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夢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場景。
昏黃的燈光，暖暖的風吹過，媽媽坐在床邊，一邊幫我吹頭髮，一邊輕聲問道：「靛夏，長大後想做什麼呢？」
「我要當一個科學家，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做研究，不需要跟別人接觸，這樣一定很棒吧？」媽媽笑了笑，停下吹風機的手，輕柔地撥了撥我的髮絲。
「人是群居的動物，沒有人能夠完全獨自生活。」她語氣溫和，但語意堅定。「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是怎麼來的嗎？我們住的房子，是工人建造的；我們吃的飯，是農夫種的；我們穿的衣服，是無數個工廠、設計師、裁縫師的努力。我們彼此依賴，才能構成這個社會。」
我皺了皺眉，有些不服氣地說：「可是狼很帥啊，它們是獨居的。」
「狼其實是群居動物啊，而且牠們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會與家人一同狩獵、生存。」媽媽輕輕笑著，「你還記得嗎？之前你畫的那本狼群故事裡，狼王就是帶領族群生存的，不是嗎？」
夢境裡的畫面模糊起來，媽媽的聲音彷彿穿越時間，迴盪在我的耳邊。
——人是群居的動物。
——沒有人能夠獨自活著。
我驀然驚醒，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刺眼，時間顯示凌晨三點。
「……是個夢啊。」我揉了揉眼睛，起身倒了杯水，靠在桌前，看著筆電螢幕上零樹計畫的草稿。
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自己適合一個人，獨立、冷靜、不需要依賴誰。但如今，我正在開發的這個系統，卻是希望能幫助人們——幫助他們找到成長的方法，找到前進的方向，甚至，找到支持自己的人。
我輕輕敲了敲桌面，喚醒了小零。
【半夜不睡覺，這樣對身體可不好。】
「我剛剛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了。」
【有啟發嗎？】
「……我覺得，零樹計畫或許不只是個人成長，而應該要加入更多社會連結的元素。」
【例如？】
「或許，讓使用者之間可以互相交流，分享成長的經驗？或是，在關鍵時刻，給予彼此支持？」
小零沉默了一秒，然後螢幕上浮現出簡單的圖示——幾顆零散的小樹，彼此的枝葉交錯，根系相連。
【或許，真正的成長，不只是自己變強，而是與他人一同成長。】
我看著螢幕，嘴角微微上揚。
「……那麼，讓我們試試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