力不足還接連失去兩名臥底,迫使他只能在接受不到三個月培訓的情況下,就匆匆被派到組織裡。
哪怕他再聰敏機警,但在缺乏經驗實戰經驗的硬傷下,跟未來算無遺策的自己相比還是相差一大截。
「波本?你那邊怎麼樣了?」
萊伊透過通訊器詢問。通訊器的另外一端是接通狀態,但波本卻遲遲沒有回應,只能聽到打鬥聲,顯然是不便回應的狀態。
萊伊皺眉,連忙啟動偵查設備,鎖定波本的位置。當座標浮現時,通訊器那頭傳來波本忍痛悶哼的聲音,緊接著是「撲通」的落水聲。
「波本?」
通訊斷了,萊伊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當前的任務,朝波本的方向疾步前進。
××
萊伊最後在冷藏倉找到波本。
因為掉到河裡,波本全身都濕透了,還被冰凍一段時間,導致他因為體溫過低而失去意識。
萊伊向來鎮定的瞳孔鮮見閃過一絲慌亂,他急忙將針織帽戴到波本頭上,脫下外套將人緊緊包裹,而後便將人橫抱起來,衝出冷藏空間。
這次的任務是在山裡,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來行選擇搭乘公車,而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班次了。幸好萊伊知道這附近有座避難山屋,在原本的打算中,他們本來就是要在那裡過夜一晚。
山屋裡有兩張床,萊伊先將波本放到最近的床上,因為波本渾身濕漉漉的關係,床單很快積出水窪。
用最快的速度啟動火爐,萊伊拆開幾件山屋抽屜裡備的新毛巾後,便開始脫波本身上的衣服。
因為動作太快,視線只是匆匆掠過,萊伊的大腦只隱約接收到波本那處「顏色很嬌嫩,看上去很可愛」的訊息。
直到他準備擦拭波本的骨盆帶和大腿內側時,才猛然察覺到波本身體的秘密。
波本的身體居然會有女性的器官?
萊伊很驚愕,但動作只停頓一秒。雖然難以置信,但此刻救人要緊,他快速將波本擦乾,然後將人抱到靠近火爐側且乾燥的另一張床上。
他小心翼翼地在波本的脖部、腋窩、腹股溝和心口等核心區域貼上鐵粉氧化型的暖包,再將厚重的棉被蓋在波本身上後,便迅速搓揉雙手,待掌心摩擦生熱後將之貼在波本的胸口,試圖給波本多製造一些熱源。
畢竟暖暖包數量不夠,只能如此了。
好在波本生命力頑強,即使在這樣低效率的搶救下也能轉醒,並逐漸恢復顫抖能力。
能發抖就是可以自主回溫了,萊伊正要鬆了一口氣,就見波本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懼。
波本顯然意識到自己正一絲不掛,也知道自己身體的秘密已經被萊伊發現。
「別怕。」
不忍這個漂亮的孩子受怕,萊伊連忙道。
他蹲在床邊,抬頭看波本,帶著安撫的意味,「我不會說出去,我保證。」
雖然這麼說,但萊伊也有自知之明,作為一名組織成員,波本不可能相信他的保證。於是他開始思索可以給波本什麼籌碼,讓波本可以要脅他。只要波本手上也有他的弱點或把柄,就可以反過來威脅他不許說出去。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沒等到萊伊想到怎麼讓波本放心下來,波本眼中的不安就消失了一半。
「……真的?你不會騙我吧?」波本的聲音很輕,是難得弱勢的一面,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不騙你。」萊伊認真道:「我不會說出去,所以別怕了。」
波本這才鬆一口氣,儘管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容易就相信萊伊的保證。
「……不許騙我。」他悶悶說。
「不會。」萊伊鄭重道。
幫波本掖好被角,確保不會有風透進去後,萊伊便起身去晾那些濕漉漉的衣物,等晾完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轉頭喚道:「波本。」
「什麼?」
萊伊少見有些尷尬,「你想不想穿件褲子?」
波本愣了下。
像是在斟酌用詞,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道:
「雖然現在時間很晚,但這裡畢竟是公共山屋,無法保證還會不會有其他遊客進來,雖然你蓋著被子……」
「當然要穿。」波本也有些難堪,急著說:「可以幫我把褲子拿過來嗎?」
萊伊卻道:「你現在還處於失溫狀態,不能穿濕掉的衣物。」
「……那怎麼辦?」而且不是你要我穿上的嗎?
「如果你不介意,」萊伊猶豫著從狙擊包裡拿出一條內褲,「我多帶一條,雖然清洗過,但不是新的。」
說到這裡,萊伊也覺得這麼做太過失禮,馬上推翻自己方才的提議,「還是我拿條毛巾給你,你把下半身圍起來?」
「……褲子給我。」
波本雙頰微紅,不自在地低下頭,「我穿。」
※※※
波本躲在棉被裡穿上內褲。這是條貼身的四角褲,但穿在波本身上卻有一點寬鬆,前頭的囊袋設計也讓波本感覺那處空空的……萊伊的那個部位有這麼大嗎,居然穿這麼大尺碼的內褲?波本不合時宜的胡思亂想。像是為了掩飾羞赧的情緒,波本咕噥:「為什麼你出個任務還會帶內褲?」
萊伊坐在稍早被波本弄得潮濕的床上,目光微微閃躲,帶著一點心虛。
為什麼?
總不能誠實告訴波本,自從認識他以後自己就經常作不可描述的夢,早上起來還總是遺精,因此知道今天要在山屋過夜,就多帶一條內褲以備不時之需吧?
要是被波本知道,恐怕不是被撓幾下就能解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