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湖 塵 揚

江 湖 塵 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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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風波不成江湖。得意失意,浪起潮止皆在因緣,理本已知,行之則難,

處處道場,處處修行。

七月熱浪,大地已為烘焙坊,惡毒的陽光,不見冬時的溫婉,蒸發了靈思神遊,

他像水蛭曝曬其下。

心疲力乏,尸位素餐,圖一份薄薪支付日常所需,然一家六口,開門便捉襟見肘,

縱有閒情逸緻歸隱花草粗衣薄酒,亦難矣!於是乎,仰上承下,世態炎涼虛偽中,

曲性自抑,甘為載浮載沉之沫,偶執筆仗言之酸儒,自討沒趣,自命清高,

自得一絲絲尊嚴以傲以自慰。

職場忽忽三十載,對上位者,套句政治語言,他幾乎是永遠的反對派。

言之諄諄,聽之藐藐,現實主義之下,雅量存賢之胸,只能在青史見真章罷了。

妖氣沖天的叢林,是跳樑小丑的舞台;魔鬼頂著天使的光環,佈下陷阱,

啃蝕為著五斗米的小綿羊。

只要肯進貢,便可得到施捨;或者逢迎,也可開恩。

沉默的,邊緣游移;明哲保身的,巧閃善躲;仗義的,五雷轟頂。

有人勸他,不要去當英雄。

他苦笑著,他那能當的了英雄?

如果連說真話的權利與勇氣都沒有,做人豈不浪費?

謗言及出賣者,也許無心,只是邀功而已,他竟然天真的以為,魔鬼會去分辨對錯,

緣木求魚。

牠不給他一槍斃命,挖筋剔骨一次次的慢磨,漸次的腐蝕自信與自尊,

讓他有苦說不出,有屈不能平。瞬間他成了千夫所指而孤立,

而想棄捨這烏煙瘴氣的糾葛,絕然自囚。

在辦公室聽著彼端話語,針針箭箭強狠的穿透。他早不該賣弄聰明而同流合污,

雖成其業,卻致使留下汗顏的瘡疤,為魔所挑剔刺擊,使他曾披肝瀝膽的英名,

變成揶揄嘲諷的閒言閒語,他強做鎮靜的鋪排瀏覽他的下場。

主觀的橫衝直撞與厭世的執著,錯使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不得不承認,虛懷若谷的承認:還淺的很啦!吃無三束青菜就想要上西天,

自掘的墳躺下的便該是自己。

倉皇的打卡下班,買了菜煮了麵給女兒吃,對談幾句,有女初長成,也愈隔遠了。

十七、八歲的慘澹他經歷過,所以沒有苛求,他一直都想是老子的信徒---無為而治。

可他的孤單,卻是擺脫不了的魔障。

想著離開這般的職場,不要再如此作賤自己,他無能在此留下優雅的身影,

若不徹悟,染墨同黑。

別忘了,這是場有規則的遊戲,但不要執著,不要把功名利錄當做一生唯要的經營,

那此生將會是稀薄不堪。

榮辱為塵,揚起的終將落下,歸於土的,皆為後人將履之足跡。

102.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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