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人生走到了某一個階段後,開始發現自己與別人的巨大不同。
那就像是同一片風景用水彩或油畫來畫,或是一首歌用中文或英文來唱,看起來像是差不多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截然不同。
截然不同,沒辦法像大多數的人一樣只是工作、生活,更多的工作、明確目標的生活。
不是說工作不好,確實,真要說起來,工作或許是一種不得不,但工作讓人與世界有良好的連結,像是可以幫助他人、與人互動往來、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與故事,以及最重要的,賺取一切生活所需。在各方面能讓人擁有不同面向的成就感,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找尋生活意義的方式,能讓人一頭栽進、全心全意的投入。因此工作實質上就像是一個媒介,佔有的比例或部分因人而異,對於某些人來說是基礎架構,是生活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結構,移除便有如被掏空,但對某些人來說可能只是蛋糕上的一個裝飾,有或沒有不影響蛋糕的風味,只是點綴。
無論是哪一種,生活都還是生活,一百個人有一百種生活。生活無法比較,好與不好只是自己的感受,內容與成分也會隨時間變化,過去和現在大概不會完全一樣,現在與未來也大多會有所差異。要在裡面放入什麼全看自己的口味和選擇,可以全是喜歡的,也可以全是不得不放入但沒那麼喜歡的。可能當放入的大部分是自己喜歡的時候,快樂時光所佔的比例會高一些,但也未必全是如此,畢竟人的內心複雜如織,還會受限於現實的考量,開心和快樂有時是種仍未被選擇的未來,被放在遙遠的以後。
於是當我發現自己其實能力有限,無法將工作當作內在根本架構,必須用其他不同的生活方式填滿這短暫又漫長的生命時,彷彿像是得知自己其實是個異星生物,大多數人認同的基本款生活方式對我來說像是地獄,被大眾所認同的成就和目標與自己風格迥異,無法長久黏貼在自己身上,儼然是不折不扣的外來種。
此時,旅行像是一種救贖,一種逃離自己與地獄最好的方式,從天而降。
所以我出發了。
並且在那之後沒有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