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最喜歡的飲料從冰可樂,變成了溫開水。
走回家,一身汗。沖澡先把水龍頭打開,水變熱了才跳進浴缸。洗的過程不再哼歌,忙著摸身上有沒有腫塊。沖不到三分鐘,腳底積滿了水。該死,掉落的頭髮又把出水口堵住了。
沖完澡趕緊穿上衣服,免得受涼了。坐在床上,我突然了解到:我的天啊,我是中年人了!
我跳起來,像逃離命案現場。誰說我是中年人?我只是「成熟」了!
「成熟」?「成熟」是新聞稿上的用詞,「老」才是日記上會出現的字。別被報紙騙了!報紙標題或行銷術語會稱你為「熟男」,只有健檢報告才敢直接說「老化」。
誰願意老呢?誰願意承認自己步入中年了呢?
以前到女校參加聯誼,現在到女校參加家長會;以前可以在公車上看漫畫,現在要往後傾才看得到小標題;以前十點才出門,現在十點就想睡;以前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現在清晨六點就醒來,半夜要起來上兩次小號,但大號卻兩天不來;以前只在乎晚餐有沒有肉,現在要注意晚餐有不有機;以前到便利商店買東西看價錢,現在買東西第一眼看卡路里。
不管以古今中外或現代醫學任何寬鬆的標準,我們都已晉升為「中年人」。大家的家庭狀況、財富地位大不相同,但在「老化」這件事上,卻出奇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